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继续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会教你们耕种、手艺,让你们有一技傍身,往后的日子,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挺直腰杆做人。”
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主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能不再是奴隶?”
李恪坚定地点点头:
“以后不准叫我主人!叫我大王!李恪大王!我李恪向来说到做到。”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犹疑,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
“李恪大王……”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自己听错了,又怕这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美梦。
这一声 “李恪大王”,仿佛是一个信号,人群中顿时泛起一阵涟漪。
有的奴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有的则低下头,暗自思忖,似乎在考量李恪这话的可信度;还有几个胆子稍大些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他真能做到吗?”
一个中年男人低声问身旁的同伴,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怀疑。
在他记忆里,见过太多的苦难与欺骗,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他实在难以轻易相信。
“我瞧着这位大王不像在说谎。”
一个年轻的女子接过话茬,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要是真能像他说的那样,那可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李恪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提高音量说道:
“明天你们都会离开这里,本大王会给你们分田,给你安家,帮你们娶媳妇,找丈夫,良户有的你们都有。”
李恪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李恪看到很多面黄肌瘦的人,心里软弱的部分,让李恪说话都有点哽咽。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他身上的肌肉紧绷,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那是曾经被奴役时留下的痕迹。
大汉单膝跪地,沉声道:
“李恪大王,我阿力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好歹。
您若真能让我们摆脱奴隶的身份,往后您让我做什么,我阿力绝无二话!”
阿力的举动像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越来越多的奴隶纷纷跪地。
口中高呼:“李恪大王!”
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
这时候李恪大喊:
“不许跪!都站起来!不许跪!
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以后就是自己的主人了!
你们跪天跪地,本大王不管,就是不准跪任何人!”
李恪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这些奴隶悲惨遭遇的同情。
什么是强者?
即使面对天下第一的剑客,也敢拔剑。
即使现在不如对方,但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精神,会不断地激励自己变强。
什么是弱者?
天下第二的剑客,不敢对天下第一拔剑,只敢对比他弱的拔剑。
即使现在赢了,但欺软怕硬的性格,会使自己安于现状,总想着有比自己还弱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庄园里的气氛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沉默寡言、眼神空洞的奴隶们,开始有说有笑,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
他们期待着师傅的到来,渴望能学到一门手艺,开启全新的生活。
李恪一边安排把这些人送到自己的封地去,一边给这些人规划土地,谁家种什么地方的地。
灞原不只是这么二百顷地,给这一万人中,没人五十亩地都能绰绰有余。
按照唐朝法律,男子十八岁属于中男,能领一百亩官地去种。
但其实这一百亩地你可能根本种不过来,因为这里面可能还有荒地,或者树木等着你砍伐。
唐朝全部土地都是官家的,不是你想开荒就能开荒,得是官府把这地给你,你才能去种。
在春秋时期,还能让你随便种,反正那会儿周围都是无主之地。
周天子把功臣分封出去,就是让他们出去占地的。
现在到了大唐,全部都是朝廷的地了,当然不能随便种。
但这是唐律规定,与实际不符。
实际是,唐朝最初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是荒地。
因为大量百姓都被隋炀帝嚯嚯完了,隋末还大乱斗,青壮年不是当兵就是当匪。
不是战场上死了,就是被官府抓住被卖。
哪怕是朝廷也知道,百姓不按照唐律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会。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前排老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摇头晃脑袋。
御史台是最先发言的,但温彦博明显有事,所以那些老大们白摇头了。
温彦博站出来:
“起奏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
“黄河在贝州的一条分支,最近出现了严重了泄流。”
“怎么会这样?”
房玄龄这时候说:
“陛下,八月正是雨季,黄河一直都是需要治理,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左丞这话没错,但贝州的这个分支不一样。
陛下登基的第一年,就曾经拨款治理过黄河。
尤其是加固了河北道河段。”
李世民点点头,河北道自古就是产粮的最多的地方,自古以来的中原,指的就是河北道和河南道。
河北河南也因为黄河,才这么叫。
“没错,去年朕要求过,这两个道尤为重要。
朕刚刚也是问,为什么会在贝州发生这样的情况?”
李世民在贞观元年,就在七月份拨款修河堤,到贞观二年八月份,也才过去一年。
哪怕这是豆腐渣,也不能这么快塌了呀?
温彦博这时候拿出一本奏书,恭敬的举起来,等着司殿太监过来拿给皇上。
温彦博接着说:
“臣接到举报,去年修的河堤,根本没有按照计划修好。”
李世民接过奏书,匆匆扫了几眼,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满是震怒。
“啪” 的一声,将奏书重重地拍在御案之上,震得案上的笔墨都晃动起来。
“岂有此理!”
李世民怒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朕拨下巨款,命你们治理黄河,加固河堤,为的是保百姓平安,护一方水土。
这才过去一年,你们竟给朕整出这般豆腐渣工程!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偷工减料,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