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唔,她醒了...”
“醒了醒了,这丫头捡回一条小命呢。”
“属实是老天保佑。”
少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喉头的辛辣苦涩告诉她,刚才她落水了,还呛了很多湖水。
几步之远的地方,一名精瘦的少年赤膊着上身,拧干着身上的贴身短衫,也是唯一一件布帛短衫。
阳光下,他的腹肌熠熠生辉。
“是...是你救了我么?”少女虚弱的声音传来。
萧道云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漫不经心地道:“是我。”然后接过侍者递来的麻布,又继续擦拭身上、头发的水渍。
少女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稍微坐直了身子,语气十分认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小女子及笄之后殿下便可来秦府接人。”
萧道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哪有心思想这些,现在的要务是填饱肚子,然后攒钱给他母亲治病。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跟太子要钱,属于自己的那十贯钱!
“好好好,等你及笄之后再说吧。”
......
秦蒹葭的声音很是委屈:“妾身及笄之后左等右等,可就是等不到夫君,反倒还让周姐姐抢了先。”
“你知道妾身知道陛下欲将妾身赐婚予你有多开心,而你断然拒绝求娶周姐姐后又有多难过么?”
说到这儿,秦蒹葭委屈得踮起脚尖咬了萧道云的肩膀一口。
后者无奈,他能说自己是因为那十贯钱才会去将这虎妞救上来的么?
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值的。
他叹了口气:“何苦呢?”
“何苦?”
秦蒹葭抬起臻首:“妾身等了你八年!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
萧道云低下头,准确找到了她的嘴唇:“那今后的日子里,你便不用再等了。”
秦蒹葭轻呼道:“别,别在这儿...”
......
越王府的人们不知道自家的越王殿下和自己的美妾在书房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周牧枫跟王德一身唇枪舌剑后,敲定了协议:
大康皇室以每支燧发枪一贯钱的价格购买一万支燧发枪,周牧枫附赠详细的使用说明书。
至于弹药,想必工部的工匠搓一些火药和铅丸还是能搓出来的。
王德走了,也不知道他达到目的没有。
当然,他要押运首批五百支枪回临安。
而周牧枫想了想,找到了萧道云。
此时的他,正牵着秦蒹葭的手从书房里出来。
周牧枫看着她满脸红润,脚步有些虚浮的样子,就知道刚才这二人没干什么好事儿...
“老九,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他朝着萧道云道。
......
幽州的气候,一向是变幻无常。
长白山,是个好地方。
但这里隶属于高句丽。
不远处,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进攻方乃大康远征军,而防守方自然是高句丽人。
双方嘴里都不断呼喝着什么,但是从高句丽人左一个“西八儿”右一个“思密达”就知道没啥好话。
而且,那语速。
木叶村的火影掐手印的速度都没他们的嘴皮子快。
但是嘴皮子可杀不了人。
箭矢在双方的头顶不断飞过,不断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马匹的嘶鸣声响起,不断有骑士或者马匹中箭倒下。
对于高句丽而言,骑兵,是奢侈的东西。
他们山高林密,地势错综复杂,平原稀少,饲马艰难。
大康人的骑兵在草原民族的骑兵眼里羸弱不堪。
而高句丽人的骑兵面对大康的骑兵也是一样的心情。
反正都打不赢。
事实上,若是让大康人和高句丽人当面锣对面鼓的摆开阵型硬碰硬的话,大康早就在高句丽设立州府了。
不过,现在他们遇到了一个难以解决的事儿。
那就是虽然打是打的赢,但是意义不大。
因为这些高句丽人见势不妙,就会马上撤退,退回到最近的山上。
而在山上,有他们的木质城楼,围栏等。
山势险恶,大型攻城器械无法展开,大康人只能用人命去搏。
他们也想到要用炸药,但是费尽千辛万苦运抵后,才发现潮湿的环境不利于火药爆炸。
效果不佳。
哪怕最后拿下了,他们的损伤也很惨重。
况且,这个成本也太高了。
费劲吧啦顶着敌人嗖嗖射来的箭矢,付出不小的伤亡才将这座小山头上的敌人拔掉,然后一合计才发现非常的亏。
不仅是缴获什么的,大康人与高句丽人的伤亡比至少是三比一。
而这样的山头,高句丽还有成百上千个!
若是不管不顾这些人,率军直插高句丽国都,那也不成。
这些星星点点分散在高句丽西南部的山脉其实全部隶属于高句丽的一部分。
平时这些地方那可谓是穷山恶水,种地不能种,打猎又有限度,山货又不能当饭吃。
人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是高句丽就是一个例外的地方。
(自古以来,朝鲜半岛都不是一个人类宜居的地界,吃不饱饭饿死人是常事。)
饭吃不饱,那代表着竞争激烈,人民彪悍。
若大康人真的不管不顾往前推进,那么这些拉在他们身后的高句丽人就是一个个的定时炸弹。
稍有不慎,这些大康人就会被包了饺子了。
也不知道高句丽王是怎么煽动这些愚民的。
所以,综上所述,大康远征高军主帅决定先停止进攻,巩固已经收复的幽州防线,并且联合幽州刺史清扫高句丽人进入幽州时的大康二五仔们。
就很奇怪。
你们在幽州也没饿着啊,咋想的要去高句丽?
就凭他左一个西八儿右一个思密达?
同时,派出小股部队不断袭扰高句丽边军,试图削弱高句丽人的有生力量。
另一方面,他还启奏汇报了临安方向,并向陛下求援。
奏折发出去二十余天了。
今日,一名信使走了进来。
是红翎。
“大帅,临安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