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焕英听到这话,心里生出丝丝冷意。
看着炜越肩上渗出的血,咬咬牙,朝戏台上走去.
余焕英一脚跨上台,脖颈间被重力袭击,随后便倒了下去.
“带公主回府——”司徒苍羽对小厮说道.
小厮扶着余焕英离开了侯府。
被司一掌袭晕的余焕英,第二天下午伴着脖颈的酸痛,缓缓睁眼.
这是哪儿?床帐子?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映瑶,映瑶——”
映瑶问声,忙走进床沿:“殿下,你醒了?脖颈还痛吗?”
“有点儿。”余焕英摸了摸脖颈处:“本宫不是说这个,先生呐?我晕前先生受着伤.”
“先生和殿下一起回来的,殿下忘了?只是先生左肩伤得厉害,梁帝让先生去宫里,太医府养伤了.”
“一起回来的?把那日小厮叫过来。”余焕英想不通,当时延洲双眼满是杀意,怎么可能突然将人放了.
“参见殿下。”
余焕英起身,坐到软榻上:“当日是你送本宫回府的?”
“司徒爵爷敲晕殿下后,让奴才带殿下回来.”
“那先生可是一起的?”余焕英顿了顿:“他们是怎么放了先生的?”
“回殿下,原本就奴才扶着殿下出侯府,唤了马车过来,刚上马车,司徒侯府的下人将先生扶了出来.”小厮老老实实的答话.
余焕英蹙眉:“所以,你走的时候先生还在他们手里。”
“是的,出来的时候,台上的人很是嚣张,而且回府后影卫说,调去侯府的影卫十八人连同司徒侯府自家百名羽字号的家将,全部被刺杀,上口几乎都是一招毙命。”
小厮惊愕的又道:“殿下,我们府上的影卫武功多好就不用说了,那司徒侯爷的羽字号家将,可都是上过战场的,以一敌百的家将啊。”
“若放在边关,这百人是能直接灭敌国的实力,就这样,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杀.”小厮越说越害怕,脸上挂起散不开的恐慌…
余焕英越听越惊,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那后来司徒侯爷如何了?”
小厮突然双膝跪地:“殿下,没过多久司徒侯府就燃起了大火,府上的宾客和下人们都出来了,只是…只是司徒侯爷和那几十位身着喜服的少年郎没出来。”
余焕英眼前浮现出延洲中箭的画面,心口突然有些闷。
大喊:“没出来,是什么意思?”
小厮战战兢兢开口:“没…没…”
还没等小厮哆嗦的说出口,一旁的映瑶上前双膝跪地:“殿下,司徒爵爷和那几十位上年郎谁都没出来,那火来的太快了,又带上春风四周一卷,瞬间将整座侯府裹在火焰里.”
余焕英有些不信 :“没人灭火吗?京兆尹的人呐?”
映瑶恭敬恭敬的答话:“附近的京兆尹和梁都的守卫军都去帮忙了,可是火势太大了,侯府宅邸又宽阔,春风一阵一阵的,灭了东面,西面又被春风点起了,灭了西面,东面又吹上了火焰,根本就灭不了.”
余焕英:“所以压根儿就没人去救里面的人?”
“殿下,火势太大了,没人近的去”
“那后来呐?”
映瑶:“最后整整燃了一下午,春风停了火势小了,京兆尹的人这才能将火扑了,可是整座侯府已经是灰烬一片了。”
今早梁帝下旨,按国殇之礼吊念司徒爵爷.
现在梁国上下都是白布挂门头.
此时,余焕英心口更加紧闷,想揭开延洲真相的手,又被面前的一场大火挡住了.
可那人,不论是相貌身高还是说话的声音,都是和延洲一摸一样.
他当时说的话的模样,分明就是不认识自己.
若真是延洲,他明明是商贾之子,怎么会和司徒侯爷有仇呐?
看当时的情形,那应是血海深仇.
对了,为什么先生和司徒侯爷都叫他小殿下.
还有,那位君绍,他明明是来找卫国小殿下的,怎么会和延洲在一起?
余焕英此时的思绪非常混乱,她不是个爱动脑的人,更不是个爱去揣测别人的人.
如今,一下子脑子里充斥着大量的疑问和大量的线索信息,让余焕英非常不适应,非常难受.
“殿下,是头痛吗?要不我们上听风楼坐坐?”映瑶双膝匍匐忙上前关切
“你们先起来。”余焕英抬手: “可能是睡太久了,心口有些闷,走吧上听风楼吹吹风”
余焕英边走边吩咐道:“带上尺八——”
踏上听风阁楼,站在阁楼顶端处,春夏交替的风缓缓扫过全身,双目微磕,想透透心中的闷气…
鼻头微皱,空气中还弥漫着大火后的烟霾味.
这味道加深了余焕英心头的闷慌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醒来开始,延洲在中箭绝望的神情,和戏台子上诡谲阴狠的笑容,相互交替的浮现脑海中.
顺着脑海流入心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心口处,让她闷的想发疯,想大喊大叫....十分不痛快,十分陌生的情绪。
余焕英睁开双眸,眺望着整个梁帝,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随后将尺八轻抵下唇,双臂微微抬起,十指叠错的放在尺孔处,胸中气息犹如万马过江,奔流独木随着气息,传出阵阵音律。
时而辽阔万里,时而如怨如慕,最后尽是如泣如诉,让府上的人下人都陷入无尽的悲怨中。
......
“不是说,咱们公主性子冷淡吗?这对司徒爵爷,都能如此缅怀悲伤,怎么可能是性子冷淡之人”
“说的不是,平日也不见公主和司徒爵爷有多熟,怎么这奏出来的曲子,确实如此伤心落泪”
“可不,这曲子,幸好是知道奏给那司徒爵爷的,不然,还以为是哪家姑娘的心上人没了呢。”
......
几个府上的下人,站在廊下,小声的聊着天.
同时,一旁的映瑶心里犯嘀咕。
殿下这曲子也太引人落泪了,殿下怎么会奏着曲子给司徒爵爷,这明明就像给情郎的曲子。
一曲完毕,余焕英面颊早已泪痕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