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觉醒来,都夜里七点多了。
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巴蜀菜馆休息室。
感觉到身体有点异样,裤子还在腿上,我就放心了。
走出休息室,看到大厅坐着不少食客。
林婵在吧台边上,对赵云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喊了一声林姐。
林婵回头看着我,笑道:“吃点东西,然后就去老耿的文玩店。”
“行。”
到了雅间。
我点了回锅肉,林婵要了辣子鸡丁和紫菜蛋花汤。
林婵笑问:“喝点什么?”
“饮料算了,开车过去,咱们都不要喝酒。”
“年轻人安全意识很强,好习惯。”
饭菜都端了过来。
饮料代替酒,我和林婵碰了杯。
“林姐,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碰我了?”
“说什么呢?”
林婵喝了一口饮料,娇嗔道,“你以为自己很香啊,我怎么可能偷偷碰你?再说了,如果我对你做什么,你睡着了也会醒过来的。”
“当时喝高了,睡得有点沉。”
看到林婵面色微红,我就懒得去怀疑她了,“也对啊,林姐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
“董航你快点吃饭,不要耽误了玩牌,今晚我至少要赢三万,你呢?”
“我也想赢,恨不得自己每场牌局都赢,可也要有手气才行。身上只有千八百,等会回去拿钱。”
“不用跑回去拿钱,我先拿给你两万。”
林婵嘴角的微笑很甜,像是赚了便宜的惬意。
听到敲门声,林婵打开了雅间门。
孟志伟走了进来:“带了五万,够吗?”
“足够了,我和董航都是带两三万。可是老孟,你怎么忽然就有钱了?”
“这几天,火锅店生意好。”孟志伟像是在搪塞。
“最近你的火锅店生意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我估计你的钱是从信用卡来的。”
“不愧是老乡,很了解我。我有张信用卡,不但给了好几万临时额度,还有了信用贷额度,我都给弄出来了,合计三十万!”
孟志伟满脸得意,犹如自己变成了幸运儿,老天爷看到了他缺赌本,所以给他天降横财。
林婵面色阴冷,叹息道:“老孟,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你的火锅店生意迟早葬送在赌桌上。”
“你就别警告我了,你自己不也一样爱玩?咱们都是赌徒,谁也别说谁。”
“我有钱,就算输掉几百万,我都不在乎,可是你呢?算了,不说了,就好像我在给你炫富。
据说得罪了心狠手辣,别有用心的人,后果很严重。可能被抢劫,可能被绑架……”林婵悠然说着。
老孟又是摆手,又是作揖:“没有那种犯罪基因,就算哪天把火锅店给卖了,也做不出你说的那种事来。就我的火锅店,租金到明年7月,差不多还有一年呢。”
在我看来,老孟也几乎不会去做抢劫和绑架的事。
有的人,还没怎么着,就开干了,杀人越货。
可有的人,哪怕走投无路逼死了自己,也不会为了钱财去杀人。
老孟玩牌出过老千,但是离开了牌桌,他做不出更极端的事。
离开了巴蜀菜馆。
坐到了林婵的别克车里。
我开车,林婵在副驾,老孟一个人在后座上。
去往朝阳公园方向,老孟惊奇道:“董航,你这么会开车啊?”
“我都25岁了,有驾照岂不是很正常?”
“我也有驾照,但是基本等于不会开车。我借别人的车开过三次,剐蹭一次,追尾一次。所以我就不敢买车了,一直骑摩托。”
“摩托也危险,肉包铁。我就见过一个人,骑着摩托起步就摔了,穿的还是短裤,双腿被后轮旋转摩擦,都是血……”
一路调侃。
到了朝阳公园附近某条街。
街道两旁店面不少,绿化也可以。
车停在了老三文玩店门外。
我、林婵、孟志伟下了车,走进了店门。
“可算来了,迟到了二十分钟。”
看起来,耿老三急切想让牌局开始。
“你也没说具体时间。”
我随之看向苗丰登。
这家伙晚上穿的是唐装,抽的是烟斗。
我笑道:“老苗,你这气场不是赌神,就是老千。”
“年轻人不要乱说话。”
“就说你了。”
在这里遇见了,我就不想给苗丰登好脸色。
能肯定苗丰登动机不纯。
可他到底想干什么,暂且我也说不好。
苗丰登讪笑着:“年轻人啊,每当到了晚上火力就格外旺盛,说话都这么冲。董航,你这么帅,只要你勾勾手指头,满大街都是你的女人。”
我没有继续搭茬,开始观察文玩店的布局和摆设。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有柜台,有货架,文玩种类琳琅满目。
耿老三笑道:“我这里文玩很齐全,玉石,竹木,牙骨,籽核,笔墨砚台……
摆放出来的文玩,标价最高的也就万把块,比如老蜜蜡、沉香、金丝楠木……
如果想盘几万块的甚至一二十万的,那必须提前预约,然后看货。”
“我对文玩没兴趣。”
“我草,你这小子……”
耿老三笑骂着,“没兴趣,你还直勾勾看,刚才还想送你个千八百的手串拿去玩,还是算了。”
“就别送我了,回头心血来潮想盘手串,肯定过来照顾你的生意。”
朝着后面的房间走去。
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六五,体态丰腴的女人跟了过来。
林婵好奇道:“这位美女也是牌友?”
穿着旗袍的女人笑道:“我不玩,我看你们玩。”
耿老三急忙说:“我这里的店员,名字叫张翠微,她一直以为,翠微大厦是她家里开的。”
“老耿,一直都是你这老丫挺这么取笑我,我自己可从没有这么说过。”
张翠微嗔怒说着,胯部那么一晃,差点碰到我。
耿老三打开了一道门。
我笑看着张翠微:“你去看我们玩牌,谁照顾店里生意?”
“夜里买文玩的人很少,如果不是店里有牌局,傍晚一般就停止营业了。”
张翠微要跟着我们走进去。
我终于还是没躲开,被她给撞了一下。
软到了我,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应该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很从容的,若无其事,甚至很无辜的调戏。
“你在外面!”
我轻轻推了一下,没让张翠微进来。
“老耿,你看他!”
丰腴的女人,又是跺脚,又是晃腰。
“算了,你就在外面待着吧,如果我赢了,一样赏你。”耿老三无奈道。
……
围着一张圆桌坐了下来。
我上家是林婵,下家是苗丰登。
耿老三说道:“100轮底,单注500封顶。”
我补充道:“抓牌!”
苗丰登似乎没听懂,黑着脸问道:“抓牌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不管谁赢了,都不能发牌,洗牌和切牌之后,就放在桌子上抓牌。”
“这么玩,没有炸金花的感觉,还是发牌好。不管谁赢了,都希望下一把牌是从自己手里发出去了。”
苗丰登一边给烟斗里放烟丝,一边愠色看向耿老三。
耿老三笑道:“老苗说的有道理,发牌。”
“发牌也行,抓到了出老千,剁手?”
我点燃一支烟,微眯眼睛看着苗丰登。
这货混到了耿老三的文玩店,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千谁。
如果苗丰登一气之下滚蛋了,那才好呢。
苗丰登犹豫良久,妥协了:“董航,就按照你说的,抓牌。”
耿老三拆开了一副扑克:“一共准备了五副扑克,够用,验牌吧。”
我和林婵简单看了几眼,都说扑克没问题。
苗丰登都坐到这里了,如果真要出老千,似乎也用不着密码扑克。
如果想挂花下焊,玩牌过程就能实现。
耿老三洗牌之后,将扑克放在了桌子中间。
老孟抽到了8点,最大。
“今晚也该我赢了,搞得这么大,如果手气不好会输很多钱。”
老孟洗牌的时候,嘴里一直絮叨。
苗丰登切牌之后,老孟将扑克放在了牌桌上。
抓牌的过程,没有谁出老千。
我有实力抓牌出千,但是第一把没必要。
至于苗丰登,他的千术不如段辉,甚至比不上杨蓉。
我怀疑他并不具备随心所欲抓牌的实力。
耿老三闷了200.
林婵和我,都是看牌之后,飞了。
苗丰登叼着烟斗,闷200.
老孟仔细看牌,然后跟了500,嘴里说着:“必须暗二明五?其实闷200,跟400也行。”
没人搭话。
老孟讪笑着,端详自己的牌。
耿老三看牌之后,嘴里喊着哎吆,也跟了500.
苗丰登笑道:“如果我继续闷,你们会不会以为我在抬轿?”
“肯定不会这么想,你都不知道老耿什么牌。”我说着。
“那就好。”
苗丰登继续闷200.
孟志伟手里牌面不大,顿感很难受。
看到锅里那么多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500.
耿老三看似毫无压力,很随意的扔了500进去。
苗丰登看牌之后,飞了。
孟志伟给锅里放了500,急忙比牌。
他是55A,耿老三是88K。
“不好意思,小对子赢了一把。”
耿老三笑呵呵收钱。
老孟有点落寞,一个小对子输了1500多。
耿老三洗牌,林婵切了牌。
耿老三手里的扑克从我们面前划过,没人二次切牌。
他做了个要发牌的动作,然后将扑克放在了桌子上,释然笑道:“容易忘。”
“就是。”
苗丰登轻淡响应。
抓牌的时候,我出了老千,抓走了本该属于苗丰登的黑桃A。
苗丰登就不信我有这本事,所以他一直就没在意我的手。
就算他盯着看,我也有信心让他看不出来。
林婵闷了100,微笑看向我:“董航,你也闷一下。”
“要给林姐面子。”
我跟闷100.
“涨价。”
苗丰登轻淡笑着,闷了200.
孟志伟看牌之后,一声叹息,跟500.
“你又有?”
耿老三短粗的手摁着牌,诧异看着老孟。
“还真有。”
孟志伟的脸色不太自然。
我则是提醒耿老三,不要用手摁牌。
三张牌,必须在其他牌友视线内。
耿老三似乎想怼我。
但是一瞬间,他肯定会想到自己被曹冬生出老千,然后拿到了双倍赔偿的过程。
害怕激怒了我,然后自己被干出屎来。
可我,一点都不想让后海唐家罩着。
耿老三看牌之后,跟了500.
林婵飞了。
我看牌后,也是500跟上。
手里的黑桃A金,十分顺眼。
苗丰登看牌之后,故意深沉犹豫,也是跟了500.
老孟很不舍,却也只能扔牌:“不跟了,要不然输大了。”
耿老三也飞了:“你们两个玩。”
我和苗丰登,你来我往,都是跟了几手。
苗丰登有点吃不住,喊道:“算了,我开你!K金能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