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旅社的第二天,良三被盔甲安排到了大厅接待刚刚入店的怪物客人。
“欢迎来到尖叫旅社,我来为你拿行李吧。”
良三头戴沙盔,身穿服务员服装,接过一个怪物客人的行李。
这个是盔甲给他安排的新工作,和那群丧尸一起接待入住的客人。
虽然怪物并不介意丧尸服务员的服务,但还是有个别一些爱干净的怪物客人讨厌,因为丧尸身上散发的恶臭腐味和尸液,会弄脏他们的行李。
虽然旅社内有很多怪物员工,但他们各司其职,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而良三的存在就是旅社正在尝试革新的一种实验。
丧尸做服务员有一个好处,就是打不死也不怕死,因为他们只要身体拼一下,就又活了。
而且有些怪物脾气很怪,动不动就会出手伤人,而打不死的丧尸能很好的去服务他们。
其他怪物员工的生命虽然没有这么顽强,但他们比良三懂得了解这些怪物啊!
“哐!”
良三的义肢被一只怪物的手臂给咬住,幸亏刚才提行李的是左手,要是换成右手,怕不是已经有两根手指被咬掉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那名怪物的四肢都是嘴巴,嘴巴布满了尖牙利齿,而这名客人也是故意的。
就像是老色批妇人看见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内心忍不住揩油,伸出手摸摸人家的小手,吃吃小伙子的豆腐什么的。
而良三相比起那些丧尸,虽然看不见沙铠下面的脸,但颜值绝对比那些腐烂的丧尸要好多了。
“不…不客气~”
良三颤巍巍的把左手收了回来,然后看着义肢上面几乎报废的中指和食指。
“噩之沙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否则别说上班了,我活着都会是个问题,这里太危险了。”
良三思索着离开这里的办法,噩之沙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无论这些怪物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们都会给自己造成很严重的伤害,没了噩之沙,自己根本撑不住。
他想到了两个办法。
第一个,找到那个吸血鬼小姐,并拿回我的手机,然后发信息给其他良,发送求自己的救信号了。
第二个,要不然就只能等杰克来找我,到时候再叫他去搬救兵,把睡神给叫过来。
良三相信杰克那混蛋绝对不会放弃找自己,而且一号也肯定会帮忙,这只是时间问题。
但保险起见,良三要先试试第一个办法,正好可以借着自己的义肢损坏的缘由脱身。
“管家骑士,这里有没有可以修理我义肢的零部件,你看,我的义肢坏掉了,我需要修一下。”
良三抬起损坏的义肢展示给盔甲看,盔甲捏着头盔的下巴思索了一番,然后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
“行吧,但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处理!”
盔甲看向天花板上,对着其中一名正在清扫天花板灰尘的女巫吩咐道:“女巫86号!带这个临时工去杂物间。”
“好的,管家骑士。”
然后那个女巫骑着扫帚飞了下来,领着良三坐电梯坐到了负一楼。
“擦,和我想的不一样啊,居然不是在楼上,不能悄悄找伯爵他女儿了。”
良三压低声音暗骂了一声。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女巫走到了负一层的一个房间门前。
“嗝~叽~”沉重的木板刺耳挠心的声音。
许久没有打开的房间吹出了很多灰尘。
等良三扫去遮挡视线的尘埃后,他看清楚了房间里面情况。
女巫说道:“这里就是杂物间,有时候我们的丧尸会在墓园里,捡到一些人类遗留下来的东西,需要什么你自己拿吧。”
说吧,女巫就骑着扫帚离开了。
里面全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钥匙、鞋子、衣物、电子设备等这种东西堆叠如山。
良三甚至是在角落里看到了疑似武器枪械的杂物堆。
良三双眼发亮,在这堆东西里面,他看见了一些市面上很贵的零部件。
真奇怪这些丧尸是怎么捡到的这些东西,里面有很多东西对他们来说或许没用,但在良三眼里,它们都是妥妥的宝贝!
他可是省吃俭用了一年多,才存够了钱去买零件,东拼西凑才弄出了一只魔法义肢。
要不是击倒把他当棒球扔了出去,自己的义肢也不会坏掉。
自己垃圾堆里面淘淘金,说不定可以拿一些零件,重新造一个新的魔法科技义肢。
那样,自己离开尖叫旅社的把握就又多了几分!
“管家骑士留给我的时间很紧,我得抓紧时间!”
良三迅速关上杂物间的门,命令噩之沙褪去身上的铠甲,化作流沙钻进里杂物堆里面,帮他找一些制作魔法科技义肢要用到的材料。
他则去查看角落的那堆疑似枪械的杂物。
“操,还真的是枪!嘶~这群丧尸是脑残吧!这东西也捡回来放这?!”
“我得拿一些放在交忆手册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银器,我听说吸血鬼这一类怪物要用银器才能伤到。”
良三手指在身前的空气里一滑一勾,交亿手册由虚化实,被良三拿在手上。
翻开最后一页的存储页,良三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拍着自己的额头骂自己道:
“哎哟!我咋忘记了,我们的手册存储页的存储空间是相连的!”
“我写信放在里面,不一样能和一号二号通风报信么!”
“还有梦见会议室!真是的,我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我这么多可以通风报信的方法,我居然都忘了,都是玩手机太多的错!”
自从人类世界的复体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后,他们都没怎么通过梦境会议室和交忆手册联系了。
以至于他们下意识以为,手机没了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希望一号和二号能看见!”良三找到纸笔,写完信后就放进交忆手册的存储页面里。
希望一号、二号的其中一个能看见他发出的求救信。
二十分钟后,噩之沙重新组成铠甲套在良三身上。
良三推开杂物间的门,就发现了盔甲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盔甲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然后上下审视良三道:“嗯嗯,很准时……也没耍花样,快跟我上去招待客人。”
说罢,他便回头示意良三跟上。
“好的,管家骑士……对了,这里有无线网么?能不能上网?”
“无线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么,尖叫旅社不会出现任何关于人类的电子产品,那会吓到我们的客人!在客人面前也不要打听任何关于人类的事情!”
“明白了!”
良三确定了,现在这个旅社除了伯爵的女儿,不会有第二个怪物会拥有手机。
那他找起手机来就事半功倍了,谁玩手机谁就是吸血鬼公主!
来到一楼的接待大厅,透过旋转门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黑夜就是大多数怪物活动时间段,接待大厅比白天还要热闹。
更多奇形怪状、令人背脊发凉的怪物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前往城堡更里面的区域游玩和吃食。
良三本想借着服务员帮助客人的借口,去城堡里面到处晃悠,看看能不能找到某位玩手机的吸血鬼小姐。
但等他来到接待大厅一抬头后,就打消了刚才临时制定的计划。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蜘蛛就在天花板上方,用蛛网编织了一句生日祝福的标语。
其生日的署名,不正是那位城堡的吸血鬼公主的名字么,原来今天是吸血鬼公主‘梅菲丝’的生日!
所以说只要自己再等等,就能看见梅菲丝本人。
那么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
他只需要叫噩之沙悄悄跟踪她,等进入梅菲丝的房间里面,找个机会把手机的定位一开!
哎嘿!杰克和一号他们不就分分钟赶过来了么!
良三按捺住略显激动的心情,继续接待来来往往的怪物客人,等待机会的出现。
“汪汪汪!!!”一声声嘈杂的犬吠由远及近。
良三还没回头看是谁家的狗在乱叫,就感觉脚崴一沉,低头一看。
一只似人似狼的小崽子咬住了他的腿,正拿他的腿当磨牙棒嘬呢。
再看周围早已经混乱一片,到处都是撒欢的狼崽子们,有的怪物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被狼崽子撕咬。
但也有皮薄的怪物,倒霉的一下就被狼崽子们吃干抹净,只留下骨架和血迹在原地。
要不是良有沙铠的防护,脚踝恐怕也会是这个下场。
“擦!谁家的狗啊!别咬我!”
良三吓得用力甩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咬住自己脚踝的小狼崽给甩掉,他甚至想直接提刀砍过去了。
还好,在他决定凝聚沙刃的前一刻,一声嘹亮的狼啸响起。
小狼崽们蜂拥而至跑向了城堡的后院,留下了一片狼藉和血腥味十足的接待大厅。
今天是德古拉女儿的生日,作为德古拉好友之一的狼人韦恩,自然会带着一家老小过来庆贺,而这群疯狗一样的小狼崽就是他的儿女们。
“嘿!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德古拉!”
“好久不见!韦恩,你和你老婆还是这么能生,但是能不能少生一点,这次你们孩子吃掉了我六个客人和七个丧尸员工。”
德古拉热情的和狼人韦恩拥抱握手,话语上带着责备,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轻轻挥了挥手,就有一批准备好的女巫清洁工骑着扫帚清理。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孩子们只听妈妈的狼嚎,根本不鸟我这个中年老狼人。”
韦恩驼着背,非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气质上不像是那种凶残且充满野性的狼人,反而像一个颓丧的中年社畜。
韦恩的妻子狼人也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很抱歉,德古拉,孩子们太淘气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汪妲,我都应付得来。”
听着他们之间如同家常便饭、邻里相亲、互帮互助的和睦交谈,良三只感觉到了阵阵的后怕。
玛德,所以要是我刚才被吃掉,我丫的也只是你嘴里的数字之一?!
这让良三更想逃离这里了,而身上的魔法符文恐怕还需要自己多多关心,不然自己走到哪、在做什么,德古拉都能察觉到。
然后,德古拉面见了第二位好友,一个科学怪人‘法兰克’,他是用快递把自己拆了,塞快递箱里面邮寄过来的。
四个丧尸服务员艰难的搬动两个巨大的快递箱,但其中两个丧尸还是一不小心,将他们手里的快递箱给摔到了地上。
快递箱跌落在地,盒子遭到冲击被打开,从其中掉落出许多的肢体和用作缓冲的棉花。
滚的最远的是一颗巨大的头颅,脸上遍布被人缝纫过的疤痕。
德古拉捧起头颅开心的问候道:“哈哈哈哈!法兰克你这个吝啬鬼!又把自己邮寄过来!你就不能像一个正常怪物一样,自己坐飞机或是坐车来么?”
面对德古拉的疑问,科学怪人法兰克的头有苦难言的解释,表情还有点委屈和害怕:
“不不不!飞机的那个引擎随时可能会发生爆炸!你是不知道,我看人类世界的新闻说,最近一个叫扶桑的国家这个月已经坠机了两架飞机!我可不想被大——”
“是的是的!大火!大火!法兰克~我们都知道,你怕火!哈哈哈!”狼人韦恩走过来调侃科学怪人法兰克,脸上贱兮兮的。
一听是邮寄,良三还特地跑过去,主动帮另外两个抬快递箱的丧尸抬了一下,顺便还偷瞄了几眼快递箱上面的信息。
但令良三失望透顶,上面的字像是鬼画符一样,多半是是怪物用的文字。
当他和丧尸一起把快递箱放下时,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法兰克!我们到底道了没有!你有没有给我订浴室桑拿SpA!赶紧给我打开这个破快递箱!我在里面都快要憋死了!”
这个快递箱估计是和他一样的科学怪人,听里面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个特别唠唠叨叨的女科学怪人。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选择性失聪,看来里面的女人的确让这几位怪物男士感到苦恼。
德古拉和科学怪人交谈期间,他的披风凭空凸起,然后他的翘臀就被揪了一下。
德古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另外一个朋友隐形人在和他开玩笑呢。
他将科学怪人法兰克的头颅交给狼人,自己抽回自己披风,没好气的转身看着悬空的眼镜道:
“好了,隐形人,给我点面子,怎么说我也是一位怪物领主好嘛,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哈哈!德古拉你什么时候这么开不起玩笑了?”隐形人很是得意的说道。
之后,德古拉就和隐形人打闹起来,这让良三想起了自己和杰克相处时的样子,挺好笑的。
良三对德古拉有如此平易近人的态度感到新鲜,毕竟他面对自己时可比现在还要严苛和不苟言笑许多,还很凶,动不动就用杀意来吓唬他一下。
忽然大厅沙尘飞扬,从旋转门吹进来了很多沙子,一瞬间大厅就像是被沙尘暴席卷般,沙尘满地。
中间的过道更是堆起了一个大沙堆,然后一声愉悦的欢呼声从飞扬的沙尘里传出,一个矮个肥胖的臃肿木乃伊从沙堆上面一跃而下,如同滑着沙子从沙堆顶端滑了下来。
“好戏开场啦!!!芜湖——!”
看见这老顽童的幼稚一幕,德古拉蹙着眉撇下三位好友,去见这位弄脏了他旅社接待大厅的木乃伊老朋友:
“沙子沙子沙子!墨瑞!你弄得我的旅社里面全是沙子!”
“哎嘿嘿~没事没事,反正你会的魔法比我多,这些你只需要挥挥手就能搞定,而且你有的是下属去处理这些事情。”
木乃伊法老墨瑞嘻嘻哈哈的揽住德古拉的肩膀,德古拉为了能让法老墨瑞能勾到他的肩,还主动低下身让他勾住。
“呵~真的是又正常又奇怪的一幕。”良三扯了扯嘴角,只因为他们之间的互动太像人类了。
根本没有一点自以为怪物之间才有的相处模式,吸血鬼和狼人不是死敌么?
为什么那头叫韦恩的狼人还能和身为吸血鬼伯爵的德古拉勾肩搭背??
而且埃及这么偏远的地方,德古拉是怎么认识的法老木乃伊,你们按理来说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接触的才对啊?!
良三实在忍不住,默默在心底吐槽起来。
赶紧开始生日派对吧!我赶紧找到那面梅菲丝的吸血鬼少女,赶紧给良一和杰克发消息去!
“德古拉,那边那个红色沙子盔甲是你的新员工?我不记得玩沙的行家怪物里有这样一种怪物啊?”
法老墨瑞和科学怪人、狼人、隐形人打过招呼后,注意到了良三的身影。
法老墨瑞一辈子都在和沙子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来良三身上的铠甲是沙子制成的。
“我的老朋友,他目前是我新招的临时工,这个小子很奇怪。”
“明明是个人类,但又给我的感觉又不像是人类。”
“他体内的魔力比寻常怪物和人类的要奇怪,魔力的量也多的不正常。”
“他当时是被一只沙怪送进来的,而且还受着伤。”
“因为那只沙怪身上的气息和魔力都与睡神有点联系,所以我就先吊着他的命。”
“我留着他也是想等睡神来了,问问睡神本人,这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
“对了,他身上穿的那身红色铠甲就是那只沙怪。”
德古拉揽住法老墨瑞的肩膀,他们背过身、弯着腰、说着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
“瓦特!?人类!?你居然让人类进来你的旅社!?”
“还有,什么叫他是人类却又不像人类!?”
法老墨瑞一惊,德古拉居然让人类进来。
德古拉是脑子睡迷糊了,还是被今天的大喜日子给冲昏了头!?
“其实我并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人类,我在乎的是,他到底是不是睡神的敌人?”
“如果不是,那皆大欢喜。但如果他是!…”
德古拉指甲瞬间伸长,锋利如刀的指甲互相摩擦着,发出了细微的锐鸣。
“…我就替睡神解决他!”
站在原地等待工作的良三猛的一哆嗦,左顾右盼后发现一切正常,以为是自己虚惊一场。
回想起睡神,德古拉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梅菲丝,他露出宠溺的笑容说道:
“睡神让我的乖女儿没做过几次噩梦,我好姑娘的睡眠质量从一百零七年前起,就一直好到现在的,这个恩情我得还给睡神。”
法老墨瑞汗颜道,“你这宠女儿的习惯可真的是一辈子改不掉…所以睡神什么时候到?”
德古拉摊开手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反正我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会。”
“好了不说了,我要上去看看我的小公主了,你和韦恩他们要是想上来,就自己上,我先走一步。”德古拉边说边漂移向电梯口,心情好得让他轻轻哼着歌。
“小子!这里不用你帮忙了,去那个临时搭建的小镇去,那边需要人手!”
正当良三还在偷看电梯门口会不会有个吸血鬼少女下楼时,盔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将一套农民穿的衣服和草叉递到了良三身前。
“拿着!赶紧过去!等会别演砸了!”
良三一头雾水:“等会?什么演砸了?你这是要让我到底要去干嘛啊?”
“就是和那些丧尸一样,去到那边你就知道要演什么了!赶紧过去!误了伯爵大人的计划,有得你受的!”
盔甲不耐烦的说完就离开了,他那边还忙着处理客人住店期间的事务呢。
“草!要干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我这样过去岂不是会稀里糊涂的办坏事么!”
良三小声的骂了一嘴,抱着草叉和衣服,不情不愿的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