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却只放着一块小石子。
余相晥看着这小石子愣神。
“哥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余相晥这才回神,一转身,便见余皎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长乐?你怎么来了?”
余皎月走上前,目光瞥向余相晥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破包袱,最终停留在那颗泛着暗淡光芒的小石子上。
那石子约摸只有茶杯的二分之一大,毫无光泽。
她看向余相晥,开口道。
“我将小明月接触过的所有地方都一一排查了,想着你曾经给我提过的这个小湖泊,所以过来看看。”
余相晥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余池鸢那个关于他的猜测从何而来,但以方才经历的一切来看,似乎她的猜测是成立的。
可他之前经历的诸多,不可谓不危险,为何那时那隐在幕后之人并未出现呢?
听见余皎月的话,余相晥道。
“小明月唯一留下的东西便是这个了。”
只不过这个东西他不认识,若不是这小石子是在小明月的包袱之中找到的。
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东西,随便丢在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余皎月闻言,黛眉微微一蹙,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余相晥手中的小石子。
随即从余相晥手中将小石子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感应,良久,才将那小石子还给余相晥。
余相晥注意到余皎月的神色,问道。
“长乐,这石头是有何不妥吗?”
余皎月看着余相晥,接着道。
“哥哥,小明月包袱之中便只有这一样物什吗?”
余相晥不知道余皎月缘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是只有这么一个东西。
余皎月皱了皱眉,喃喃道。
“不对啊,这个东西与我所知的另一物极为吻合,没道理只有物,没有盒啊?”
见自家哥哥疑惑,余皎月这才道。
“天残阵法图里面提到过,有一物配合行运阵法,可使妄念淤散,只不过那物只在天残阵法图中见过,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你手中这个是不是所需那物。”
余相晥对阵法的了解没有余皎月的多,但听她所言,有些不确定的道。
“你说的不会是忆珠吧?”
余皎月摇了摇头。
“不是忆珠,不过与忆珠密切相关,是盛装忆珠的槿木盒。”
槿木盒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刻篆阵法,忆珠只有盛放其中,才不会被外气侵袭。
但哥哥手中的这颗忆珠,明显是不完整的。
余皎月说完,才犹疑的看向自家哥哥,那天残阵法图是他们阵峰所有物,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哥哥又怎会知晓?
“哥哥,你怎么知道是忆珠的?”
余相晥毕竟也只是猜测,闻言才将昨日回院中遇见余池鸢之事说出来。
余皎月听完垂下了眸,看向眼前蔚蓝的湖泊,天光挥洒其中,泛起阵阵金色的波光。
“哥哥,小明月如今是彻底消散变成那一抹妄念了吗?”
余相晥眉峰微拧,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没有彻底消散,只不过她应当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百年来,没有思想,没有行为控制力,只有偶尔的清醒时看见的那些被预演好的过往。
俩人不再多言,并肩往丞相府走去。
小明月经昨天那么一遭,不知此时在何处。
而叶枕安,如今也只有叶帧的意识,被他安置在那处隐蔽的山谷屋舍。
回到丞相府,余相晥正欲回听雨院,便听余皎月蓦地唤住他。
“哥哥。”
余相晥回头,看向余皎月。
余皎月却忽地上前,一把将余相晥拉开,只见余相晥方才站的那个地方突然被一团黑雾侵袭,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坑,坑面上浓烟滚滚。
余相晥和余皎月抬头看向忽然出现的小明月。
余相晥手中紧攥着破茧,回首望着余皎月。
长乐如今只是凡人,在妄念控制的这方天地,他们毫无法术,根本不是妄念的对手。
他眉毛微拧,不动声色的将余皎月护在身后。
余皎月看着余相晥这隐晦的动作,便知哥哥心中是如何作想。
她上前一步,轻轻扯着哥哥的衣袖,眼睛纯澈而明亮,轻声道。
“哥哥,我们一起面对。”
所以不必想法子送我离开,也不必将我护在身后。
想保护家人是第一本能,但她也想保护哥哥,所以她不会退缩,他们可以并肩作战。
余相晥看着余皎月明媚的眉眼一愣,随即凝重的氛围逐渐散去,唇角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妄念见余相晥和余皎月这副寒酸模样,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余相晥面前。
余皎月与余相晥倏地散开,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倒去。
余相晥提起变成两截漆黑烧火棍的破茧与那抹变化万千的妄念斡旋,再回眸,便见余皎月不知何时早不见了身影。
他见状一凝,却更加认真的与妄念周旋,与其说是周旋,倒不如说是逃窜。
他时不时打在妄念那黑雾般的虚烟之中像是一棍子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毫无作用。
但那妄念但凡打到他,必然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痛楚,登时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被打麻了。
好在他身形灵活,看起来也不算多么狼狈。
一炷香后,余皎月蓦然出现,一边朝着余相晥跑去,一边对着余相晥道。
“哥哥!快将你身上小明月的那个小包袱扔给我!”
余相晥看着突然出现的余皎月不明所以,但还是麻溜的将身上的小破包袱解下来迅速丢给余皎月。
余皎月纵身跳起来将包袱接住,将里面的小石子拿出来,一溜烟便跑了。
由于速度过快引起的疾风撩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飘逸的弧度。
但余皎月却一刻不停,拼命似的往弥陀寺的方向跑去。
妄念见状即便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瞬间化为一缕烟雾朝着余皎月的方向袭去。
余相晥紧跟其后,上前拦住妄念,好在他虽然没有法力,但破茧即便变成了如今这副不堪的模样,到底还有些灵剑的气息留存。
干扰一下妄念还是不成问题的。
妄念本来都跑了,又被余相晥一棍子捅回来,心情越发暴躁。
等它身躯凝实将余相晥一巴掌拍倒在地时,身边哪还有余皎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