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明淡淡一笑,放开李双汐:“三妹妹,你知道吗?你并不擅长说谎。就如此刻的你,你很害怕,不仅身子在发抖,就连眼神也在闪躲,脸色更是不好看。”
李双汐抿紧了唇,不敢直视李元明。
看着这样的李双汐,李元明突然怒气涌上心头,眼神凌厉,两道视线如利刃一般直射向李双汐,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洞穿。
“李双汐,你不仅在害怕,更是在心虚。所以,你在撒谎!”
李双汐连着后退了两步,这样的李元明让她感到极度恐惧。
在她的印象中,二哥一直是那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公子,何时见过他这副阴骘狠厉的样子。
“二哥哥,你,你这样对我,我能不害怕吗?你找我有事吗?若没事,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李元明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李双汐的眼睛:“告诉我,芝儿和苗苗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说!”
李双汐被吓得一个哆嗦:“二哥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李双芝,我不知道她是谁。”
“太子妃是因为马受惊,马车侧翻才出的事,是她自己命不好,承不住太子妃的福泽,她的死与我怎么会有关系。”
李元明轻哼一声,语气冷硬:“李双汐,我何时提过李双芝这个名字?我刚叫的可是芝儿!”
“而且,祖母回来的那天,大伯和大伯母便提过此事,当时你就在场,可你刚才你却和我说不知道她是谁!”
“既然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她叫李双芝!”
他一步步逼近李双汐:“还有,我刚才并没有说太子妃马车之事,你又为何会联想到那边去?我什么时候说过,她的死与你有关系?”
李双汐一个劲地回避李元明,边摇头边往后退去,侧过了身。
“二哥哥,你想多了,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二哥哥若没事,就请回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李元明深吸一口气,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强压住心中的滔天怒气,转到她面前。
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三妹妹,只有你告诉了我实情,我才能帮你想对策。你想通过巧儿的嘴将事情嫁祸给李双琰,不是不可以。”
“但你一没人,二没银钱,许多事情就无法办得天衣无缝,甚至漏洞百出。你以为,太子殿下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忘了半年前,他还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亲王。”
“如今天下五国,均有不成文的规定,若皇子早早便被封王,则等于召告天下,这位亲王与那至尊之位无缘。”
“可纵然如此,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连皇上也不重视他的情况下,太子却偏偏逆风翻盘,一跃成了北晋的储君。”
“三妹妹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他是凭运气当上这个太子的吧?”
李双汐浑身发抖,身子软得几乎要站不稳。
“皇上有六子,废太子被囚,齐王被杀,三皇子自刎,六皇子被赐死,五皇子被架于风口浪尖上。”
“这里面所有的一切,看似太子没有参与,可偏偏最后受益的人是他。你说,这么多事,他没有做过一分?”
“谁信?”
“现下,皇上更是卧病在床,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七八个时辰是昏迷着的。就连五皇子想要见皇上,都被拦在了帝寝殿外。”
“三妹妹,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比五皇子还要厉害?”
这番话出口,李双汐的脸色更白了,更是连着后退了数步,最后一屁股重重地跌坐进椅子里。
是了,她一心想借李双苗之手害死李双芝,再嫁祸于李双琰。
好让自己成为这镇国公府唯一没有出阁的姑娘。
更是为报李双汐对自己的羞辱,许氏对她们母女的处处刁难。
可她却忘了一点,李双琰是那么好嫁祸的?
她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军。
太子殿下是这么好糊弄的?
他在无权无势的情况下,都能登上太子之位。
岂是她区区一个庶女可以算计得了的。
李双汐彻底慌了,恐惧如万千蚂蚁齐齐爬上心头,让她全身不由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李元明轻叹一声。
李双汐原本是一颗极好的苗子,假以时日,说不定有大出息。
可惜,居于后宅,眼见终还是太浅。
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还要抵赖:“既然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那我也不逼你了,你好好想想吧,好自为之。”
说罢,便走。
李双汐猛地抬起头,声音中已带上了浓浓的哭腔:“是我做的!二哥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她神情慌乱:“李双琰一回来,府里就出了这么多事,大伯和大伯母与我们二房离了心。”
“父亲和母亲天天吵架,祖母也被她气晕过去,以前大哥哥从西北回来总会给我们这些妹妹带好多好东西。”
“可这次,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次。”
李元明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有大梁的那个九王殿下,谪仙一样的人物,凭什么对她李双琰这么好?”
“更不要说舒世子和梁小公子了,他们每个人都对李双琰掏心掏肺的好,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凭什么!”
李双汐脸上全是阴鸷:“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只要她死了,这府里未出阁的姑娘就只有我一人了,大房也会同以前一样,和我们二房一条心。”
李元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双汐,心里已是满满的厌恶。
以前他觉得李双苗蠢笨,这辈子能做上太子妃,也是太子为了利用她,给芝儿的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连带着他们二房也能得利。
便觉得李双汐是个可堪用的。
不曾想,所有的一切竟然全坏在了她的手上。
养在后院的庶女,终究见识浅薄。
“三妹妹,你真不该!你可知,就算没有李双苗,芝儿也活不久了,太子殿下更不可能让李双苗活着。你嫁祸给李双琰,不仅是下策,而且还坏了我和父亲的好事!”
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