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贾环的小角门关闭,到了寅时(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有人从荣国府正门敲门,来找贾环。
贾环穿好衣服出来,来人是雁七身边的亲信小五,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贾参领,棺材铺那边出事了,您快过去吧,我们总管找您过去。”
贾环转身对身后的小吉祥道:“回去跟她们说,让她们睡吧,今晚不用等我回来了。”
小吉祥见小五面无表情,身上还有血,有些害怕,点头答应了,就往院子里跑。
大清早,贾府里面的人,有不少人都醒了。
…………
贾环和小五来到棺材铺,门外围着很多护卫,贾环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进去里院,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首,地面、墙壁上,到处都是鲜血。
大厅里,燕王脸色铁青、王渊、牛不屈还有几个燕王府的属官,脸色都不好看,雁七也在大厅里坐着。
雁七见贾环来了,似乎松了一口气,道:“贾参领,这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在来的路上,小五已经告诉我了一些。”
一个时辰前,有人连夜来棺材铺,雁七与王渊的人,察觉有些不对劲,雁七与牛不屈潜进来查看,发现里面血腥味非常的重。
雁七当机立断,马上围剿棺材铺,攻进来后,发现棺材铺的人,在地窖杀小童灭口。
混乱中,燕王的人没有围住所有人,棺材铺二十六个人,还逃走了两个。
贾环问道:“那些小童呢?”
雁七冷冷的望向王渊,王渊叹气的道:“地窖一共有四十八个小童,被他们杀了三十九个,还有九个活着,这九个小童都带去隔壁了。”
贾环望着雁七,问道:“怎么会突然杀人灭口?是走漏风声了吗?”
雁七点点头道:“应该是,不然,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杀这些小童灭口,他们这是想杀了人,再逃跑。”
“查清楚,是谁走漏风声了没有?”
燕王府的人面面相觑,参与这次行动的,几乎都是燕王府的护卫,一百多人,该如何查?
贾环道:“既然是一个时辰前,才来通风报信,想来他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没多久,这两三个时辰前,燕王府有没有增加人手?或者是有新人换班?”
雁七眼睛盯着王渊,王渊望向燕王府的典仪刘塞,两个多时辰前,就是刘典仪带着三十个护卫来换左边院子的班。
“刘典仪!”
刘塞脸色发白,慌忙站出来,向燕王下跪道:“殿下,属下有罪,属下带来的护卫,都是王府做了三年以上的护卫了,属下真的不知道,会有人出卖我们,请王大人查清楚。”
燕王寒着脸,道:“先生,先派人将这三十人关起来,过后一个个的查。”
无生教血祭的幕后操控者,没查出来,各地白莲教头目也不知所踪,小童又死了三十九个,这个案件,真是办得一团糟。
雁七与贾环也不好受,两人眉头紧锁,雁七问道:“这些日子,棺材铺的人出入,去哪里,都有记录吗?”
牛不屈道:“棺材铺的人进出,我们都有派人远远的跟踪,都有记录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都是有人定棺材,他们送去,或者送纸钱、元宝蜡烛。”
贾环忽然道:“去拿棺材铺的账目,和你们跟踪的记录对一下,看他们出去给客户送货的日子和地址,是不是全都对的上。”
牛不屈精神一震,马上下去找几个人来对账。
雁七掏出一个怀表,看了看时间,对贾环道:“还有一个时辰,京城就要开城门了?”
开城门之前,他们如果没有线索,白莲教头目就基本上再也抓不住了。
白莲教头目如果在城里,开了城门,他们就会逃跑。
白莲教头目如果在城外,棺材铺的人等城门开了,会出城去通风报信,白莲教头目一样会跑路。
大雍朝京城戌时五刻(晚上八点多),敲响暮鼓,关闭城门。
寅时五刻(四点多)敲响晨钟,开城门。
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办差、疾病、生育、死丧,勋贵或者官家办差可以通行。
………
过了一刻钟,牛不屈垂头丧气的回来,道:“我们认真对过账了,我们跟踪他们的记录,与棺材铺的送货账本,是一样的,没有不同的地方。”
贾环与雁七小声商量了一下,跟踪的记录与棺材铺账本送货的地址,如果完全一致,白莲教头目或许就藏身在其中一个送货的地址里面。
可是时间不多了,不容许他们将全部的送货地址都查一遍!
雁七道:“牛侍卫长,查一下,那天你跟踪中年人暴露之后,当天他们棺材铺账本送货的记录?”
牛不屈叫人拿账目进来,那天送货只有三家,两家是在城里的,一家是京城西郊的道馆。
雁七对燕王道:“殿下,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这三家要马上派人去查,他们当日抓王慎失败,棺材铺应该会通知白莲教的头目,推迟进行血祭仪式。”
这案子,已经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只能这样了。
最后,城内的两家由燕王府去查,城外西郊道观,由雁七与贾环带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