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炎便瞅准时机,趁着身上带伤且无人注意的短暂空隙,悄悄地前去与薛锦画相见。
此刻的薛锦画,由于对外面发生之事忧心忡忡,心情自然有些不畅快。
心绪不宁之下,她索性早早地将西梅遣散,独自一人躺上床榻准备就寝。
然而,尽管她佯装入睡,但实际上,对于方才在外头所经历的种种,她心底多少还是能猜到几分端倪。
如此一来,又怎能真的睡得着呢?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之中,满满当当充斥着关于凌炎的各种念想和揣测。
就在这时,一声轻柔而熟悉的呼唤传入耳际:“画画………”
刹那间,薛锦画娇躯猛地一颤,心下狐疑不已,暗想自己莫不是出现了幻觉,怎会仿佛听到了凌炎的声音?带着满心疑惑,她刚要转身察看究竟,却突然察觉到身下原本平稳的床铺好似骤然下沉了些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大吃一惊,瞬间意识到这绝非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么简单!
她不由得微微一顿,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停顿在了原地。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间之后,她如同被点燃的火箭一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动作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定眼瞧去,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凌炎!
她的双眸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犹如春花盛开般舒展开来。
心情更是在刹那间由阴转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丝难以抑制的悸动:“凌炎,真的是你吗?”
凌炎嘴角含笑,目光温柔如水地凝视着薛锦画那张因喜悦而愈发娇艳动人的脸庞。
看到她如此开心,他的心底也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愉悦的涟漪。
“嗯,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也就跟着高兴了。”凌炎轻声说道,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话音未落,只见他缓缓伸出双臂,轻轻地将薛锦画卷入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薛锦画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尚未解开。
她稍稍挣脱开凌炎的拥抱,眨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关切地问道:“刚刚外面发生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凌炎微微一笑,并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坦诚地回答道:“嗯,其实我早就猜到孟瑾城那个家伙大概率会来找你。一想到他可能对你不利,我当时心里就特别愤怒,一心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接近你。于是,我便略施小计………”
说到这里,凌炎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下来观察着薛锦画的反应。
凌炎神色坦然地承认道:“嗯,的确是我授意的,而且还是故意为之。”
尽管他嘴上说得轻松,但站在一旁的薛锦画听到这话后,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只见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你真的受伤了不成?”
虽然口中问着这句话,可实际上她心里早已焦急万分,不等凌炎回答便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就去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当目光落在凌炎那只受伤的手腕时,薛锦画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你………你竟然真的受伤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莽撞行事呢?要知道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乃是九五之尊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会给整个晋国带来巨大的动荡和危机吗?你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说着说着,薛锦画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而她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定在凌炎那受伤的手臂上,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自责。
她的内心深处犹如明镜一般清晰,凌炎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他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和行动无一不是为了自己。
然而,自己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如此深厚的情意呢?
要知道,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还能够坦然处之,但他现在可是尊贵的九五之尊。
每当想到此处,薛锦画仅仅是在脑海里稍作想象,那双美丽的眼眸底部便不由自主地泛起越来越浓重的红晕之色,仿佛熟透的樱桃般娇艳欲滴。
凌炎静静地凝视着她这般娇羞动人的模样,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柔情蜜意。
他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来宽慰她,而是选择以一种沉默而有力的方式——默默地张开双臂,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这个简单却饱含深情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已然将他内心的情感表露无遗。
被凌炎紧紧地抱在怀里,薛锦画整个人都沉醉在了这份温馨与甜蜜之中。
然而,即便此刻的幸福感受如同春日暖阳般令人陶醉,她的心底依旧保持着一份清醒:这样美好的时光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过了一会儿,薛锦画逐渐从迷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重新振作起精神。
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着凌炎,轻声询问道:“凌炎,不知接下来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凌炎一脸凝重地对她说:“眼看着你马上就要临盆生产了,而现在孟瑾城竟然还想着要举办一场宴会。依我看呐,他虽然目前尚未确定具体日期,但十有八九会挑在你即将分娩发作的那天举行。”
此时的她,身怀六甲的月份已然足够大了,孟瑾城心里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倘若薛锦画无法顺利自行生产,那么以孟瑾城的心性和手段,想必也定会想方设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如果真的拖到了那一刻,恐怕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难以收拾,局面将会一发不可控制。
薛锦画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心中难免泛起阵阵忧虑。
看到她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凌炎赶忙安慰道:“别担心,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将一切都妥善安排妥当,然后你只需按照我的指示行事即可。”
话音刚落没多久,只见凌炎微微低下头来,凑到薛锦画的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待薛锦画听完这些话语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明亮之色。
紧接着,两人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南疆城内的润南吉本以为孟瑾城此次定然不会前来,谁曾料到,就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孟瑾城却突然现身于南疆城中。
“润大人,不知皇上现在状况如何啊?”
孟瑾城神色焦灼万分,额头甚至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恨不得立刻冲进寝宫一探究竟。
只见他双手抱拳,对着润南吉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急切地说道:“是微臣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润南吉微微一怔,稍作停顿后才缓缓开口道:“孟城主言重了,皇上此刻已经安歇入眠了,孟城主不妨先行回去歇息吧。”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孟瑾城离去。
孟瑾城闻言有点惊讶了,嘴巴微张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皇上睡了?这怎么可能………”
润南吉见状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千真万确,今晚皇上心情欠佳,回宫之后便早早就寝休息了。孟城主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不小心惊扰到皇上安眠,恐怕免不了要惹出一番麻烦呢。”
孟瑾城心里虽然充满了疑虑,但终究还是不敢贸然硬闯寝宫。
毕竟皇威难测,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未能亲眼见到皇上,他的心始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慌乱不安。
这种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只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看个究竟。
可是眼下润南吉已经将情况说得如此明白,如果自己执意闯入,确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想到这里,孟瑾城只得强压下内心的冲动,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他心中的担忧和疑惑便又增添一分。
就在孟瑾城满心狐疑之际,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原来是一名宫女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孟瑾城原本正欲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只见那宫女恭恭敬敬地说道:“润大人,皇上的药已经煎好了,需得趁热喝下才行呢。”
润南吉听到这话后,心中不禁一沉。
他自然清楚此刻皇上并不在房内,但又不好明言相告。
而且看孟城主的神情,显然对眼前的状况十分疑惑。
而此时的孟瑾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碗药,似乎也要看到皇上将其服下才肯罢休。
润南吉见状,赶忙开口道:“孟城主有所不知,皇上这会儿正在歇息,这药嘛,待皇上醒来之后,下官自会伺候皇上服用的。”
然而,润南吉这番言辞落在孟城主耳中,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敷衍之语。
所以孟瑾城几乎是连思考都未曾有过,便脱口而出:“润大人,我知道你此刻的心境,但这碗药还是趁着尚有余温赶紧让皇上喝下为宜啊!”
然而,润南吉却是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回应道:“孟城主,本官刚刚所言,难道还没有听明白意思吗?”其语气之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满与责备。
眼见话已至此,孟瑾城的心头不禁多生出了几分不快之意。
只见他面色微沉,双目直视着润南吉,质问道:“润大人,你如此执意阻挠我面圣,难不成这寝宫之内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又或者皇上压根儿就不在里面?”
这番话语说得直白且犀利,毫无半点婉转余地。
润南吉闻言,呼吸猛然一滞,脸上瞬间浮现出几分怒意来。
他瞪大眼睛,怒声呵斥道:“城主大人,请切莫信口雌黄、胡乱言语!皇上正在里头安睡歇息呢,倘若此时被惊扰醒来,这罪责您可担待得起么?”
面对润南吉的斥责,城主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冷笑一声,继续逼问道:“润大人,现今皇上身负有伤,需有人照顾关怀。而润大人却在此处顽固不化,执意阻拦本城主入内探望。”
“敢问润大人究竟是何居心?若无法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那就休怪本城主不再客气了!”
两人此时已经是怒剑拔弓了,孟瑾城是铁了心想要进去,但是润南吉却依旧是在阻拦。
可越是这样,孟瑾城此时就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这里面是有古怪。
“来人呀,给本城主进去,本城主今日是一定要看看,皇上到底是不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