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你妈去派出所询问,警察给了她答复,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董航,你小子够坏的,如果我妈去问警察,我老公岂不是被抓了?”
“所以,你家里的事不要问我,我没经历过这种事,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根本不会去你家吃饭,你家的好酒好菜自己吃!”
我的态度够冷了。
可梁春燕还是端坐在那里,稳如磐石。
渴望利用我的心态,很坚定?
为了自己的前途,冲啊?
“董航,我结婚,我爸妈没请你,是他们不对,其实,他们早就后悔了,只是没有弥补的机会。”
“不需要弥补,更不用为了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你就离婚以后再跟别人举办一次婚礼。
你爸妈不是答应帮你们还债了么,你和方超的日子可以先这么过着。”
我说出来的,无非是心里真实想法。
可梁春燕以为,我帮她拿了主意。
“明白了,谢谢你。但是有的女人,就故意多结几次婚,一次又一次收礼。”
梁春燕终于离开了。
“这都是什么人?”
我很烦恼,点燃了一支烟。
林婵笑问:“以前,别人无视你和鄙视你,你难受。如今,别人讨好你,围着你转,你也难受?”
“是。”
手机响了,来电归属地京城,但是有点陌生。
接起来,听到了文玩店耿老三老气横秋的声音。
“董航,玩什么呢?”
“在家里,憋尿。”
“我草,你也够懒的,尿急了都不想去厕所,非要憋疼了,才一蹦一蹦跑进去。
老曹药房里的牌局算是砸锅了,以后,你们还会去他那里玩?”
“以后,我和林婵都不打算去老曹药房玩牌了,怎么,老耿你要组织牌局?”
“今晚八点多,我的文玩店有炸金花牌局,如果你们想玩可以过来。”
闻言。
我有点想玩。
今晚如果待在家里,楼上肯定还会来骚扰。
闷骚的高雅,大肚子的梁春燕,都不好应付。
外出玩牌,也算比较清静。
“都有谁?”
“我这边,就我和潘家园开古董店的老苗,这个人你认识,名字叫苗丰登。我提到了你,他说,他跟你关系不错,你还去过他的古董店呢。”
一时之间。
我有点纠结。
跟段辉、杨蓉一个团队出老千的苗丰登,怎么跟文玩店耿老三搅和到了一起?
想从耿老三手里赢钱?
还是说,耿老三跟他们是一伙的?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提醒,真相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行,我和林婵过去。四个人炸金花,有点少,你可以多找两个牌友。”
“你们问问火锅店老孟,如果他也来,五个人够了,人太多了有点乱。”
通话之后。
我看向林婵,疑惑道:“古董店苗丰登也要去耿老三那里玩牌,怎么回事?”
林婵思索状:“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他们一个弄文玩,一个弄古董,私下里熟悉很正常。到底怎么回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明知道有老千,还要去,不怕输钱啊?”
我好奇看着她。
林婵嘴角的微笑,那么甜糯。
“之前段辉和杨蓉不是说过么,苗丰登的千术不算高。今晚炸金花,不发牌,自己抓牌就能破了苗丰登的千术。”
“有点道理。”
我和林婵出了门。
走到了居民区商业街,去了辣多火锅店。
孟志伟有点受宠若惊:“两位可是来照顾我生意的?”
我笑看着他:“如果老孟你要请客,我们也不反对。”
“这顿我请了,没少请人吃过,可惜的是酒肉朋友靠不住,遇到了事指望不上。
董航,你是真朋友,林婵是我的老乡,我最应该请你们多吃多喝。”
孟志伟带着我和林婵去了雅间。
“想吃什么点什么。”
老孟亲自在一旁候着。
我和林婵点了锅底、肉菜、蔬菜,酒水。
孟志伟离开了雅间。
开门走出去的瞬间,像是一阵风。
我迟疑道:“今天老孟心情不错啊。”
“这肯定是弄到钱了,有钱去赌,心情当然好。”
“应该是。”
我心里一颤,甚至有点疼痛。
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戒赌吧看过的一个帖子。
那个夜里,我搂着花秋霞,一起看戒赌吧的帖子——
标题是,一个赌狗的自白。
内容是,那个赌狗从身家几百万到一贫如洗,众叛亲离以及自我救赎的过程。
最开始接触的是网上炸金花和斗地主。
当时赌博网页面很简陋,网速非常慢。
甚至没有银行一类的充值渠道,只能用不同面额的电话卡充值。
充值瞬间,就会扣掉20%的手续费。
100元面额的电话卡,到账只有80元。
那个人,先是买两张电话卡,输掉之后,再去买五张。
最多的一次,买了二十多张。
卖电话卡的吓到了,说你的手机费太恐怖了,干啥呢?
他说,女朋友在国外,每天国际长途。
对方说,爱情两个字好辛苦,以后买电话卡就来我这里,给你打折。
再后来。
那个赌狗找到了一家规模较大,充值渠道较多的赌博网。
游戏有十多种,炸金花、斗地主、麻将、斗牛、三公……
他开始迷恋牛牛玩法里面的百人大战和千人大战。
一个人可以同时押几家,忽然就开始赢钱,有过一个晚上赢三万多的经历后,以为自己找到了发财的捷径。
可是赢了两次之后,自己去坐庄,一个晚上输掉了二十多万。
然后就是输输赢赢,周而复始的经历。
恍惚间,已经在这个网站输掉了两百多万。
网站关停跑路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之后就是百家乐和龙虎斗,继续输钱。
输掉五百多万之后,整个人清袋了。
钱没了,可赌瘾极深。
开始找亲戚和朋友借钱,借钱的理由五花八门。
坑了三十多个人,合计一百多万。
后来借不到钱了,不得不跑路,找到了戒赌吧的赌友,一起研究百家乐打法。
据说,找充值有大幅度优惠的赌博网,对冲押注稳赢。
可是在尝试的过程中,却被赌博网判定为作弊,两个人合计三十多万被冻结。
赌友备受打击,当夜喝农药自杀,而他……
回忆到这里。
服务员进来送锅底和肉菜,打断了我的思绪。
等服务员走出去,林婵疑惑道:“董航,你的脸色很苍白,想到了什么?”
“赌狗没有好下场。”
“这个啊,赌狗自己也知道,可是吃喝嫖赌里面,最难戒断的就是赌。一个赌徒,可以不吃不喝不碰女人,但一定要赌。”
林婵这么说,我没有反对。
自己还没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我想她说的是对的。
吃着火锅,喝着白酒,我给林婵说了戒赌吧那个赌狗的自白书。
林婵居然笑道:“我也看过那个帖子,当时霞姐推荐给我的,我闲得无聊看了看。
那个赌狗算幸运了,没有像赌友那样喝药自杀,也没有跑路去缅北,而是再次给家里坦白,得到了谅解。
父母对孩子的爱太伟大,可以包容孩子的一切错误,甚至罪过,所以他才有机会写自白书。
可是孩子对父母呢,怎么就不能多一点宽容?”
林婵的脸色愈发凝重。
从风韵变成了深邃。
话语也从谈论戒赌吧某赌狗,变成了针对我。
“林姐,你见缝插针教训我?”
“没有,你想多了。”
林婵嘴唇红润,笑不露齿,然后乖巧的嘴巴开始吃东西。
听到敲门声。
我打开了门,笑道:“老孟,有啥事?”
“没啥事,陪你们喝点?”
“行。”
我朝外瞟了两眼。
火锅店生意不错,正是午饭的点,大厅里就坐着十几桌,雅间也有人。
火锅店一桌客人,怎么着也要消费两三百元,甚至更多。
老孟的火锅店,一天营业额轻松大几千,上万也不难。
算下来,不少赚。
等老孟坐下来,我们碰了杯。
我笑着说:“你吃啊,坐在自己店里就不好意思动筷子了?”
孟志伟递给我一根烟,帮我点燃:“以后有牌局,一定叫我,喜欢玩!炸金花我做过手脚,可是跟老曹比起来,我不算卑鄙。”
“你这么说,没毛病,老曹那是逮住了拐子猛踹,恨不得利用老千道具,把牌友都给干死了!
今晚耿老三的文玩店有炸金花牌局,如果你想玩,可以跟我和林婵一起过去。”
“好啊,玩多大的?”
“电话里老耿没说,你带万八千块就行。”
“好说。”
孟志伟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两口,开始做保证,“今晚,我肯定不会发底铺,也不会给扑克下焊。”
我故作茫然:“下焊是什么意思?”
“就是玩牌的过程,给扑克做记号,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办法有很多……”
我摆手让他打住:“不弄这个,你别说了。”
“董航,玩过牌的,我最佩服你的牌品。”
老孟的褒奖,让我心里略微泛起了涟漪。
可我觉得,自己算一个比较有原则的老千。
保证自己不输钱,但也不会让牌友倾家荡产。
对待牌友,我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一般看谁不顺眼,就搞谁。
用千术掌控牌局,让我上瘾。
我的赌瘾,或许很深。
吃过饭从雅间走出来,还不到下午两点。
甚至有点不敢回家,担心楼上的大肚婆又要找我诉苦。
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蛋,她的肚子,都是事儿。
至于别的地方,我更不敢碰。
我随同林婵去了巴蜀菜馆,走进休息用的小房间。
“平时,我表哥住这里,厨师都是在大厅里或者雅间里椅子并在一起搭床,或者直接睡到地上,省了租房的钱。”
“巴蜀人,吃苦耐劳。”
“那是,巴蜀人走南闯北,各行各业都有。”
林婵让我躺到了床上,然后,她开始给我按摩。
“啥子手法都不会,你忍着点儿。”
“林姐,你这双白嫩的小手落在我身上,我就舒服。”
“慢慢处,对门住着,正经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