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吃店,菊馨兴致勃发地哼唱起《人间情多》:
……来来往往 你你我我
谁又知道最后结果
人间情多 真爱难说
有缘无缘小心错过
一时欢笑 一时寂寞
一生相伴最难得……
音韵纯正,听得初寒妞不住竖大拇指,这首歌她还没唱过,听了挺伤感的,不知菊馨为什么要唱?
昨晚在初寒妞家,菊馨问及姻缘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指而问,最近半年多来有个入托儿童爸爸闯入她的心扉。
半年前的一天,一个名叫劳勤的儿童,早晨没来托儿所,负责他的幼师给孩子母亲打了电话,关机状态,一连几天该儿童都未来托儿所,幼师向菊馨做了汇报。
一周后劳勤来托儿所了,不是她妈妈送托,而是他的爸爸。劳勤的爸爸劳一生来到菊馨办公室,述说了家里发生的事。
又是一个不幸的家庭,看到劳家父子,菊馨很是惋惜,一场无情的车祸夺走了孩子妈妈的生命,白瞎了她二十七岁的年龄。
每早劳一生把劳勤送到托儿所,直到晚上五点后才来托儿所接走,对于这个不幸的孩子,菊馨萌生了莫名的同情,会情不自禁地到他那个班看他。
劳勤的爸爸劳一生在镇东区区政府组织部工作,常有应酬或在单位赶稿,延时来接孩子是常事,菊馨会让老师下班,由她照看,总归她就住在托儿所,也不在乎身边多个孩子。
小劳勤跟乖,每当爸爸晚来接托,他就伏在小桌上写字,虽说识字不多,却写的规规整整,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六岁孩子写的,字体成熟,毫无稚嫩感,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印上本子的。
这天劳一生打给菊馨电话,劳烦她帮着多看一会儿,他晚上有酒局,估计要吃到很晚,孩子的晚饭他会帮着叫个外卖送到托儿所。
菊馨:“劳勤他爸,外卖不用点了,小孩子要吃,我晚上也要吃饭,把他的带出来就行。”
劳一生:“让你帮着看孩子,又让你给他做饭,太麻烦,还是我点外卖吧?”
菊馨:“就这么说定了,劳勤跟我吃,你想着少喝,还要接孩子回家呢?”
劳一生:“这个我知道,费心了菊所长。”
把孩子带到厨房,菊馨问:“劳勤,晚上你在阿姨家吃,你想吃什么菜?”
劳勤:“我不能说,你做啥我吃啥。”
菊馨:“今天你可以说,咱做两个菜行吗?”
劳勤:“一个菜就好,做两个太麻烦,你也多挨累。”
菊馨:“一个菜哪够吃啊,嗯,我替你说吧,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清蒸巴沙鱼,再做一个汤,银耳黄瓜汤咋样?”
劳勤:“做这么多得挺贵吧,我爸来接我时,我让他给你钱。”
哈哈哈……
太天真了,劳勤以为请他吃快餐,要AA制,原来他不想多吃菜,是担心多花钱啊。
直到晚上十点,劳一生才来托儿所,这时劳勤已睡下,菊馨让他自己回家,孩子就留在她这儿,不想再把他折腾起来。
很是不好意思,虔诚自责一通,劳一生走了。夜里劳勤睡的很好,一觉睡到早晨,菊馨帮着他去卫生间大小便。
上午,劳一生拎着一条大鱼给菊馨送过来,说是单位发的,他一个人吃不了,请托儿所老师们吃。
这条鱼少说有十多斤,菊馨跟食堂交代做了,午饭时加了一个菜,鱼肉是蒜瓣肉,没刺,不担心孩子吃卡嗓子。
不过菊馨还让厨师留了一块,她知道这必是劳一生单去农贸市场买的,这么大一条鱼价格不菲,二百不止。
单身女人,做个家务,做个饭,手拿把掐,厨艺谈不上,家常菜可娴熟上手,好吃不好吃两说,起码能做熟。
临近接托时间,劳勤跑到菊馨办公室,诡秘地把门推上,好似怕人听到他要说的话。
劳勤:“菊阿姨,我今晚还想跟你住?”
菊馨:“你家房子那么大,回家住多好?”
劳勤:“我在家住害怕,我爸不让我跟他一个床睡,在你这儿,我可以跟你一个床。”
菊馨:“那好吧,我去做饭,你爸来接你,你就跟他说,在我这儿吃完饭再让他走?”
劳勤:“那行,菊阿姨做菜好吃,比我爸做得好,他每次都做那么咸,吃完饭要喝很多水,不然总是渴。”
把小班幼师裴雪莲留下帮她打下手,她亲自上厨,一个改刀,一个上灶,四个菜:锅包鱼、红焖五花肉、煎蚕蛹和白菜心肉丝凉拌,另加西红柿蛋花汤,标配四菜一汤。
看着大人忙活做饭,小劳勤也不闲着,跟他名字似的,特勤快,扒蒜扒葱摆碗和筷子放茶杯,宛若一个小跑堂,做的有模有样,凳子也都放好。
等劳一生到托儿所要接孩子回家,有老师告知劳勤在跟所长在一起,走过去一看,厨房隔间摆了一圆桌,上面放上了菜,热气腾腾。
劳一生:“菊所长,我来接劳勤回家,小勤走啊!”
菊馨:“劳勤要今晚跟我住,把东西放下,吃了你再走。”
劳一生:“我以为你这阵仗要请客呢,我哪好意思吃现成的呢?”
劳勤:“爸爸,留下吃吧,菊阿姨做的都是硬菜,还有酒。”
劳一生:“真不好意思,那……有没有我可以插把手的活,我也会做饭的。”
菊馨:“就等你来吃了,坐吧,裴雪莲,把酒拿过来。”
吃上,劳一生惊叹到,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菊馨:我还是头一次吃托儿所的饭菜,以前都是劳勤他妈来吃陪餐,回家说蔬菜都是有机的,我还不大信,今儿我刮目相看了,和我平时吃的菜真的不一样,这肉是笨猪肉,这白菜也是吧?
菊馨:“算你嘴刁,咱这托儿所,还有那三家连锁所,食堂用的蔬菜和肉都是初寒妞大棚有机蔬菜基地供给的,之所以咱托儿所能办到今天,和咱主打的健康饭菜有直接关系,去年是初寒妞出手相助,托儿所才免于倒闭的命运。”
劳一生:“初寒妞就是咱镇里有名农民企业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