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五百万两现银,许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全部拿出来。”
淡淡一笑:“所以,变卖家产,转让铺子,田庄,是他们剩下唯一能做的。”
李双晚挑眉看他:“凌恒竟然真的选择袖手旁观?”
顾星言伸手过去,拉住李双晚的手,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细腻光滑。
“他如今已是北晋太子,景章帝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两成铺面也已到了他的名下。”
“现在的凌恒,银钱以他而言已非雪中送炭,最多不过是锦上添花。锦上要不要添上这朵可有可无的花,他已经无所谓了。”
李双晚站起身:“所以,为了自己的大业,断臂求生,将许志安推出去,确实是凌恒这种人做得出来的。”
又问道:“那最后是怎么判的?”
顾星言拉住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
“卖出去的有毒水粉按售价,一赔十。此外,抄没许氏一族所有家产,许志安流放三千里,许家其余人赶出老宅,各听其命。”
李双晚心情顿时好极了。
顾星言敛眉看她:“琰琰,你说,那些许家人,凌恒会不会安置他们?许志安膝下还有唯一的一根独苗,当宝贝似地宠着。”
许志安男女通吃,尤爱肤白的少年,但这也不耽误他娶妻生子。
李双晚摇头:“不会。许志安知道他太多事情了,他不会让他活着。至于许府的其他人,也许他会让他们自生自灭,当然,另一种可能更盛。”
她冷笑一声:“他会将他们全部灭口。”
毕竟,这是凌恒能做得出来的。
顾星言眼中满是笑意:“许志安一族的结局,琰琰,咱们拭目以待。”
“还有他的私兵,没有钱,凌恒要想再养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双晚想了想,反而摇了摇头:“星言,他现在是太子不一样了。完全可以以太子之名征兵。将他的私兵充入朝廷军队中,用朝廷的钱,养他的兵。”
特别是禁军。
如今,禁军已悉数被凌恒控制。
“没有那么容易,凌宴不会让他如愿的。”
也对,既如此,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绝不能让他如愿以偿,这是很关键的一步。
她把手中的东西递还给顾星言。
顾星言挑眉看她。
李双晚轻笑一声:“这些东西如今还不适合放在我的名下。”
顾星言不用想也明白琰琰的意思,点头伸手接过,揽住姑娘的肩,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先记在林木森名下,等一切落定,这便是我给你的聘礼。所以,这段时间所有收益,先给你存着。”
李双晚扬唇一笑:“好。”
……
东宫。
李元明跪在凌恒面前。
凌恒背对着他,满脸的阴骘:“你们李家二房怎么敢,怎么敢!”
莫非芝儿临终前,求他放过他们李家二房。
毫无用处的李淮义等人,他早就送他们下黄泉,生生世世跪在芝儿面前,给她忏悔了。
李元明是可堪一些小用,但还太嫩,他的东宫可没有多大的余力培养李家人。
没有用处的李氏族人,早就可以去死了。
李元明叩首:“太子殿下,微臣有罪,未能亲自送二妹妹出府,以致出了这么大的事,请太子殿下责罚。”
好好的一步棋,就这么废了。
李双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以,太子不准他们给她收尸,起先母亲还很舍不得,哭得悲天跄地的,是他一番利弊分析,劝了下来。
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结局,被封为太子妃那天就已经明白了,哭给谁看呢。
人都死了,还弄那些虚的做什么,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你可知,那巧儿咬出的是谁?”凌恒声音里透着寒冰。
李元明茫然抬起头:“微臣不知。”
“你不知道?呵,那巧儿可是你们李家三姑娘的婢女,而她咬出来的人却是宁安郡主!李元明,你们李家人当本宫是傻子,好糊弄不成!”
李元明身子一凛,三妹妹在后院几乎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童姨娘懦弱,养出来的女儿难不成会如此攻于心计?
此事若真是李双琰做的还好说,可若真的是李双汐……
李元明心如雷鼓。
赶紧匍匐于地,颤声道:“太子殿下,巧儿虽是微臣三妹妹的婢女,但三妹妹只是庶出女,轻易不能离开后院。更不知道芝儿,不,太子妃之事。”
“微臣敢肯定,此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请太子殿下明查。”
话虽这么说,可李元明不知怎的心很慌。
凌恒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李元明:“本宫希望你此话说的是真,否则,李双汐的命,本宫绝不会留!”
李元明抿了抿唇:“是。”
从东宫离开后,李元明立即回府,去了殊兰院,他必须立即向李双汐确认此事。
李双汐此刻心神极为不宁,手中的绣帕只在几天前绣过一半,今天则是半天没落下一针,目光呆愣地看着窗外。
就连李元明推门进来,也未曾发觉。
“三妹妹。”
李双汐没有反应。
李元明绕到她面前,提高声音:“三妹妹?”
李双汐惊得跳了起来:“二,二哥?啊!”
手中的针便这么猝不及防地扎在了手上,血珠子顿时冒了出来。
李元明赶紧拿过帕子将伤口按住,眼中全是探究:“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脸色也不大好看。
李双汐慌乱从地上将绣帕捡起来:“没,没想什么,二哥哥找我有事吗?”
二哥哥表面上虽然对她极好,但多年在后院被磋磨,她知道,李元明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元明掰过李双汐的双肩,让她面向自己,感受到她微微战栗的身子,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他知道了,李双汐定有事瞒着他:“三妹妹,你在害怕什么?”
李双汐眼神躲闪:“没,没什么。我没有在害怕什么,二,二哥哥怎么这么说?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