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将,数十米有人走动他都能敏锐的发现,所以不可能这俩人进来他听不见。
林风目光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余相皖和叶枕安。
不过片刻,他目光一愕,惊讶道。
“你们,是修士。”
余相皖并不奇怪林风能发现他们身份,也并不打算隐瞒。
“嗯。”
林风深知自己与修士的差距,但看俩人,他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恶意,况且,修士随意抹杀凡人,可是会担因果的。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放弃仙途,只为抹杀凡人的。
想到此,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并未完全卸下防备。
“不知两位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若不是来取命的,那便是有事他们不方便亲自出手,需得借刀为之。
他先假意答应他们也无妨,届时联系制仙盟便可。
制仙盟是修仙者专门成立的唯一一个制裁修士的联盟。
便是为了以防有修仙者不怕天谴,肆意抹杀凡人。
在凡间有专门的据点。
余相皖那双眼睛干净澄亮,倒映出林风的模样,他忽然眉眼微弯,分明是笑着,却透出一股瘆人的寒意。
“自然是来取你命的。”
林风听着余相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眸子睁大,倏地抬眼看向余相皖,似是不可置信。
余相皖手下蓄灵,一道裹挟着肃杀之气的罡风带着点点蓬勃的绿意朝着林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去。
他速度极快,林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嘭’的一声狠狠砸在身后的膳桌上,顿时,噼里啪啦的碗碟掉落声应声响起,满地狼藉。
林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蓦地吐出一口血来,仔细看里面还夹杂着几块碎裂的内脏。
他抬起头看向余相皖,问道。
“你,你究竟是何人?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伤我?”
余相皖上前一步,隔空将林风掐着脖颈提起来,语气淡漠。
“你的仇人,今日特来取你命。”
林风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面前这两个少年,但是他却知道他们之间力量的悬殊,故而一言不发,只想着要怎么拖延时间,将余相皖和叶枕安肆意抹杀凡人之事传递给制仙盟。
他手上是有传递信物,但在余相皖和叶枕安俩个修仙者的眼皮子底下要传讯出去何其难。
还未传出去,估计自己就得先殒命在此了。
这时,外面倏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窸窸窣窣,由远及近,最后在他门前停下。
林风眼神一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叫父亲他们过来看见这一幕,势必多生事端。
到时恐怕在场之人一个都逃不过眼前少年的魔掌。
他正欲开口,便见余相皖素手一抬,将他砸回原地,之后慢条斯理的走到门旁,打开了房门,将屋中的狼藉尽数暴露在来人眼中。
林老将军听见声响正要敲门,便见自己儿子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将屋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向来开门的这个如画般的少年,眼神冷厉,直觉告诉他,屋中的一切都与眼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年脱不开关系。
余相皖微微一笑,“林老将军,我是丞相府的余相皖,您儿子林风伙同胞妹林芷秋在我阿娘生产之日谋杀我弟弟,故而特来请他偿命来了。”
他语气宁和,话语无辜,说话时不急不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若不是他话中的深意让人毛骨悚然。
观他形态,还以为是故人重逢,温和寒暄呢。
林老将军闻言一怔,随即看向屋中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自家儿子,看见他闪躲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风自从余相皖自报家门,便知道他此来所为何事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有此孽缘。
看余相皖的意思,此事恐怕无法善了了。
余相皖说完,看向安静站在林老将军身后的两个少年,这是林风的儿子,还有三个上头的哥哥姐姐,俱已婚娶送嫁,此时并不在府中。
他也不顾林老将军欲言又止的神态,径直掠过林老将军,对着他身后的少年说道。
“你爹的命今日我取走了,来日若要报仇,便来扶摇宗找我。”
说着,他又看向林老将军,继续道。
“对了,您的命我就不取了,但是余生便要劳烦您在床榻上度过了。”
余相皖话音未落,手下却已经开始了动作,只见一抹浅绿色的气息直直朝着林老将军掠去。
他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那抹气息便钻入了他的体内,瞬间消失不见。
“祖父!!”
跟在林老将军身侧的那两个少年见祖父晕倒,忙上前担心唤道。
林风见状强撑着身子出来,看着始终一派云淡风轻的余相皖,怒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害我父亲作甚!”
余相皖并未回答,直接化为一道流光裹着林风倏然消失在原地。
将军府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余相皖算计好了,林老将军倒下,他儿子势必会回来看他,他下的那毒,至亲可传染,虽不致死,却也是半死不活。
如此,整个将军府基本全军覆没了。
年长一辈长病不起,年轻一辈又撑不起门楣。
如此打算,他已经是仁慈了。
回到丞相府,余相皖直接带着林风来到了空旷的废墟旁。
林风本还在质问余相皖,直到看见眼前这惨无人道的一幕,特别是看见空中挂着的那其中一个四肢不全的血人时,目眦欲裂。
他倏地扭头看向余相皖,愤怒道。
“你如此行事,简直丧尽天良,你不怕遭报应吗?”
他看着地上那一滩浓稠到发黑的血色水洼,不忍再看。
那显然是数人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一起,将地上的废渣泥土晕染成了泛着血腥味恶臭的黏土。
他几欲作呕。
余相皖却不为所动,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轻飘飘的道。
“别急,你马上就去陪你亲爱的妹妹了。”
林风一双虎目怒瞪着余相皖。
“要杀便杀,你如此折辱,果真不怕遭天谴吗!”
余相皖觉得无趣,“你与林芷秋可真像,除了诅咒我遭天谴,便再没有其他的话了吗?”
叶枕安全程只默默陪着余相皖,并不多话,这些刑罚于他而言,并不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