黑瞎子说要送白栀去上学,那就真的是送白栀去上学。
这事,除了白栀,解青月都同意了。
“真的,妈,你去上个学吧。”
她都不敢想象,怎么就一天没有回家,家里的关系就复杂到她听不懂了。
饭桌上,白栀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三人,嘴唇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解雨臣低头不语,并且在桌子底下拿脚踢了踢黑瞎子。
\"你上。\"
黑瞎子拂了解雨臣这个老六了,什么坏事都要他上。
决绝的转头,不去看白栀,只留下解青月一个人和白栀对视。
白栀的眼睛清澈的好像可以看见内心,虽然现在的她本来就能看见内心。
因为她挺崩溃的。
谁家好人都学完了还往学校跑啊,那个学校到底有谁啊,她不明白。
解青月看着她妈那张青涩的好像刚出社会的脸,狠下心来。
“妈,戏过了。”
她妈长的再怎么青春,但是那个性子也不能是刚出社会一样,这个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哦~我改改。”
知道自己演用力了,赶紧闭眼,调整了一下。
“所以,你不爱我了吗?”
解青月看着白栀那双好像被她伤透的心,认同的点头。
很好,没有那个劲头了,她妈那一眼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伸脚踢了踢解雨臣,然后白栀又从饭碗里抬起了头。
“小宝,你踢到我了。”
解青月不信,因为今天他们都没有在白栀身边。
今天他们三个在白栀的对面坐着吃饭的,也不算对面,算是旁边吧。
在白栀院里的小厨房里,在那个小的圆桌上用餐。
低头去看,解青月喉咙干涩的直起身,看向白栀。
“妈,你在干什么啊。”
“我也在踢花花啊~”
白栀说的天真烂漫,但是脚上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娘的,解雨臣竟然敢把她扔去学校,真是胆!大!包!天!!!
解青月饭都不吃了,看着解雨臣的脸。
很好,她妈一下踩了两人,看样子还挺疼的。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放下碗筷,伸手捂住眼睛。
\"真疼啊。\"
黑瞎子就没有那么的安静了。
筷子和碗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他还夸张的歪倒在小小的椅子上,抱着脚哀嚎。
“啊~我的脚,小小姐,你踩到我了。”
白栀看见了,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踩到你的,你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啊。”
招呼着一旁的丫鬟语一起,两人扶着黑瞎子走了。
解青月消化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忽的打了一个饱嗝。
信息量太大,她现在有些怀疑那些传言的真实性了。
一个桌子下面,竟然能遮掩那么多的“奸情”。
她爹的脚和她叔的脚“纠缠”在一起,她妈的脚踩在两人的脚上。
真是好一出大戏,精彩啊。
“爸,齐叔都被妈带走了,你还要在这吗?”
至于解雨臣的脚,那不是她要关心的,她的关心也不是解雨臣想要的。
“走,你自己好好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我去看看瞎子和你妈。”
解雨臣疼啊,白栀很生气的,力气很大的。
一瘸一拐的走了,解青月看了看凉了的饭菜,摇了摇头。
不想吃了,但是没有饱。
“今晚给我弄碗青菜粥,再给我弄一碗蛋羹。”
还是要吃点夜宵的,要不然晚上睡着了也会饿醒的。
因为伤到的是脚,白栀也不想黑瞎子走那么远的路程,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脱了鞋,白栀看了一下,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红。
“去洗漱,我给你拿睡衣来,等擦了药再睡,明天要是肿了再去看医生。”
也不等黑瞎子拒绝,白栀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路过解雨臣的事情,白栀也留了话。
“屋里等着,我给你拿睡衣。”
解雨臣看了一眼风风火火的白栀,只能“暗自神伤”,无奈摇头。
都没有扶他一下,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
没办法,他没有帮白栀说话,那在白栀心里基本上就等于他背叛了白栀。
别人和他,在白栀的心里,那是不一样的。
别人给白栀两刀的严重程度,和他附和别人说了白栀两句,那是一样的。
所以今天白栀没气的给他两拳,就已经是白栀“修身养性”了。
见白栀跑远了,解雨臣也没有一瘸一拐的了,直接快步走到屋子里,看向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拨楞着珠帘的黑瞎子。
“你倒是好算计,明明是你先提出的意见,然后拉着我入伙,这样就算白栀生气也是先生我的气。”
解雨臣坐在那把玫瑰椅上,小心的戳着桌子上的小不倒翁。
那是一个小狐狸,是当年他长大了还在白栀屋子里面壁思过时,白栀给他找的玩具之一。
黑瞎子将手里的珠帘一甩,转身不去看暗爽的解雨臣。
“切~小小姐要留我在这睡觉,怎么办,她还没有答应要去学校呢。”
真的,要是白栀再说说,都不用别人乱磕cp了,白栀就已经给他俩扣上一顶结结实实的帽子了。
不对,她是给自己戴的绿帽子,还是精挑细选的那种。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栀子不想去就不去呗,真要是上学去了,家里可就没有人了,而且现在的小孩子那么早熟,要是栀子在学校谈了怎么办。”
解雨臣将一个金灿灿的沙漏倒了过去,又拿了一个小镊子将一小株珊瑚栽到珍珠里,一起的还有两株小的金草。
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小花盆。
“用那个黑色的,看起来更雅致一点。这个金的还是放两叠叠乐比较好,那个玉的放金珍珠白玉树。”
黑瞎子对于解雨臣手里的玩具好奇,但是不羡慕,反正他也有,就是没有拿出来而已。
白栀就靠在柱子上,看着他们俩玩闹。
反正他俩比自己还清楚整间屋子里有多少玩具。
两人将小盆栽弄好,看向白栀。
“还生气吗?”
对于这句话,白栀觉得他俩是在明知故问。
她哪有那么大的气对着他俩生,她多爱他们啊。
于是,白栀微笑着摇头:“今天;你俩也算是病友了,就都住在这里吧,我去隔壁院子休息,衣服给你俩放衣架上了,赶紧洗漱吧。”
说完,走了密道,出去的时候还挪了桌子堵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俩就没有想到,他俩一句话,能又惹得白栀生气,最后喜提同床共枕。
皱着眉头,两人都互相嫌弃。
同性一起睡没啥,但是情敌一起睡,就有点考验他俩的心理素质了。
解雨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黑瞎子。
“你去榻上睡,我睡床。”
那个榻不小,但是很明显没有白栀这张私人订制砸了好多钱,媲美土炕的雕花大床好睡。
再说了,那张榻挨着窗户,总有冷空气,他不喜欢。
“凭什么,我就要睡床,你睡榻,小小姐扶着我上来的,我才不下去。”
黑瞎子不管,只是拿了床里面的一个娃娃抱在怀里。
举起来,看着娃娃脖子上带着的小金锁,有点开心。
“你别说,这个小墨镜还挺好看的,就是怎么还戴的金锁呢?还是戴绿松石比较搭。”
解雨臣嫌弃的看了一眼,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有病!!!
他的娃娃也在那了,真是的,比那个瞎子娃娃穿的还好看呢。
洗完澡,带着一身的水汽,解雨臣站在床边,伸手将那个娃娃拿走。
“赶紧去洗漱,脏兮兮的就往床上躺。”
黑瞎子无奈。
他今一天啥都没有做,连汗都没有出,怎么就脏兮兮的了。
再说了,他是今晚上解青月回来才换的衣服,他今白天穿的是睡衣。
“行行行,真是祖宗,小小姐都没有说我。”
看着床上没有了黑瞎子,解雨臣上去,抱着白栀娃娃躺在另一边。
赶黑瞎子下去是不可能的,那么大一张床,他也守不住啊。
看了一会,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了小装饰品。
“还是要戴些金银才好看。”
解雨臣非常热衷于打扮白栀,不管是真人还是布娃娃。
三条金项链缠在一起,被他挂在了娃娃的头上,脖子上还加了一个红宝石吊坠。
黑瞎子洗的快,看着解雨臣在那里打扮娃娃,翻了一个白眼。
“真有意思,小小姐不爱戴那些玩意。”
“那咋啦,只是给娃娃戴而已。”
白栀喜欢首饰,但是不经常戴,因为嫌碍手。
所以,解雨臣很少有那个机会打扮白栀,还能在这里打扮娃娃。
看着床上那一排布娃娃,连白玛和夫人都有。两人也没有要睡觉的想法,一人一个,开始换衣服戴项链。
“这个好看,我大徒弟,真可爱。”
“秀秀可爱。”
“胡说,我家万万才是最可爱的那个。”
“呵,最可爱的只有栀子。”
黑瞎子闻言停手,中肯的答道:“确实。”
两人玩到半夜十二点,才有些疲倦的睡下。
那边的白栀翻来覆去,想来想去,最后猛地坐了起来。
“要不去看看?好像是踩的有些重了,他俩擦药了吗?”
白栀念叨完,直接挪了桌子,下了密道。
轻微的声音传来,两人只是想了一下,就继续睡了。
是白栀,应该是来看他们的伤势的。
白栀看了一下两人的脚趾头,微微皱眉,拿了一旁的药膏,给他们抹上。
“怎么不擦药呢,要是严重了怎么办。”
两人睡相极好,任凭白栀鼓捣,很是安详,没有一个醒的。
反正以前他们生病也是白栀守着他们,都习惯了。
看了一会儿,发现俩人都很老实,药也干了,白栀洗了手回来,倒头就睡怀里一个娃娃,伸出去的胳膊一个娃娃,腿上夹着一个,反正四面八方的全是娃娃。
只是就这样,白栀睡的也还是不老实。
睡着睡着,“分界线”就横了过去,脑袋枕着黑瞎子的胳膊,脚搭在解雨臣的胸口,就这么睡了一夜。
“小小姐我胳膊疼。”
“栀子,我胸口疼。”
两人睡的晚,起的也晚,白栀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动静,只是挪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两人一个晃着胳膊,一个揉着胸口,盘坐着,看着睡的四仰八叉的白栀。
然后,一点金光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栀子,快起来,你压到首饰了。”
昨天两人弄出来的首饰,已经没有几件在娃娃的身上了。
连珠链都坏了,珠子一颗一颗的散落在床上,被白栀压在身下。
被挪动地方的白栀睁开眼,动了一下,眼里全是迷茫。
“我怎么浑身都疼啊。”
看着白栀压着的东西,两人无语。
“栀子啊,咱那个皮挺薄的啊?”
黑瞎子看着他昨天戴在娃娃身上的绿松石项链,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娃娃身上只有简单的金锁,却没有别的装饰。
将没有断掉的项链收在柜子里,坏掉的装在柜子上的一个编织篮里。
三人神色各异的洗漱完,穿着睡衣走了出去。
又没有拿衣服,早餐时间也到了,就先这么吃饭吧,吃完再换。
看着三人,解青月眼神都迷离了。
怎么都没有换衣服,她妈她叔这样做她习惯了,但是她爸……她不理解。
包袱放下了?!!
“爸,你们这是……”
解雨臣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将吸到一半的气呼了出去。
\"胸口疼。\"
见解雨臣没有搭理她,解青月以为自己触及到什么隐私,就没有在吱声了。
“别瞎想,没别的事情,昨晚我仨睡的,然后黑瞎子胳臂被我压麻了,花花胸口被我搭着脚睡了一夜,正疼着呢,我最惨,浑身都在疼,青一块紫一块的。”
末了还叹了一口气,挖了一勺子肉糜塞到黑瞎子嘴里。
这个最惨,脚没事了,胳膊抬不起来了。
也不能厚此薄彼,解雨臣那边白栀也喂了一碗燕窝给他。
这个胸口疼得,一呼吸就在难受,喘不过气来,咬口包子都要嚼半天。
“啊~把这个吃了,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看看,要不要扎两针。”
黑瞎子拖着那条可怜的胳膊,白栀喂一口他吃一口。
解雨臣还在细嚼慢咽,和饭菜做斗争。
至于上学,解青月看着三人,只能无奈叹气。
上学估计是不可能上了,再说这个话题,让解雨臣黑瞎子受点伤,白栀熬夜照顾一下,估计人都要没了。
算了,名声还是没有人命重要的。
三人躺在摇椅里,丧着一张脸,等着大夫给自己治疗。
等到大夫阴沉着脸走了,三人也终于又一次睡着了。
太累人了,真的。
至于白栀的语言技术,两人觉得自己上手教。
上学就不用了,他俩怕白栀给他俩照顾到坟墓里,还是带着她自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