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过去……
一次完美的搜寻物资任务后,蔺遥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吃火锅,场面热闹非凡,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满面红光。
炎炎夏日里吃火锅,痛并快乐着!
“妈的!”方博文伸长手臂,用筷子在锅底捣腾了半天,破口大骂道:“谁把老子煮好的鸡腿夹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而锅子对面的阿七则一边嚼巴嚼巴,一边含糊不清说:“不造啊!”
梁慎瞥了一眼媳妇儿偷摸扔到桌底的骨头,面无表情重新往锅里下了两只鸡腿。
方博文郁闷至极!
“整个青江市的资源都快被掏空了,下次咱们要不试试再走远一点?”刘云启放下啤酒,诚恳地向蔺遥建议。
蔺遥想了一瞬,点头同意道:“这附近十里八乡都去过了,青江市和周遭几个小城市又有军方把控着,只能想办法继续往外省扩张了。”
“反正我最喜欢去各个厂子里薅物资了,东西又多又好。”季升尤接话道。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刘娇娇“斯哈斯哈”小口喝着可乐,顶着被辣红的双眼,对蔺遥说:“阿遥……我今天杀了好多丧尸呢。”
蔺遥忙不迭对刘娇娇竖起大拇指,“再接再厉,我看好你。”
刘娇娇听罢一脸笑容,好似得了蔺遥的夸奖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而周西彤则是跟吕乔在咬耳朵,“今天你数了没?”
吕乔郁闷地摇头,“杀都杀不赢,哪有空数!”
周西彤听罢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数了!”
蔺遥看向周西彤,疑惑地问:“你数什么了?”
周西彤放下筷子,爽朗的大笑出声,并说道:“数自己杀的丧尸数量啊哈哈哈哈……我今天比你杀得多哈哈哈哈……”
声音之大,响彻了整个大厨房。
蔺遥惊呆了。
不是,你杀你的丧尸,没事数我杀多少丧尸干嘛呀?
这么闲吗?
萧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戳穿道:“因为阿遥在忙着收物资,不然你以为你赶得上她的零头?”
周西彤的笑声戛然而止,放下筷子就冲着萧羽跑过去,作势就伸出一脚。
萧羽灵活地侧身避开,手里端着的碗稳稳当当,里面的汤汁一点儿都没撒出来。
周西彤气鼓鼓瞪着萧羽,厉声道:“你不拆我台会死?”
萧羽一本正经点头,“会!”
眼看周西彤又要上前,蔺遥无奈地适时站起来打圆场,劝道:“好了好了别跟他一般计较,你最厉害了哈~”
周西彤想撒野的心情被瞬间抚平,朝萧羽翻了个白眼后,对蔺遥说:“还是阿遥有眼光!”
说完就回到饭桌前,继续了造火锅的架势。
蔺遥哭笑不得,示意萧羽别再多嘴继续吃。
一顿火锅吃了个昏天黑地,几乎到了半夜才结束。
有了上次喝醉酒后的教训,蔺遥现在严格控制了伙伴们的饮酒量,所以结束后,大家几乎都只是微醺的状态。
不仅不会难受,还会有点兴奋。
第二天一早,蔺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昨天也是难得的放纵,所以今天就睡了个懒觉。
了解蔺遥的人,一般没什么事的话,都不会选择在清早来找她,因为她有起床气。
撒起邪火来,不是谁都能着得住的!
蔺遥生怕来人有什么重要的事禀告,连忙跑出去,鞋子都没穿。
敲门的是张隽。
他顶着一脸的汗水,站在大门外呼哧带喘,一见到蔺遥立马上前说道:“见鬼了!”
蔺遥一愣,“你在说什么鬼话?”
张隽摆摆手,又说:“你前夫来了。”
“什么玩意儿?”蔺遥的分贝陡然升起,只感觉自己没睡醒,幻听了。
张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说:“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你前夫来了。”
蔺遥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张了张嘴,却硬是没吐出来一个字。
直到下楼看见了一个几乎没有人样的男人,蔺遥才惊觉自己没有做梦。
男人站在蔺遥面前,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孤魂。
他那原本整洁的头发,此刻如同一团杂乱的鸟窝,油腻且打结,几缕发丝还黏在满是污垢的脸颊上。脸上遍布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泥污,混合着干涸的血迹,仿佛是一幅抽象的恐怖画作。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坚毅,眼眶深陷,如同两个黑洞,像是无数个日夜未曾合眼。
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上面满是一道道血口子,有的地方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犹如大地干裂的缝隙。
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像是被无数只利爪撕扯过。
布料破成一缕缕的,在风中无力地飘动,勉强挂在身上。有的地方还沾染着已经变黑的丧尸脓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他的鞋子也磨得不成样子,鞋底几乎磨平,露出里面的脚掌,脚趾头从破洞中探出,磨得红肿,有的地方甚至磨出了血,与鞋子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能看到血水渗出。
裤子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有些补丁也是用捡来的破布拼凑而成,颜色杂乱。膝盖处的布料已经磨穿,露出带着擦伤和淤青的膝盖,上面还结着痂,又被新的伤口覆盖。
男人的背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背包,包带断了一根,用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绳子勉强系着。背包上有几个被丧尸抓挠出的洞,里面的物品也所剩无几。
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长刀,刀身布满了缺口,像是经历了无数场恶战。刀上沾染着丧尸的污血,已经干涸,在刀刃上结成一层黑色的痂。
整个人身形消瘦,肋骨在衣服下若隐若现,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然而,即便如此狼狈,当他看到蔺遥的那一刻,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光芒,那是历经千难万险后重逢的喜悦。
而蔺遥也是通过和男人的眼神对视,才终于确信,他,真的就是自己的前夫,司敬衡。
“你……”蔺遥开口,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蔺遥想问他怎么会来这里?又是如何来这里的?
足足一千四百多公里的路啊……
司敬衡的唇角轻微地扯了扯,他很想笑,但是他的嘴唇已经裂开了。
如果嘴角的弧度太大,势必会撕裂嘴唇。
他怕吓到蔺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几近平缓的语气说道:“我说过,我会来找你们的。”
他的嗓音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温润亲和,而是像一只破锣般,让蔺遥瞬间湿了眼眶。
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于是蔺遥立马说道:“跟我来。”
说完后就转过了身,不让司敬衡看到她快要抑制不了的泪水。
蔺遥将司敬衡带回家,让姐夫张隽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
司敬衡这一路走进来,想必有不少早起的人都看到了。
等阿七和萧羽他们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势必会赶过来。
蔺遥现在没心思应付他们的问话。
他给司敬衡喝了一大杯稀释井水,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碗瘦肉粥,“你身上还有伤,把东西吃了再去洗漱。”
司敬衡看着面前的桌上那热气腾腾的粥,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只感觉自己的胃里在翻腾。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过正儿八经的食物了。
这一场长达三年的长途跋涉里,危险和饥饿是常态。
能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撑到现在找到蔺遥,全凭着他心中吊着的那一口气。
好在……老天帮他了,帮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