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搬出来了是吧,给这仨熊货塞进去。”
何磊继续指挥着。
几个手下听令赶紧照做。
孙支书,年轻后生,阿贵,三具尸体被先后拖进了盗洞深处。
在何磊叮嘱下,那三个倒霉蛋全被在要害处补了刀,又被回填的土埋了个结实。
盗洞只回填了大半,然后被大致伪装成了遍布周围的同款坟坑。
村里人只会知道孙支书和他侄子失踪了,但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被埋在已经迁移完毕的旧坟地里。
至于阿贵,就看他二姑夫有没有闲心思去惦记这个三五年都见不上一面的街溜子亲戚了。
入伙时何磊就叮嘱过所有像阿贵一般的手下,即使是跟亲爹亲妈,也不能提自己工作的任何相关细节。
小弟们很清楚高风险高回报的道理,再加上对何磊的惧怕,自然唯命是从。
所以何磊并不担心阿贵有没有可能跟他那个二姑夫透露过什么。
只要今晚把事情全部埋在这地底下,只需拖延一阵子,等真正的路政工程来了,基面一打,沥青一铺,谁能想到这路下面躺着三个倒霉蛋?
此时伏在土沟里的货郎裤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湿透了,有些勾当,想象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磊哥人狠,手更狠,货郎知道一旦自己暴露,必死无疑。
但他的电动三轮车就停在村后主路的路边上。
如果这群人一会把车开到那里,看到自己的三轮车,会不会怀疑周围有目击者……
货郎想过赶紧爬走,但此时周围太安静,连点风都没有,自己再怎么小心,周围杂草遍布,肯定会发出声响。
那个磊哥就站在那里,时不时往四周扫几眼,求生的欲望让尿都夹不住的货郎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千万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三轮车停在一堆杂草从旁,或许他们着急走,注意不到……
老天爷保佑,这次让我安全回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动这种歪心思了,一定踏踏实实收我的废品……
货郎的脸紧紧贴着土沟斜坡,何磊等人抬着东西从沟边路上走过时,脚步声清晰地传进货郎紧贴地面的左耳。
一步,一步,就如同踩着自己的太阳穴经过一般。
终于,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远处,周围再次变成了一片死寂,货郎壮着胆子缓缓起身,四下看了一眼后望向主路方向。
因为小道太窄车进不来,那群人的车就停在主路和小道的交叉口位置。
货郎的大脑飞速旋转着:
等他们走了去骑三轮,还是趁现在没人往村里跑?
那个磊哥如此阴狠,如果看到了三轮,留下两个人猫在附近等自己回去,岂不是……
想到这里,货郎一咬牙,三轮不要了!
他不敢赌,毕竟跟小命比起来,一辆电动三轮车算不了什么。
货郎快速起身爬上小道,朝着村子的方向玩了命的开始奔跑。
裤子摩擦大腿不断传来的潮湿束缚感,总的来说是美好的,起码能证明自己小命还在……
……
与此同时,深州市郊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辆漆黑的保姆车正在快速行驶。
后方约莫两百米开外,一辆黑色轿车跟保姆车保持着几乎同样的车速,就那么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
保姆车里坐着的,正是刘钊。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最后排的座位上,拧着身子捏着望远镜,透过后车窗看向那辆黑色轿车,咬牙说道:
“妈的,甩不掉吗?”
驾驶位上的郭新宇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细的汗珠,眼睛不断看向后视镜,回答道:
“他们的车子比咱们灵活太多,两次红灯卡位都被他们硬闯跟上来了,到现在都没有交警拦他,大概率是条子……”
“放屁!”
刘钊怒不可遏道:
“条子跟这么明显的话早就有别的警车围追堵截了!”
郭新宇闻言没再说什么,只能把油门继续往下踩了踩。
后车也加快了速度,显然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追上来,只是他们没那么做,就只是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紧紧黏在刘钊的保姆车后。
“前边有个t字路口,右转,两公里左右有栋烂尾楼,先去那!”
刘钊再次指挥道。
“明白。”
郭新宇答应一声,赶紧照做。
刘钊缓缓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
后车的前排坐着两个人,皆是西装革履,但看不清面孔。
他们已经跟了半个多小时,从他们的举动来看,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发现他们。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让自己注意到的。
全程保持稳定距离,无疑是在秀肌肉。
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刘钊眉头皱的更紧了。
车牌每天都会换,他们没理由认识自己的车,尤其自己在深州一直是低调行事,即便需要出面,也会经过细致的乔装,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能认出自己。
绝不能把自己的藏身住处暴露给这些人,既然甩不掉,那就去烂尾楼,解决掉他们!
刘钊如此想着,从扶手盒里摸出一个烟盒大小的电击器,放进了外套右兜,紧接着又在手盒里扒拉几下,拿出一个打火机,迎着前方透进来的路灯光线缓缓举起。
看到内部的液体液面还有近一半,刘钊拨了拨一旁的微小弹片,收进了左兜。
这是特制的防身用品,外形看起来就是个打火机,但是当按下打火机按键时,小孔中并不会出现火苗,而是会出现一条细细的液柱,压力充足,直接能往上涌起二十多公分高。
这样不论是给对方点烟,还是对方拿走自己使用,那道特制液体形成水柱会直直冲向对方的鼻孔。
比那种直接朝脸喷的防狼喷雾精准强悍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了,这种阴险的小玩意儿刘钊多的是,一般情况下,有郭新宇在,这些玩意儿基本派不上用场。
但这次不同,对方是谁,有几个人,目的是什么,刘钊一概不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今天根本躲不过,必须跟对方碰一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