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陆承珝还躺着,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双手,他立时扣住:“娘子,大清早的想做什么?为夫现在的身体怕是……”
“想哪去了?”苏心瑜打断他,抽出自个手腕,“我看看你身上有无再出现黑紫色脉络。”
陆承珝低笑着坐起身:“娘子若真想,我还是有办法一边控制心脉,一边伺候娘子的。”
“可别说了。”
她可不想他们在那啥的紧要关头,他噶了。
这样的事若是传扬出去,天底下最丢人的便是她。
陆承珝偏头去瞧她的神情,觉得她神情奇怪,不由问出声:“娘子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有。”他肃然道,“我乃大理寺少卿,苏心瑜,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难道不知?”
苏心瑜仰起小脸:“那你倒是说说,我在想什么?”
陆承珝清冷出声:“你想的是我若与你圆房,届时毒发,万一死在你身上,你今后怎么做人。”
闻言,她瞪大了眼,不得不说他真的是神了。
“我猜对?”他唇角一勾,“要不要试试?我保证不死。”
她连连摆手:“别试!”
万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火急火燎地下了床。
陆承珝清冷低笑,跟着下床。
夫妻俩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出屋时,陆修远与陆炎策双双过来。
“你们今日起得也太晚了。”陆炎策小嘴叨叨叨。
陆修远扫了堂弟一眼,与陆承珝道:“老五,太医院之事如何了?”
“着急?”
陆承珝将椅子拉开,让苏心瑜坐下,自个这才坐下。
“确实挺着急的,主要昨夜我将自己要进太医院的事跟钟雯说了,她一高兴连脾气都好了不少。”陆修远坦诚。
与贺梦菲之事,他是彻底断了,心里也不再抱什么希望。
只是对过去的人与事,偶尔想起会感觉遗憾。
而今他即将入仕,钟雯若能因此改变,他自然也愿意与妻子好好过日子。
苏心瑜将碗筷分给陆承珝,含笑问:“二哥与陆小八有无吃过,一起吃点?”
“不了,我们吃过了。”陆修远道。
陆承珝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兄弟俩便坐去了靠窗的椅子上。
“选个日子,你与你师父就可以去太医院,不过你得经过太医院考核。”陆承珝淡声。
“我知道,考核是应该的。”陆修远连连颔首,真诚道谢,“能当官,这件事真的得谢谢老五你!”
“兄弟不必言谢。”陆承珝给苏心瑜夹了早点。
见两位兄长说好了事情,陆炎策坐在椅子上,由于椅子高,他又坐得深,是以两条小腿不着地,晃悠着,嘴巴又开始叨叨:“等会师父问我们缘何迟到,你们可得老实说,可不是我迟到的,是你们小夫妻昨夜干啥干啥去了,这才迟到的。”
陆承珝筷子另一端在盘中一扫,一块糕点立时飞向陆炎策的嘴。
嘴巴被堵了个严实,陆炎策说不出话来,知道兄长是让他闭嘴,他索性恨恨吃下了糕点。
一刻多钟后。
陆修远回个院子去准备考核之事,陆承珝则带苏心瑜与陆炎策去往竹林。
到竹林宅院时,雨势渐小,却仍淅淅沥沥地不停歇。
嵇鸿勋正坐在檐下看雨景,见到他们过来,淡声问:“是下雨来得晚了?”
“不是,是我哥与心瑜起得晚了。”陆炎策先将自个摘清。
“你小子。”嵇鸿勋虚指他的脑门,“先去书房准备功课。”
苏心瑜快走两步,顾不得裙摆上沾到的雨水,焦急与师父道:“师父,昨夜夫君毒发过。”
“毒发?”陆炎策忧心地看向兄长,“方才你们怎么不说?”
“告诉你,你会解毒?”陆承珝呛他一句,抬手与嵇鸿勋作揖道,“还请神医等会帮我看看。”
主要他想咨询咨询。
“快进屋。”嵇鸿勋在檐下起身。
正巧纪昆过来,师徒俩便带着陆承珝进了屋。
苏心瑜跟了进去,拿起棉巾裹住一旁炉火上正煮沸的水壶柄,给他们泡茶。
三位男子落座,嵇鸿勋与纪昆先后给陆承珝号了脉。
很快师徒俩对视一眼,由嵇鸿勋开口道:“心瑜,你去书房帮为师考一考陆炎策那小子的功课。”
“是,师父。”苏心瑜将三盏茶端至他们跟前,出了屋,去了书房。
待苏心瑜一走远,嵇鸿勋沉了脸。
知道师父生气,纪昆开口与陆承珝道:“殿下,不是我说你,你昨夜是不是动了情?”
“这……”
陆承珝本想委婉地表示没有,却不想纪昆道:“我师父何等本事,他能瞧不出来?”
“确实有。”陆承珝只好承认。
昨晚他甚至还想彻底将苏心瑜弄哭。
嵇鸿勋沉声:“首先,你身上有剧毒,老夫目前所做都只是在帮你抑制毒性;其次,心瑜是我宝贝丫头,你怎么敢?”
眼前这头白净斯文的猪竟然想拱他宝贝丫头那朵鲜花。
瞧得他来气。
先前纪昆诊断出毒素会有影响的时候,他难道不知道?
他以往不说,此事能拖则拖。
他是宝贝丫头的师父,年轻男子什么龌龊心思,他难道不知?
这个陆承珝分明中了剧毒,还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等毒解了,岂不是日日夜夜都想着……
想想都觉得自个丫头太可怜。
虽说他们是夫妻,但丫头年纪不大,又早早没了父母。
而陆承珝又是个身体素质好于常人,又天赋异禀之人。倘若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万一得到了丫头,又弃了,将来的问题大了去。
届时丫头哭都没地哭。
陆承珝连忙解释:“还请神医与纪大夫见谅,我待娘子完全是发乎于情。不过娘子见我身上毒发害怕,我就没有……”
继续行事。
纪昆温声劝:“殿下的身体确实好,但殿下也得明白自己身中剧毒,如今的情况下,有些事情悠着点。”
说着,转眸与师父道:“师父,殿下与小师妹毕竟是夫妻。您老也消消气,依照殿下的身体情况,他其实完全能……”
完全能在护着心脉的同时,做那等事。
但却没有。
嵇鸿勋面色这才缓和些,语重心长道:“我家丫头嫁给你,那不是她自个的意思。而今你恢复皇子身份,她虽成了皇子妃,但名分毕竟不够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