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午未时时,顾珩清有事先回府了。
没想到他刚回来,正巧遇上了同样骑马回来的顾崇光。
侯府外,顾崇光看到顾珩清时,微愣,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兄长。”
顾珩清颔首:“最近很忙?”
顾崇光诚实道:“有点。”
两兄弟随便聊聊,一同进府,聊着聊着,就在这时,顾珩清突然来了一句。
“崇光,忙也记得回府。”
顾崇光不明所以。
顾珩清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问道:“你在查弟妹母家的事?”
顾崇光倒是意外,不过想着自己做事也未曾瞒过兄长,便如实道:“兄长也知晓我夫人的一些情况,她被欺负,弟弟作为夫君总是不能放任的。而她的东西,自然也该是她的。”
顾珩清点头,负手身后看向远方:“弟妹既已是我们侯府的人,自是应该。”
侯府的人都很护短,顾崇光倒是没发现自己兄长的异常,也没怀疑什么,只是问起别的:“兄长怎么这个时辰回府了?”
“回来取点东西。”顾珩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
顾崇光见此,猜测:“兄长可是在为赈灾一事忧心。”
顾珩清眸色清冷:“南方多处干旱,上面正在商议赈灾一事,只是……国库负担很重。”
提到这事,两兄弟都有些沉重。
直到到了分叉路口,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走各的了。
顾崇光的脚下更是一转,直接往韶光院去了。
他没看到,前方的顾珩清突然停了一瞬,回眸看了他一眼。
——
韶光院里。
喝了几杯酒便如坠云端的盛欢,也知道顾崇光回府了,甚至很快就要到这边了。
她又倒了杯酒。
“夫人,酒多伤身。”
似云见自家主子这样饮酒,心里有些悔刚才提什么酒,夫人若喝多了头痛怎么办。
但同时,她也是真的知道,因为二爷很久没回府的事,夫人是真的想念又伤神了。
“没事。”盛欢摆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反正也不做什么,今日就尽兴些。”
没人发现,她眸里一瞬间闪过的流光溢彩。
赈灾?盛欢想,倒是个向苏荣烈他们拿回财产的好机会。
——
苏府。
苏荣烈下朝回来,苏夫人就朝他扑了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你快救救我们耀祖吧!”
苏荣烈今日差事办得心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对,不是错觉,他就是被同僚孤立了。
这会儿又听到苏夫人这话,都没来得及细想原因,就是一惊,他抓住了苏夫人的手臂。
“耀祖怎么了?!”
他也是知道今日苏夫人去牢里看望儿子了,苏夫人这个样子,莫不是,他眼前一花:“不会是有人欺负他了吧!”
“是耀祖受伤了啊,老爷!”
苏荣烈眼睛瞪圆。
苏夫人哭喊道:“老爷你是不知道,今日妾身都没能进牢房,看管的衙役压根不放妾身进去!”
“怎么会?”苏荣烈不信:“是不是你没使够银子!”
“怎么可能!妾身都让贺嬷嬷送了一块金元宝,可都没有用!老爷,张衙役还说,说是上面的安排!”
“老爷,是不是成郡公不打算饶了我们耀祖,你快想想办法啊!听张衙役他们的意思,再晚几日,恐怕我们耀祖就……”
苏荣烈闻言,脸色不好,直接做了决断:“事不宜迟,你去叫宁惠过来!”
苏夫人一愣,眼泪止住:“老爷,您是,是……”
苏荣烈不容置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宁惠她的亲弟弟,没了她亲弟弟,她以为她以后能好!”
苏荣烈越说越气:“要不是她上次得罪了顾将军和苏禾微,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再来成郡公可是郡公,哪里辱没了她!”
“可是老爷,成郡公已然是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苏夫人还在迟疑,哭得哽咽。
苏荣烈甩袖:“你若想耀祖出事,就继续你的妇人之仁!”
提到软肋,苏夫人的哭声倏然止住。
——
韶光院。
顾崇光到了韶光院时,不知为何,心下升起了忐忑,心绪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二爷!”
“二爷您回来了!夫人刚才正念叨你呢!她知道您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奴婢这就去告知夫人!”
屋里,正要去厨房弄点醒酒茶的侍画一出来就看到了顾崇光,她直接大喜,福身过后就想要回屋告知盛欢。
顾崇光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看到了她的残影。
想到侍画刚才说的话,顾崇光心下一跳又一热,使劲压着也总有从别的地方冒出来的热气。
丫鬟那么高兴,是不是因为夫人时常想他?
顾崇光因为这个猜想,心脏跳得比往日更快了。
他进屋时,脚步肉眼可见的快。
“夫人,二爷回来了!”
顾崇光一进来,目光下意识就只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前自饮自酌的女子。
她今日一身粉色襦裙,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行动略微迟缓,听到这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她懵懵然抬眸,好像看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放大,眼圈瞬间就红了,眼里有泪盈上。
“夫君……”
顾崇光眼里,闯进了个面色如桃花的女子,可他只看到了她的委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尖某处,好似传来了刺痛。
“对啊!夫人,就是二爷!奴婢刚才出去,正好见到二爷,二爷是真的回来了!”
侍画没注意到身后顾崇光的身影。
她还要再说什么,就已经被一旁过来的似云拉住,然后,她自然也看到了顾崇光,侍画没再多说什么,默默跟着似云离开。
两个丫鬟离开时,还体贴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