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通知
“传达皇帝陛下的意志，帝国决定在龙门建立感染者特别行政区，平等接受所有感染者。”
话音未落，办公室中央那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梨花木老茶几应声而裂。
诗怀雅重重一拍，整层楼剧震。
茶水从裂口处直挺挺下落，碎玻璃渣与落下的水滴声一片噼里啪啦，好不热闹。连一直被诗怀雅放在奖杯柜正中央高位，那张有魏彦吾签名的龙门近卫局委任状，也被这一震得抖了一抖。
委任状：“经会议决定，兹任命碧翠克斯·施怀雅为近卫局局长。望日后长定龙门，护一方平安，万民安生。”
“你疯啦！”
听我说出这种话，诗怀雅局长根本坐不住。铁青着脸把挂在椅背上近卫局局长的外套连同椅子一齐被掀飞出去，张着血盆大口冲到我面前。
——这只母老虎，像是要吃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从你担任局长以来，这五年里公开支持的各种法令上看，我还以为你们的最终目标也是如此。”
我继续维持着慵懒的坐姿，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
“让所有感染者名正言顺在太阳下平等生活，难道不好吗？”
被我这样问，诗怀雅狠狠瞪了我一眼。
作为施怀雅集团前第一顺位继承人，外界对于这位局长有太多传闻。
虽然褒贬不一，但她做事有头脑有条理，能同时协同多部门作战，甚至还能百忙中空出手来做投资，发展经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么也不是现在这样。
“那是因为那条扑街龙……啧，算了，你接着说。”
扑街龙？魏彦吾能让直属部下这样称呼自己？心胸够宽广啊。
大概是情急之下说漏嘴，诗怀雅的气势弱了两分，她松开手把我放回座椅，闭上眼睛把几千个念头在胸口沉淀下来。
门口早就整装待发的后勤人员见状手脚麻利跑进来收拾现场，搬桌子扫地沏茶，井井有条怕是早就见怪不怪。
“这并非完全为了应对重新崛起的整合运动而产生的决议。”
等办公室再度恢复成只剩下我们二人的场景，我继续说：
“对于目前整个泰拉而言，圈出一座能够自给自足的城市来简化感染者群体管理流程，试验新政，完全是帝国能够想到的最优解。”
“况且和民间组织整合运动相比，加入龙门特别行政区的风险根本不在一个层级。”我微笑，但严肃。
“与曾妄图引发切尔诺伯格-龙门对撞的整合运动完全不同，现在的帝国有足够信誉。二者权衡，要选哪边简直再清楚不过吧。”
“原来如此，你在遭受袭击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舆论推手了。”诗怀雅非常严厉看着我：“你已经疯了啊，连自己和霜星的命都可以计算进去。”
好吧。
她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不是人。
但是谁在乎？
我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只要牺牲一座龙门，整合运动这个大麻烦就彻底从泰拉消失了。”
“那原本的龙门居民呢？你和你的帝国就没有想过他们要去哪里？”诗怀雅额上青筋暴露。
原来如此，还是利益问题。
总是利益问题。
不过我会点头。
于是我点点头，又点点头。
然后又点点头。
“谁管他们去死，诗怀雅局长，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我说，已经不想争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