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余晖开口,老鱼先说话了:
“师父,咱发丘一门跟易宝斋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啊?”
墨染先生点点头:
“所以他只是接到我的求助电话,面都没见,就第一时间做出救援反应,我俩之间的交情,只是一方面。”
余晖皱了皱眉:
“外公,那刘钊……他们应该不知道刘钊也是发丘一门的人吧?”
姜老爷子还在四处寻找太保刘钊的下落,试图强制取回黑卡,顺便行使易宝斋的规矩。
可万一他知道刘钊也出自发丘一门,会不会因为祖上的交情,放刘钊一马?
墨染先生微微一愣,叹了口气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肯定不能开口询问,这一问,反倒会被当做求情吧……”
老鱼摸了摸下巴,回应道:
“以我对刘钊的了解,即便姜老爷子找到了他,他也不会道出跟发丘一门的关系,何况刘钊根本不知道发丘一门的招牌在易宝斋这么好使……”
“不然的话,他早就亮明身份试图搞一些优待了,并且,这也算是个提醒契机……”
“如果姜老爷子忽然联系师父您,询问有没有一个叫做刘钊的徒弟,那自然就说明刘钊到了姜老爷子手里并且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到那时候,怎么处理,也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了,真到了那时候……”
老鱼说着转头看向墨染先生,试探性问道:
“师父,您想好怎么回答他了吗?”
墨染先生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嘴角动了动,抬眼看到了同样一脸期待答案表情的余晖,刚要张开的嘴却又闭上了。
见师父这般反应,老鱼赶紧转移话题:
“算了,咱们不想这个了,师父您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墨染先生也就此终结了话题,对余晖说道:
“小晖,得空的话,要么看看我给你的笔记图纸,要么就去找小晴聊聊天,不用天天陪着我。”
余晖一愣。
怎么聊着聊着跑这儿来了?
老鱼也笑了:
“余晖,别忘了,你周末可约了人的。”
余晖尴尬点点头,起身说了句:
“外公,杨叔,我进屋看图纸去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你们……”
说罢逃也似的快步走向自己住的那间小卧室。
墨染先生跟老鱼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湘省沙市一家宾馆套房内,电视机内传来了标准的播音声:
“仅仅十几年,房产便从刚需变成了投机性需求,调控政策之下,房地产乱象得到了良好控制,为了避免房地产泡沫……”
“泡你奶奶个腿儿!”
歪坐在沙发上的何磊骂了一句,狠狠捏了一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切换了频道。
太保已经有日子没给找新活了,手底下一堆人要吃饭,何磊也只能把一直当做幌子的正行捡了起来。
无奈房地产行业低迷,之前何磊靠着不计成本挥金如土搞工程,为的可不是地面上的工程项目,而是地面之下的盗墓勾当。
本着盈利为目的好好竞标的话,何磊中标率几乎为零,毕竟正儿八经搞房地产的话,他那套行事方式纯纯就是往外撒币。
建筑行业低迷,大大小小的开发商工程队也都内卷的厉害,标价一压再压,只求能维持公司正常运作不引起员工恐慌。
何磊手下的主力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这种时候只能另寻出路。
太保不露面,他何磊不能就不吃饭了。
不认识太保之前,何磊就一直在干着盗墓勾当,当然,那时候都是小打小闹刨野坟。
跟着太保干了几年,何磊开了眼界,自认为格局也已经完全打开。
有多年前单打独斗的实操经验,再加上这几年给太保干活积攒的阅历,何磊自认为此时的自己已经强得可怕。
手底下的骨干除了之前从豫省带出来的那几个,还有个湘省沙市人,唤作阿贵。
一次喝酒的时候,阿贵跟其他人吹牛,说自己祖上就是干土活的,正儿八经土夫子。
后来喝多了,越说越离谱,甚至扬言盗墓笔记的故事原型就是以他老爷爷的事迹为灵感创作出来的。
或许阿贵本身想象力就够丰富,居然把一些戏剧桥段和他老爷爷做过的事情列举对比。
一群以盗墓为生的酒蒙子听完全都当了真,这话也就迅速传到了何磊耳中。
这节骨眼上,何磊也不管阿贵说的是实话还是胡诌了 ,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何磊直接找到了阿贵,并且给了他一个先遣技术顾问的临时称谓。
反正都要避风头,湘省沙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各种小吃特色很合何磊胃口,何磊带上最得力的几个骨干,一头扎到了沙市,寻找古墓。
今天是抵达沙市的第五天,阿贵每天早出晚归,总能带回一些所谓的线索。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实地进行一番勘察后,全都没了下文。
从昨天开始,何磊愈加烦躁,但还是把心底的火压了下去,甚至还许诺阿贵真找到古墓,一定给他分个大头儿。
等待的日子里,何磊除了吃,就是窝在宾馆看电视。
保镖兼司机王奉坤则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捏着手机斗地主。
五天下来,欢乐豆都充了一千多块钱了。
何磊换了一圈频道,也没找到一个想看的节目,索性把遥控器一丢,摸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打发时间。
“这个男人叫小帅……”
“家里有餐桌的注意了……”
“背负着振兴非洲大陆使命的奥德彪……”
“这个视频很有可能被下架,请……”
“记住这三句话,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
何磊大拇指机械的滑动着,短视频也快要刷吐了。
没刷几下,又出现了一个经济博主:
“房地产的泡沫即将……”
何磊干脆一划,退出了短视频软件。
刚把手机丢到茶几上,王奉坤的手机铃声大作:
“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何磊抓起眼前的烟灰缸一把丢了过去:
“泡嫩娘的沫!换了它!”
王奉坤一闪身躲开,赶紧按下了静音键,尴尬的举了举手机:
“磊哥,是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