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在听到太子所言后,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地道:“你………你竟敢如此对我?”
然而,此时的太子却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得仿佛能凝结成冰一般,他冷哼一声说道:“哼,看来薛家这些年仗着位高权重,早已不把自己当作臣子看待了。来人呐,将此罪妇给本宫拖下去!”
随着太子话音落下,立刻有几名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了薛老夫人的双臂,就要强行将她带离此地。
而就在这时,凌炎忽然开口道:“且慢!国师谋逆大罪,不可轻饶。依本宫之见,应当将双手双脚尽数砍掉,然后悬挂于城墙之上,以此来警示众人。”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那薛老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恐惧之色。
她望着眼前冷酷无情的凌炎以及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心中终于明白过来——这一次,太子他这次绝对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想到此处,薛老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
要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惨死,丈夫也在事发之后抛下她独自逃命去了。
此时此刻,整个薛家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出面拯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而且,就连平日里被她百般嫌弃、憎恶至极的亲生女儿,此刻也是不知所踪,自然不可能会跑来替她向太子等人求情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如此凄惨的下场,薛老夫人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都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
“太子殿下,求求你高抬贵手,饶过老身一命吧!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无论让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照办的呀!”
薛老夫人满脸惊恐,眼泪汪汪地哀求着,那哭声凄惨无比,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凌炎却不为所动,他那张冷峻的面庞如千年寒冰般毫无表情,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薛老夫人。
而此时的薛老夫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像失去了支撑似的颤抖不已,身体也软绵绵的,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离了一般。
一旁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她,她就这般狼狈不堪地被拖着前行………
整个人看上毫无尊严可言,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薛锦画的真实身世吗?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眼见着就要被拉出大殿之外,生死一线之际,薛老夫人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夜枭啼哭,似乎生怕凌炎听不到她说的话。
终于,凌炎那英俊的面庞之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仿佛心头被一片阴云所笼罩。
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略显疲惫的眉心,似乎想要驱散些许倦意。
随后,他猛地沉声喝道:“等等………”
原本正拖着薛老夫人前行的侍卫们,齐齐止住了步伐,再也不敢挪动半分。
紧接着,侍卫们毫无怜惜之意,如同丢弃一块破旧的抹布似的,将薛老夫人重重地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而此时的凌炎,则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暴戾之气,宛如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薛老夫人。
“说!薛锦画的父亲究竟是谁?还有,她为何能够解开蛊虫之毒?”凌炎的声音冷酷至极,其中蕴含的威压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窒息。
薛老夫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她的身躯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与高贵,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无助。
“臣………臣妇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薛老夫人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只是当年我家三郎刚刚出生不久,他突然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所谓的好朋友,并声称此人要在家里小住几日。当时我也只把这个人当作是薛老将军的至交好友,所以并未多想,只是吩咐下人要好生照料便是。可是,谁能料到,就在一天晚上,他们二人竟然喝得酩酊大醉。那个男人竟然闯进了我的房间......”
说到此处,薛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心口犹如被千万把利刃同时搅动,疼痛难忍。
此时此刻,薛老夫人满脸痛楚地紧闭双眸,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煎熬。
而就在当时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薛老将军压根儿就还没回到家中。
面对如此不堪的境遇,薛老夫人心中充满恐惧与羞耻,哪里敢有丝毫声张。
“那么,你是否知晓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太子追问道。
薛老夫人闻言,连忙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带着一丝惶恐:“薛老将军年轻之时便热衷于结交天下豪杰、各方友人。我一介妇道人家,又如何能清楚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啊!不过,据我所知,那段时间薛老将军曾前往南疆一带。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恐怕那个人就是来自南疆之地………”
回想起这段经历,对于薛老夫人来说,无疑是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
尤其是在事发之后,薛老夫人根本无暇顾及去追查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满心只希望这个人能够即刻从世上彻底消失,永远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个时候的她犯下如此错误,自然是拼尽全力想要将此事隐瞒下来。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最终这件丑事还是被薛老将军察觉并知道了。
薛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无地自容、颜面尽失。
她原本心想,以薛老将军刚直不阿且极为重视家族声誉的性格,一旦得知真相后定然会怒不可遏,甚至极有可能为了维护薛家的清誉而亲手取了自己的性命。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薛老将军并未如她所料那般行事。
相反,他最后竟然带回了一个孩子,并声称此子乃是他的亲生骨肉......
那一刻,薛老夫人如遭雷击般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深陷于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
当真相大白时,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她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为了能将那个外室所生的孩子接回家中抚养,他居然狠下心肠,指使他人来玷污自己的清白之躯。
这一事实让薛老夫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当时的薛老夫人只觉生不如死,对那个人恨之入骨,甚至恨不得立刻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然而,就在她几近崩溃之际,想到了刚刚降生不久的三郎身上,以及自己另外两个已然长大成人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身上。
想到如果此时自己选择轻生离去,那么无疑将会白白便宜了那个可恶的外室。
孩子们失去母亲后又该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呢?思及此处,薛老夫人原本坚定求死的心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
最终,在薛老将军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薛老夫人尽管满心愤恨,但为了孩子们着想,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他提出的种种苛刻条件。
从那时起,夫妻二人之间便彻底离心离德,曾经恩爱的感情瞬间化为乌有,从此以后他们再未踏入彼此的房间一步。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仅仅一个月之后,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再次降临到了薛老夫人头上——她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身孕!
要知道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与薛老将军根本就未曾再有过肌肤之亲。
那么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骨肉,其实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尽管家丑不可外扬,但薛老将军得知此事后倒也并未刻意刁难她,只是冷漠地吩咐她尽快想办法解决掉。
本想着将这孩子给流掉,但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她就像是长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一般,怎么都流不掉。
后来,经过一番仔细地诊断和斟酌,大夫面色凝重地告诉她,如果强行流掉这个孩子,那么将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可能导致终身无法再孕等严重后果。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无奈之下只得打消了堕胎的念头。
然而,尽管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但一想到薛锦画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耻辱感。
即使不得不让这个孩子降临人世,她的心情依旧沉重而不快。
为此,她暗暗下定决心,等到顺利产下这个孩子之后,立刻将其送人,从此与这个孩子断绝一切关系。
可是,仅仅就这样把孩子送走,必然会引发诸多怀疑和揣测。
毕竟,薛老夫人生孩子可是家族中的大事,倘若最终众人发现竟然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不知道会有多少双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不放。
思来想去,为了掩人耳目、避免节外生枝,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办法——从外面寻找一个合适的孩子来顶替。
经过一番寻觅和筛选,最终选定的那个孩子便是薛晴儿。
说来也巧,这薛晴儿并非别人家的孩子,而是来自于她自己娘家那边,与她有着血缘关系。
回忆起往昔那些错综复杂的经历,薛老夫人不禁感到头痛欲裂,脑海中犹如有无数蜜蜂在嗡嗡乱撞一般,往昔的种种情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心烦意乱、难以平静。
她心如刀绞,痛苦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重锤击打一般难受。
她满心愤恨想着薛锦画这个女儿,恨不能立刻将其从记忆深处抹去。
究竟为什么她要给自己带来如此众多难以承受的痛苦回忆呢?
因此,即便后来把薛锦画接回了家,她也从未用正眼瞧过她一眼。
每当目光触及到那张与那人相似的面容时,往昔的种种屈辱便会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她脑海中肆虐开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努力想要忘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甚至一度假装自己根本未曾生下过这个女儿。
此时,凌炎也终于知道了薛家对待薛锦画之所以如此冷酷无情的缘由。
然而,这其中的真相却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慨。
只见凌炎微微皱起眉头,再次开口向薛老夫人询问道:“既然说是从南疆而来,想必总会有一些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吧?”
话虽如此,但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薛老夫人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薛锦画一个人的身上,实在是荒谬至极、毫无道理可言!
她不敢去怪罪那位薛老将军,更不敢去指责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反而将所有的怒火统统发泄在了刚刚降临人世不久、尚在襁褓之中的无辜婴儿——薛锦画的身上。
想到此处,凌炎不禁摇头叹息,只觉这种行为着实可笑之极。
而一想到薛锦画所经历的那些悲惨遭遇,凌炎那颗原本坚强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心里也是疼痛难忍。
当初薛锦画嫁入定赵家的时候,他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状况。
她为了讨好薛家,即便内心深处千万个不情愿,她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强颜欢笑地答应这门婚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委曲求全并未得到丝毫回报。
相反,为了能让这段婚姻得以维系,她甚至不惜倾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但即便是这样,那位冷酷无情的母亲仍旧对她视若无睹、不屑一顾。
从始至终,薛老夫人都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没有。”
薛老夫人紧闭双眸,眉头紧蹙,满脸痛苦之色,仿佛心中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赤身裸体之人,身上的遮羞布被人硬生生地撕扯下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种羞耻感和无助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难以招架。
想当年,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又怎会愚蠢到留下任何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有关的信物呢?
凌炎自然明白薛老夫人所言非虚,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薛老夫人,请你再仔细想想,当真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如果无法找到薛锦画的生父,那么关于蛊虫之事便永远都会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薛老夫人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多年前的点点滴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她开口。
就在这时,薛老夫人突然猛地睁开双眼,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的确是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