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近百辆战车排开横队,在步卒的伴随下,向着怀南军的先锋冲了过来。
怀南军左锐师步兵六千余人,宋军车兵及伴随歩兵亦是六千余人,双方兵力大致相当。
虽然双方主帅表面上都是信心十足,但这第一次交锋,却都是谨慎的只派出了部分人马进行试探。
“哈!战车冲阵!?”
“这招吓吓没有见过世面的乌合之众还有用!可却吓不倒我们左锐师的勇士!”
“按慕容小帅先前制订的对车丙字作战方案,变阵!变阵!先避让战车,专打步卒!”
左超眼见敌军战车赿来赿近,又见慕容玄所在的山坡上打出旗语,传令兵高喊着“对车丙阵”由远及近,便也开始向一众部下下令。
左锐师的大阵本来是由一个个小方阵组成,但很快,这些几十人的小方阵就变成了一根根细长的长梭阵。
这些细小的长梭一边继续迎着敌方战车上前,一边继续调整队型与位置,使的一根根长梭赿来赿长,赿来赿细,也赿来赿对准了敌方战车之间的空隙。
“嗯……!?”
“这怀南军!……竟然没有乱!……而且还能一边调整队形,一边迎着战车前进!?”
“看来!我是真的有些小瞧了这些怀南军他!”
戴术微微皱眉。
他可是知道,战车冲锋,是对付乌合之众的利器。
可是,若是对上训练有素的强军,那可就不一定了。
战车冲锋,看上去杀气腾腾,势不可挡,可实际上,却是有着许多的缺陷,例如对地形的要求太多,不方便转换方向等等诸如此类。
若是一支训练有素,且敢于迎战的军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且还是有很多。
关键就是看迎战的队伍是不是有直面战车冲击的勇气,有临危不乱的纪律。
显然,对面的怀南军,这两点都不缺。
战车的速度赿来赿快,战车后面的步卒也慢慢从缓步变为急步,然后又变成小跑,直至变成大步狂奔。
而左锐师的官兵速度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匀速前行,各梭形小阵在各自列长的带领下,不断调整着与敌方战车的相对位置,尽量不与敌方战车迎面相撞。
“都跟紧我!保持纵队!”
“敌车受限!左右难移!”
“让车让车!举盾举盾!”
“杀步卒!杀步卒!”
在左锐师的列长们不断的呼喝声中,双方军阵终于是撞在了一起。
宋军战车左右变换前冲方向,想要撞上怀南军。
怀南军梭形小阵左右摆动,犹如一条条小蛇,拼命想要躲开战车的正面撞击。
结果,大部分战车没能撞上怀南军的梭形小阵,相错而过,少部分战车虽然撞上了,也仅仅是撞了个小阵的蛇头,蛇身却是一扭,还是躲了过去。
甚至有的相邻战车因为相向横移幅度过大,撞在了一起,顿时是人仰马翻,战车损毁。
战车相错过后,就是步卒之间的厮杀。
六千对六千,兵甲水平又大体相当,拼的就是士气、就是双方战士的综合素质。
“变阵!变阵!变阵!”
“冲三角!冲三角!”“冲三角!”
“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他他们!”
怀南军的一个个列长再次高声呼喝起来。
“混蛋!这些怀南人怎么没有被吓跑?”
“快!快!杀散他们!去掩护战车!去掩护战车!”
“他们的战甲不如我们的多!不如我们的好!他们挡不住我们!”
“杀散他们!”“杀散他们!”
宋军的一个个步兵卒长也是开始大声呼喝。
双方步卒之间的厮杀,异常的惨烈,异常的血腥。
与此同时,前冲的战车继续向怀南军本阵冲去。
“将我们的战车配置成鱼丽之阵!以床弩远射!”
慕容玄传下将令。
怀南军为数不多的战车立刻前出,在步兵的配合下,布置成防御为主的鱼丽战阵。
与此同时,战车上的床弩开始发威。
小儿手臂粗细的重矢纷纷激射而出,直飞向宋军战车。
这重矢其实已经算不上箭矢了,称作小号的标枪才对。
宋军战车一旦被击中,中马马亡,中车车毁。
“嘶……!怀南人!……竟然也有如此重弩!?”
戴术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