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家公子跟前,寒风如实禀报,将苏心瑜给了女子五十两之事说了个仔细。
陆承珝听闻,容色淡淡:“不谙世事说的便是她。”
还说她些什么好呢?
单纯是真单纯。
寒风拱手:“需要属下把五十两要回来么?”
“不必了,左右不过五十两罢了。”
倘若她能花点小钱买个教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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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漾漾,暖风徐徐。
日子很快到了三月二十。
这一日,陆承珝休沐。
一早,他与苏心瑜陆炎策到了竹林。
嵇鸿勋见陆承珝过来,将制好的药丸子给了他:“这一瓷瓶内装的都是缓解头晕的小药丸,晕头时服上一粒。”
“多谢神医!”陆承珝道谢。
嵇鸿勋摆了摆手:“你该谢谢丫头,这几日她帮忙捣药磨药,可没少忙活。你别看只这么一小瓶,做工委实复杂,还废手。”
一听说废手,陆承珝便捉了苏心瑜的手,细细瞧。
“喂,我的手没事。”
苏心瑜想缩回手,被他攥紧。
“好些小口子。”陆承珝蹙眉,“此等粗活你怎么不喊老八做?”
要知道先前起了水泡,她都能哭鼻子的人,而今看来手上的小口子与她来说,一样疼。
陆炎策瞠目结舌:“……”
好半晌才出声:“老五,不带你这样的吧?”
“你学医作何?”陆承珝没好气道。
陆炎策气了:“我倒是想帮忙来着,师父说我还没上道,心瑜水平高,就由她帮忙了。”
“说你蠢,你还不认。”陆承珝嗓音泠泠,“连捣药磨药都没资格。”
陆炎策气得唇角直抖,来回在屋里蹦跶。
嵇鸿勋笑着摇首。
这对陆家兄弟,他是真不知说什么好。
苏心瑜又缩了缩手,见陆承珝不放,温声道:“夫君,就几道小口子,养养就好了。”
大家都看着呢,他怎么就一个劲地拉着看?
小口子有那么好看么?
陆承珝“嗯”了一声,这才放开:“该好好养养。”
在竹林待了一整日,傍晚时,三人才回陆家。
璟竹院内早早准备好了晚膳,裴沛珊命吉祥去府门口候着。
见车子归来,吉祥上前与陆承珝苏心瑜道:“五公子五少夫人,我家夫人请您二位今晚去璟竹院用膳。”
“今儿是什么特殊日子?”陆承珝问。
“倒也不是,舅爷来了,说一道喝个酒。”
“裴行舟?”
吉祥颔首:“是。”
“也好。”陆承珝同意了。
到了璟竹院,只见裴行舟拿着根细棍子在逗鸟笼里的鸟。
“小舅。”苏心瑜唤了一声。
“嗯,乖。”裴行舟冲她招招手,“心瑜,要玩鸟么?”
陆承珝:“……”
此话问的。
呵,真难听!
“好哇。”苏心瑜含笑过去,接过裴行舟手里的木棍,“怎么玩?”
“戳它,它会叫。”
“不好吧?”
就这时,陆炎策很响地哼了一声,显然怒火不小。
裴行舟仿若这才看到外甥:“怎么?谁人欺负我家阿策了?”
陆炎策斜了兄长一眼:“他。”
“陆五,怎么说?”裴行舟眸光挪向陆承珝。
陆承珝懒得回答,顾自寻了把椅子坐下了,看苏心瑜玩鸟。
陆炎策叽里咕噜地与小舅说捣药磨药他没资格的事。
裴行舟在听到苏心瑜伤了手,不禁关切道:“心瑜,手真的伤到了?”
苏心瑜:“没事的,小舅,真没事。”
裴行舟:“阿策没资格没关系,药丸子做出来是给陆五的,陆五无非头晕。你当初就该放心让阿策捣药磨药,他皮糟肉厚,伤不了手。”
陆炎策:“……”
一个两个的,全都不关心他。
“这么热闹,在聊什么?”裴沛珊端着点心出来。
“没,没聊什么。”陆炎策道。
裴沛珊知晓自儿子从寒州回来后,每日都在背医典,还每日出门,大抵是在学医。
儿子虽然不肯说谁人在教,但难得儿子好学,她这个当娘的肯定全力支持。
儿子不肯说的缘故,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便是陆承珝身上的毒究竟如何了,还不知。
那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陆家表面看着和睦,实则不然。
如此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连她都不知情,想来更少人知道了。
陆承珝猜出五婶所想,直接道:“寒州寻医结果,目前还是不便说。不过老八确实在学医,还请五婶放心,他近来颇为好学。”
裴沛珊欣慰颔首:“好,他跟着你与心瑜能学好。”
“姐,阿策跟着我,难道就不能学好了?”裴行舟道,“我们可是一道去的寒州。”
“也好,也好。”裴沛珊招呼众人,“都洗洗手,咱们用晚膳。”
难得能从兄长嘴里听到肯定,陆炎策郁闷了一日的心情总算好了。
“哥,今晚可要喝酒?”
“可以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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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瑜随陆承珝回到清风居已是深夜。
夫妻俩的脚步一跨进院门,只见庭院空地上,冯虎按着一个女子。
女子双膝跪在地上,正与琴棋道:“我是来寻我家小姐的。”
“你家小姐?”琴棋嗤声,“我家小姐身旁只我一个丫鬟,你哪来的滚哪去!”
女子转头看向一旁的闪电:“那日我看与你们穿着一样劲装的男子唤我家小姐为少夫人。”
闪电低头瞧了眼自个身上的劲装。
他们这些公子身旁的人,身上的劲装确实都是一样的款式。
原先只他们四个穿得一样,冯虎来了,也得了几套。
闪电正要问她那日看到的男子长何模样,耳听公子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地上女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那日给了她五十两银子的少女出现,挣扎着想要起身:“小姐!”
“是你。”苏心瑜讶然。
她没想到她竟然寻到陆家来了。
“认识?”陆承珝蹙眉。
苏心瑜颔了颔首:“不知寒风有无与夫君说起,就那日路上遇见她。”
就这时,寒风也归来,见到女子也吃了一惊,很快与自家公子道:“公子,就是此女卖身葬父,少夫人给了她五十两银子。”
那女子挣脱冯虎的钳制,疾步来到苏心瑜跟前:“小姐,奴婢终于寻到您了!”
苏心瑜不禁问:“陆家守卫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