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确算是鬼瞳的师姐?那位鬼蝶呢?”
“早就不在啦,咱们这个行当嘛,就算是杀手之王不也同样无可奈何?”
“额……”古月是真没想到鬼眼竟然桃李满天下,那么自己这个见证他死亡的存在,对于鬼眼的徒弟们而言,是不是属于仇人?那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点微妙?不过若是这步丝佳或者说鬼蝉若是真对自己有所图谋不轨,鬼瞳也不会坐视不理吧,应该……
“怎么?堂堂古大人也会紧张么?”
“能不紧张么?你们可是专业的,而这里可没有唐问天蹲着。”
“哈哈~,人家想报仇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嘛,再说了,杀他的是唐问天又不是你,你本就是一个目标而已,没完成也没后续,对于杀手而言,谁还能不允许目标反抗呢?只不过嘛,人家很好奇,你对我那个小师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什么意思?鬼瞳怎么了?”
古月知道自己很难把握眼前之人的动态,因为她太专业了,自带的“测谎仪”根本顶不上用场,索性直来直去,就让自己跟着对方的脚步走。
“她说她是你第一个女人,可你第一个老婆却是别人,对吧?所以你当她是一个召之即来唤之即去的手下呢,还是你的女人?”
“额……我虽然没法立刻给她名分,但是的确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当时是急从权,但我自然不会抵赖,这辈子她就是我的女人了。”
“是急从权?你这算是借口呢还是后悔呢?”
“不是借口,也不后悔。”
步丝佳看着古月一脸认真,不由莞尔,随即说出了一句让古月吐血的疑惑,“可她都跟着你大半年了,为何肚子一点起色都没有?难道你不行?!”
古月很无语,却无力反驳,因为他的确没有验证过,更没强有力的证明……
“你想太多了,其实就那么一次,之后我都守之以礼的。”
“哈?!”这次轮到步丝佳愣住了,她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剐着古月,随即笑的祸国殃民,“你不是吧?这说来,你那些莺莺燕燕也都是洞房花烛之后就没碰过了对吧?”
“这倒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居然自己都没意识到问题?!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难不成,你觉得传宗接代这事,一次就够了?”
那看白痴的眼神,让古月很想打人,虽然上辈子他没有这方面的实战经验,但是基本常识与科学依据他能不比一个古人清楚明白么?
可他此时此刻,只能认了,因为自己似乎做的的确不太妥当,但这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妥当……
“好吧,我承认,我是没考虑这么快要孩子,毕竟还年轻对吧?而且最近很忙,一件件事赶事,哪有空去要孩子呢?
要知道养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考虑清楚的,譬如生活环境啊,生长需求啊,各种教育资源和兴趣爱好也都需要规划,而且更需要按照孩子更合适的方向去调整,这可是一个长期的投资,马虎不得。
再者,养孩子是很复杂的,对于一个当爹的而言,自己儿子有没有在学校欺负人啊或者被欺负啊,长大了是不是要给他找工作啊,买车买房啊,不然他找不到对象怎么办?
若是养女儿就更复杂了,你总是会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回家晚了点还要去接,各种不顺心不顺意看着心疼但她不说你也没辙,等她出嫁了你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步丝佳是真有点看不懂这小家伙脑袋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但是这些说法的确有一定道理,只不过这些对于古月和他那些老婆而言,算是个事么?且不说各种人脉,就说买车买房吧,一般家庭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不是?而他们或许考虑的全面,但这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啊……
步丝佳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古月也有些尴尬,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那些“复杂”情绪都倒了出来,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何时何地,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
“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么?”
“真没有,一时话赶话吧,不过也的确没人像你这样跟我讨论过这传宗接代的问题。”
“嘿嘿,人家算是特别的存在么?有点开心了呢~!”
那随心所以调动所有微小细节来让人沦陷,古月都大呼有些招架不住,可他最受不了的是自己的“观察力”太厉害,没放过任何一颦一笑。
“打住!我经不起诱惑的,骨子里一定是个色胚,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咱们就事论事,不要牵扯别的?”
“哦?怕人家一口吃了你啊?”
“讲真的,的确是这样,因为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有更多,小心脏受不了,仅有的良知更是会过意不去。”
步丝佳略微有一丢丢失望,这还是久违的真面目示人,可对方竟然拒绝一切可能的交集!
不过她也知道,古月这人若是真的可以用美色打动,那他早就不知道死在那条臭水沟了。
“好吧好吧,人家这也是无意识散发的魅力而已,如是让恩公不舒服了,人家只好背过身去或者带一张丑点的面具了……”
这渐低的语气和落寞的表情,谁能不我见犹怜?可古月只能在心里大呼“作孽啊!”
“好啦好啦,你怎么自然怎么来,我没有让你不舒服的意思,只不过是给自己提个醒而已,毕竟我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还是必要的。”
“行吧,不逗你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人家这种庸脂俗粉,就说你那三位夫人,端的是倾国倾城却又各擅胜场,更何况还有一个惊为天人的唐霁凰,再者,她们一个个身世显赫,你那一个个岳丈可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而我呢?只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故事而已,生父生母的面也没见过,所以人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赶鸭子上架,恩公也别太多心了好么?”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替你保证,你的血脉的确有陈皇的传承,别问为什么我能知道,这个很难解释,但我的确可以保证就是了。”
古月不禁想起来小时候看到宋青天滴血认亲,然后长大了才知道这个其实并不科学并不严谨,所以让古代人怎么去辨别血缘关系恐怕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什么意思?你是说陈皇的确可能是我的爷爷?你能看出血脉啊?额……人家又被看光了啦!”
“额……我这说正经的,你又来……”
“哈哈~!”
对于步丝佳忽左忽右的随心所以,古月只能一个劲头大,不过他倒是真的判断出了这丫头是陈皇的直系亲属,毕竟是系统亲自认证的。
只不过这种血脉传承不仅仅是血缘那么单纯,就好比唐问天身上的铭文需要唐家血脉才能最大化激活一般,估计陈皇一脉也有自己的秘密,毕竟他们是人不是魔兽,若是没有特殊的造诣,恐怕很难让自己的血脉呈现出某种力量形式。
“这么说,我还真可能是大皇子和小蝉的女儿?我听到的那个故事多半是真的咯?”
“很可能,但当事人估计一个都不在了,也无从佐证故事的真伪,可我能替你去作证你就是陈皇的亲孙女,要去认亲么?”
“我……人家不知道啦~!不过你觉得我该去么?告诉高高在上的陈皇陛下,他那个死掉的儿子和他亲手赐死的妖女曾留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其实是一帮杀手的头?”
“这倒是……很微妙……”
古月并非戏言,虽然这事多半只有他自己可以判断,纵然慕容院长也未必就一定清楚血缘这事到底该怎么证明,所以即使是古月亲口说出来,陈皇也未必就那么直接地相信了,更何况他也不能够直接相信。
但是,古月的确想去试一试,认祖归宗总归是一个人之常情。
“唉……你说若是陈皇知道了小蝉,也就是我娘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会不会后悔杀了她?”
“伴君如伴虎啊,每个帝王都有自己的秉性,高处不胜寒,在他们的视野里世界都不会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不过他们也各不相同,至少那位楚皇是知错不认错的主,至于陈皇嘛,搞不好会认错的,但是他也不会后悔,因为当年的决定一定是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娘跟过你爹,试问,一个皇帝在自己儿子新丧之时突然听说这个和自己死掉的儿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又跑去找了自己另一个儿子,谁能忍得住呢?纵然是平头老百姓,也不可能对吧?”
“是啊……唉,说到底,她只是个悲剧,一颗棋子,都怪那个老不死太下作,连自己亲女儿都不放过!”
步丝佳没有隐藏自己的杀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十分刺骨,因为她也不是第一天当杀手了。
“会有机会的,让他知道自己措了,大错特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若是有一些犹豫,不妨先听一听陈皇的意思,这个我可以去试着问一下,毕竟他对自己的骨肉还是挺爱惜的,而且若是你娘泉下有知,她也应该希望你能快乐,而这个心结若是能打开,或许能舒心不少。”
“你这么热情,该不会是想先让我去认亲,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公主头衔,再下嫁给你吧?!你是不是只对公主感兴趣啊?!”
“你想什么呢?!”
步丝佳的房间里又被银铃般的笑声充斥,久久不绝……
陈皇突然的起兵还没给各国反应时间,陈国的大军便直接凯旋了,这种戏剧化的场面可是从未见过,其余五国由于地域差距收到谍报的时间各有不同,但他们都将关注点集中在了陈皇后续的说辞,那就是他宣布支持古月的“小酒馆”计划,与此同时,陈国的“黑市”在一场大战之后归于缄默。
作为一个老好人,陈皇这次的雷厉风行不仅没有任何征兆更是让楚皇以外的老皇帝们不禁感慨,虽然他们都比陈皇要年轻不少,可他们也是与楚皇父辈并行的人物了,少说都是五十出头,事实上他们也都不是开国君主。
在这个时代,六十多自然是长寿的象征,如果还能老当益壮,那就是老天爷恩赐,或者,如陈皇一般,有五品丹药延年益寿。
各国君主都很好奇这位老家伙到底能活多久,甚至自己到底会不会走在他的前面,也是个未知之数,所以在他们而言,五品炼药师的确趋之若鹜,可更重要的一点是那种延年益寿的丹药。
正是年复一年的健康焦虑,让各国对陈国的政策始终有些欺负的意味,毕竟意难平,可陈皇硬生生扭转了局面,这里面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可太复杂。
但这一次,陈国忽然起兵又突然凯旋,不仅仅是匪夷所思,更是亮明了他们军队的训练有素。
这个老家伙似乎并不是烈士暮年……
更关键的问题还是陈皇和古月搞在一起之后竟然直接和“黑市”决裂,这种魄力可不是牙一咬心一横便行的,因为这关系到国计民生,但他偏偏这么做了,很果决很直接。
古月的“小酒馆”依旧是水中月镜中花,就连楚国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到底该怎么弄,这陈皇哪来的勇气?只因为把一个干孙女下嫁了么?事实上这算是一种诡异的笑话,楚国的驸马跑去娶了陈国的便宜公主,这叫什么事?
可楚国人没意见,陈国人很乐意,谁又能说什么呢?谁又敢呢?
对于各国君主而言,古月名气很大,鹊起很快,可毕竟没有见过依旧陌生,只知道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虽然身患残疾却自强不息,已经是六国里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了,但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小子红颜知己一堆接一堆,而且个个羡煞旁人,不仅身世显赫更是倾国倾城,这小子难道长得惊为天人?!
但古月的画像并没有证明这一点,所以这个疑惑更为不解。
看到奏报之时,周国国君接受自己谋臣的意见准备向潘吉好好询问一番,便特地请入了宫中。
作为周国供奉,潘吉虽然没有公职却身份超然,当然不能不给周皇的面子。
“草民潘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潘先生何需多礼?快快请坐下说话。”
“谢陛下。”
以潘吉的敏锐,他自然有了自己的盘算,这位周皇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煞有介事,一定是真的只有自己能替他做点什么,而最近的消息无非关于古月了。
“潘先生,事实上寡人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看那个古月在你看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最近他不仅在楚国都城轰动一时,更是把陈国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他那个‘小酒馆’计划,寡人是真的很好奇,你能替寡人解惑么?”
“陛下有命,草民责无旁贷,只是在下和那古月真正的接触其实并不是太多,主要集中于那天阶武道大会之上,明面上这人是个主持,实际上却利用自己的手段把各国受伤的高手都救治了一遍,在下也在其中,不得不说他虽然从未提过,却真的是对各国高手有恩,在下看来,他这种没有表明目的的恩情其实很容易得到众人的好感,至少在各国的风评不会差。”
“嗯……所以潘先生是认为这个古月在刻意为之?”
“他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一系列举动也的确合情合理,至少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他也绝不是圣人,虽然在下看不全,可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他最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在炼药一途上更进一步,毕竟这一点他们的楚皇没法给与。”
潘吉的态度让周皇很是满意,原本他也知道这位高手的脾气和一般人不同,可以说很任性也可以说是我行我素,尤其是他不愿入朝为官,这点就比赵木难管束多了。
可这一次对于古月,潘吉似乎真的没有藏私,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他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而且步步为营真就让他成位了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后生可畏啊!”
“事实上陈国君臣也不是予取予求的,所以眼下古月这个四品炼药师可未必名副其实,当然了,他个人的实力一定是今非昔比,可陈国人一定会在丹方上对他十分限制,毕竟这个是陈国的立身之本。”
“潘先生睿智,这一点寡人的智囊可是经过多番讨论才得出的结果,而潘先生能一语道破,可见你对于古月一定更为了解,故而知道陈国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就请潘先生继续多说说吧。”
“是,陛下。”
潘吉的确没打算藏私,因为他有也自己的脾气,古月这人可以交也可以深交,尤其是他身边的唐霁凰是个难得的琴友,只可惜,潘吉始终记得自己差点被古月坑了。
虽说那次大老虎是看在古月的面子上才放过了自己,可若是古月没有是想跑去提到“紫幽草”的事情,自己早就能高来高去不留痕迹……
当然了,他也没有因为此事而记恨古月,毕竟古月可不知道自己真会跑去,可是,正因为如此,潘吉认为古月这人似乎有“大气运”,而他的气运往往还能影响到其他人,譬如这紫幽草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取不到正是因为古月需要去亲自取!
他的功法来自偶然,却是天道逍遥的一种理念,故而他很认可各种机缘绝非巧合。
所以潘吉知道自己此时的使命后,便打定主意和盘托出,毕竟自己还是个周国人,至少不能让古月的事情给周国人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古月在天阶武道大会里唯一一个没有救治成功的,便是郑国宇文都,虽然他用自己的方式看似保住了宇文都的性命,可事实上据传宇文都的伤势爆发是在夜间,而他的对手陈国田光似乎并没有精通如在下这般的暗劲,更何况当时的情景众目睽睽,田光应该没有施放暗劲的可能,所以这个宇文都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就有待商榷了。”
“你是说,这里面有古月搞鬼?”
“按理说古月谁都不认识,他没必要单单针对宇文都,可他一定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而在下刚刚说了,他绝非圣人,所以在对方和自己的目的不冲突的时候施以援手顺其自然,反之,就很有必要细细品味了。”
潘吉说的细致入微,这让周皇越发满意,要知道平日里想听一听这位先生的“高见”都很是难得。
“可一个宇文都,又如何会干涉到他古月前进的道路呢?对于楚皇而言,宇文都虽然算是一个高手却也只是一介莽夫,对于陈皇而言,就更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了,所以古月不太可能是替这两位君主出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唐问天当裁判的时候,能够掩人耳目给宇文都体内打下暗劲,这样的人,六国里会有谁呢?”
“原来如此……看来只能是唐问天自己了……”
周皇很有些意外,这可是过去了好久,潘吉都没有主动提到这件事,为何不及时上报呢?为何偏偏此刻又和盘托出?但他作为一国之君,面对如此不好约束的高手,心中越发不爽和忌惮。
“没错,在下也是这么认为,恐怕当日在场的高手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看透了这一点,而且恰恰是这一点才能让古月之后的举动合情合理,试想,唐问天想要宇文都爆体,古月敢阻拦么?”
“所以潘先生此时提到这件事,是想说古月这人知进退,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见,关键在于他很有超越自己年岁的城府?”
“陛下圣明,恐怕当时唐问天第一时间就给了古月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警告,而古月略微一想便能知道在场众人里给出这个警告的会是谁了,所以他选择了配合演戏。”
“很好,有了潘先生的分析,寡人对这个古月的认知便更深一步,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告诉寡人的事情?”
虽然心中不满潘吉到现在才说这件事,可毕竟潘吉还是说了,这也算一个不错的态度,周皇准备顺着话多问两句。
“的确还有一件,那就是在下之前受伤的经过。”
“这事寡人始终很挂念,潘先生是国之栋梁,可不能轻易不爱惜自己身体啊!”
“多谢陛下挂念,在下早已恢复了,不过伤到在下的是大森林里的那头雪虎统领,可它没有直接杀了在下,是因为在下认识古月,它觉得可以给一个面子……”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