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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一夜。
大周,神京。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神京城的大街小巷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巍峨的宫墙在淡薄的雾气里若隐若现。随着晨钟敲响,整个皇城外已是热闹非凡。
在通往城门的主干道,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由高头大马拖拽,车轮在青石板路上缓缓碾过,发出“辘辘”的声响。
车帘或挑或闭,隐约可见车内身着朝服的官员或是正闭目养神,或是皱着眉头。
徐平与徐沧同乘一辆马车,车内布置简洁却不失庄重,车壁上只挂着几幅军旅图,并没有什么华贵之物。
徐平一身玄色朝服,腰间玉佩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他掀帘眺望,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好戏来了。”
“臭小子,没那么容易。”徐沧则靠在车壁上,轻抚胡须,眼神中透着几分闲适。
“老太爷的仇,先收点利息。”徐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皇帝让您入京,为的不就是在此刻扳倒司徒孝康吗?
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把人给整到教坊司去。哪里龙蛇混杂,他这是阴沟翻船。”
“呵呵!也不尽然!柳清婉纯粹意外。”言罢,徐沧拿起包子大口入腹。“若微那丫头,真没看出来,手艺不差啊,怪贤惠的。”
“薛维民要是细作,那可就糟心了。”徐平亦从怀中掏出肉包,大口咬了下去。
此话一出,徐沧差点没捧腹大笑。“你小子真有意思,这些女的就没一个妥当。
纪凌要削藩,你小子想造反。他的女儿日后你要如何看待?
那个司徒府的小女娃,人还在南安,你上赶着整死他爹,不打算和她提前说一声?
还有顾秋蝉,一边睡人家,一边想整死人家。遇到你个臭小子,她倒八辈子血霉。”话到此处,徐沧实在忍不住,当即就笑出声来。“你比老爹强啊,自己的女人,老爹可下不去手。”
见他这副模样,徐平一包子就塞到了徐沧的嘴里。“好好吃你的早膳,闲得。”
“臭小子!”徐沧吞下包子,抬手推了推对方的胳膊。“你就不打算饶那顾秋蝉一命?”
“这是什么话?她不死,我睡不着啊。”言罢,徐平放下车帘,再也不与之交谈。
“嗯!够狠……”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中,司徒孝康阴沉着脸,手中紧握着笏板。
见他如此,身旁门客小说道:“大人,今日弹劾徐氏父子,咱们务必一击即中,切不可有半点疏忽。”
“先下手为强!还用得着你说?”司徒孝康冷哼一声。“顾令先什么货色,也配与我斗?
只要韩忠尚在,武政府就如日中天。一些个跳脚小贼想要搬到本司?未免异想天开。”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城门前,马车渐渐汇聚,形成一条长长的队列。
朝臣们陆续下车,身着各色朝服,按照品级依次排列。一时间,主道上满是你捧我让之声,众人拱手作揖,寒暄之声此起彼伏。
“哟,这不是李大人吗?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廉大人早啊!过奖过奖!近来听闻大人政绩斐然,想必不久后定能高升啊!”
“说笑了,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哪比得上大人在天政府当差!掌管天下礼仪,举足轻重啊!”
“哟!这不是刘大人吗?”
“哼!许司首不在营中呆着,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行朝议?”
“人家来不来朝议,与你何干?”
“呵呵!张翰文,本官说什么,与你又有何干系?”
“真是热闹!诸位同僚,早啊!”
闻声,众人赶忙回头见礼。“我等见过御首大人!”
“萧御首近日龙行虎步,中气十足,想来是心情不错啊?”
“鲁尚文,你此话何意?”
”哟!诸位,来的都挺早啊!”
“我等见过顾少宰!”
“哼!区区少宰,好大的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接人仲宰了。”
“司徒孝康,你别阴阳怪气。”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骑着快马的侍卫疾驰而来,在宫门前翻身下马,高声喊道:“宫门即将开启,请诸位大人整装!”
闻言,众人纷纷整理朝服,收起笑容。
不多时,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尖细的嗓音自城内传来。“卯时二刻已到!百官入朝!”
此话一出,众人依次鱼贯而入,沿着长长的御道前行。
御道两旁,禁军手持长枪,目光如炬,注视着过往官员。
待入天政殿,百官按照文东武西站定。
朝堂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巨大的宫灯从穹顶垂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龙椅之上,黄色帷幔轻轻飘动,隐隐透出一股威严气息。
“陛下驾到!!!”随着刘辟一声吆喝,隆圣帝缓缓步入殿内。
见此情形,群臣纷纷见礼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隆圣帝扫视着台下群臣,随后微微抬手。“今日早朝,可有要事启奏?”
司徒孝康听闻此言,向前踏出一步,双手高举笏板。“陛下,臣有本启奏!
靖北王徐沧侵吞公款、中饱私囊。其子徐平,目无法纪,强抢民女。
恳请陛下严查徐氏父子,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