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主大人。”侍卫恭敬地回应道。
随着局势愈发紧迫,孟瑾城的心绪变得越发焦躁和忐忑。
那种不安的感觉犹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尽管他努力想要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脑海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怎么也理不清楚。
难道真如自己所担忧的那样,是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干扰吗?以至于连平日里敏锐无比的判断力此刻也大打折扣。
然而,即便他将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都重新审视了一遍,并确认一切都已安排得妥妥当当,可心中的那份不安依旧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
反而,当侍卫离开房间后,这种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紧紧揪住他的心脏,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孟瑾城心烦意乱地走到书桌前,试图通过书写几个大字来平复内心的波澜,可是手中的毛笔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写出的字歪歪斜斜、毫无章法。
他无奈地放下笔,深深地叹了口气,心知今晚恐怕是难以入眠了。
沉思片刻后,他便吩咐道:“来人呀!随我去南疆城转转。”
侍卫闻言不禁一怔,但见城主一脸严肃,也不敢多问半句,连忙应声道:“是!”随即迅速跟在孟瑾城身后走出了院子。
而另一边,凌炎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孟瑾城居然离开了府邸,看样子应该是朝着大街上去了………”
他喃喃自语着,目光深邃而凝重,似乎在思索着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的深意。
此时夜幕已经深沉,这本应是人们进入甜美梦乡、享受宁静休憩的时刻。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本应安静入眠之处,他却悄然外出了。
难道是......
正当疑惑之际,只听得一声果断而坚决的话语传来:“走,我们也出去。”
润南吉听闻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满脸惊愕之色,连忙劝阻道:“皇上,这深更半夜的,如此贸然前去,恐怕多有不妥啊!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然而,凌炎心意已决,似乎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计划。
旁人都能猜到,孟瑾城此番定是要前往探望薛锦画无疑了。若此刻他们不出动,恐怕就难以阻止事态的发展了。
润南吉的内心愈发忧虑重重,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禁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皇上,您在此时此刻出面阻拦,其意图岂不是太过昭然若揭?”
“倘若被城主大人知道了您的心思,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以皇上的身份,或许城主大人碍于情面,不敢公然与您为难。但若是皇后娘娘呢?”
凌炎顿了顿,明显是被说动了。
润南吉的心底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做决定,“如今皇后娘娘身陷囹圄,就算是皇上能够救得了她一时,但是却不能马上救他出来,那就是让娘娘深陷不义,到时候万一孟瑾城要是恼羞成怒的话,那可如何得了?”
凌炎冷静下来,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如今,他已经是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了。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己处理。”
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身陷囹圄,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么他这个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显得更加的窝囊吗?总之,凌炎的心底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己处理。
润南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能想到的理由和劝说之词都一股脑儿地倒给了皇帝,但皇上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面对如此固执己见的皇帝,润南吉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可此时此刻,除了眼睁睁看着皇帝一意孤行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
无奈之下,润南吉只得暗中招来几名训练有素的暗卫紧紧跟随其后,以防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能够及时应对处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热闹非凡的大街走去。
凌炎本就是天生一副俊美容颜,再加上此次出行时那排场十足、威风凛凛的架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街头巷尾的人们纷纷侧目而视,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位气宇轩昂的贵人究竟是谁。
然而,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好奇目光,凌炎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只见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在街上溜达着,实则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停地扫视四周,观察着每一个细微之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原来是孟瑾城正迎面走来。
凌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主动开口说道:“朕早在尚未踏入南疆这片土地之时,便已听闻此地繁荣昌盛,尤其是这夜晚时分的集市,更是声名远扬,遐迩皆知。”
“所以啊,朕当时心里就暗自琢磨着,如果将来有幸能够亲至此地,一定要来亲身感受一番这独特的风情魅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不过嘛,朕粗略打量了一圈下来,发现这里的繁华景象确实是非比寻常,由此可见,孟城主这些年来在此地着实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呀。”
“不得不说,你将这座南疆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要知道,凌炎所说的这番话绝非信口胡诌、随口乱说的,那可是源自于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如果不是因为与孟瑾城立场相对、处于敌对状态的话,他甚至都认为自己能够与孟瑾城建立起非常良好的关系呢。
毕竟,像孟瑾城这般拥有着惊世骇俗、绝世无双才华之人,实在不应被埋没于此地呀!
然而......
不管这个人究竟具备多么令人惊叹的才华禀赋,只要胆敢对薛锦画有丝毫的冒犯之举,那么凌炎绝对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也绝不会去顾及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
就在这时,孟瑾城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谦逊地回应道:“皇上您真是太过奖啦,我只不过是尽到了身处此职位应尽的责任而已,谈不上什么特别出色之处。”
听到这话之后,凌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话锋一转,抛出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问题:“孟城主,这么晚了如此匆忙地出门,到底是所为何事呀?”
话音刚落,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直直地朝着孟瑾城投去。
不仅如此,他似乎意犹未尽,又刻意将视线转移到孟瑾城身后的那座屋子之上,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紧接着追问道:“这座府邸看起来颇为气派,难不成它便是孟城主的私宅吗?”
此时此刻,孟瑾城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黑线。
原因无他,只因眼前这座府邸的确归其所有,而且他方才也正是打算踏入其中。
面对凌炎接二连三的发问,孟瑾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暗自思忖道:“他为何对我的行踪这般感兴趣?难道他知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成?”念头至此,孟瑾城的内心深处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一般,顿时掀起层层波澜,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皇上说笑了,臣一直以来都是克己守礼之人,决然不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啊!”孟瑾城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急切地解释道。
确实如此,如果他真对女子有所企图,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性格,断不可能如此鬼鬼祟祟、遮遮掩掩。
然而,凌炎却并未轻易相信孟瑾城的说辞,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孟城主如此信誓旦旦,那这院子里想必定有什么稀罕之物能引得你深夜至此,孟城主不如这样吧,我们一同进去瞧瞧,也让朕开开眼界如何?”
听到这话,孟瑾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一般。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回应道:“皇上真是爱开玩笑,这院里其实就是微臣平日里想要寻个清静,独自思考问题时待着的地方罢了,并无任何不可告人之处。况且如今天色已晚,微臣本只是恰巧路过此处,根本没有要进去的打算。但若是皇上执意想进去看看,微臣自当派人护送您入内。”
不得不说,孟瑾城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让人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挑出毛病来。
凌炎心中确实十分渴望能够借着这股风势顺利地进入其中,但理智告诉他,如果就这样贸然闯入,那么某些事情恐怕会如同决堤之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思绪后开口说道:“哈哈,朕刚刚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啦!实际上,朕此番出来主要是想来领略一番这南疆繁华热闹的夜市风情。”
“若此刻进入孟城主你的府邸参观,岂不是舍本逐末、主次不分了吗?”
就在这时,孟瑾城衣袖中的拳头,突然间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缓缓地松开了。
他暗自庆幸道:“还好皇上他没有执意要进来,否则后果真是………”尽管如此,孟瑾城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仍然保持着恭谨小心的态度,轻声提议道:“皇上,既然您还打算继续游览这夜市,要不微臣再多派遣一些侍卫来保护您的安全如何?”
然而,凌炎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不必了,此事就此作罢吧!朕不过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倘若因为朕的出行而惊扰到了百姓们,那可如何是好呢?”
“且说这南疆之地向来安稳祥和,怎会有那等忤逆犯上、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呢!朕对孟城主治理南疆的卓越才能可是深信不疑!”这一番话犹如一顶金光闪闪的高帽,直直地扣在了孟瑾城的头上。
面对皇帝如此赞誉有加,孟瑾城反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待到那凌炎转身离开之后,一直跟随在孟瑾城身旁的侍卫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城主大人,您说皇上此番前来,是否已然察觉到了些什么端倪?”
孟瑾城眉头微皱,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尚难断言,但依我之见,应当并未发生什么特别异常之事。”
侍卫闻言,紧接着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要不要进去?”
闻听此言,孟瑾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呵斥道:“你这榆木脑袋难道转不过弯来不成?我方才分明已经言明不再入内,如今皇上前脚刚走,咱们便进入其中,倘若被皇上知道了,岂不坐实了这欺君罔上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