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芝虎所描述的一切,符合我的推断。
蘑菇大仙自始至终都没有害宁小郎之心,反而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宁小郎,破坏了小孙和画皮厉鬼的计划。他是从精神病院那边过来。那他的地盘,应该在那边。
我本想今晚就前去查看。
可这会儿聂峰神情十分困倦,有些魂不守舍。白宁玉的电话,又一次扰乱了他平静的心。再加上,昨晚饮酒过量,今天一天都在忙碌,没怎么休息。所以,我决定还是过一夜再说。
岳芝虎也发现了聂峰有些反常,便点了点头,说道:“那道极寒的煞气相当歹毒。护送宁小郎下山的小鬼们,有不少受伤了。极寒煞气没能靠近车子,悻悻离开。也不知道下了猴山之后,她会不会又跟上去?”
我思索片刻,说道:“画皮厉鬼当真凶残。不过,她应该是冲小孙去的。只要下山之后,宁老把小孙丢下车,画皮厉鬼就不会盯着他们了。”
“陈先生,你放心吧,即便画皮厉鬼盯着宁老爷爷。有我大爷在,一定能高枕无忧。我大爷那一身怪味,任何鬼物靠近,都会被熏跑,再加上他手上有厉害的符纸。厉鬼真动手,会被符纸烧死的。”叶佩佩极为自信地说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双喜不洗澡,也是有好处的。
我说道:“那帮小鬼们受伤了。蘑菇大仙也被我符纸打伤。今天后半夜肯定不会来了。咱们安心在老宅子里休息。”
“小陈先生,那贫道去北边探探情况,提前摸清楚这位蘑菇大仙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岳芝虎说道。
“我也去看看。万一小鬼数量太多,把你撕碎了,就没人念经给我听了。听不到你念经,我还真睡不好觉。”白胧月忙说道。
他们二位作伴从后门出去。
一段时间处下来,千年道门亡灵和百年女煞之间,羁绊加深,关系没之前那么僵硬,心里面都很关心对方。
只是,他们口头上,还在针锋相对。
“陈先生,聂大哥。万一那神仙鬼出其不意,半夜摸上来。你们先休息,我来守夜。”叶佩佩眼睛瞪得浑圆,跟夜猫子一样兴奋。
我暂时还没有睡意,就拉着聂大哥聊天。
聂峰眼神之中藏着忧伤,聊天的兴致并不高。
我们多半是在尬聊。
要想忘记一段旧感情,需要时间啊。
“小陈先生,聂大哥!你们喝汽水吗?你们吃薯片吗……你们吃辣皮吗?”叶佩佩准备了不少零食,每吃一样东西之前,总要跟我们分享。
不知不觉之中,过了十二点。
我盘腿入定,吐纳呼吸。聂峰身上搭了一条毯子,和衣而睡,眉头拧在一起,心事重重。
叶佩佩吃饱喝足,早已呼呼大睡,靠在火炉边上,先把两层被子垫在地上,又盖了一床厚被子,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得不说,能在这种情况下呼呼大睡,她还真是大心脏,胆子是真大。
“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忽然响起叫声。
我睁眼朝外面一看,院子弥漫着淡淡的阴气。
我快速起身,提着寻龙剑走到大门口。
院子里漂浮着数团鬼气,六只鬼物悬在半空。有的鬼物脑袋被砍掉一大半,嘴巴裂开。有的眼珠子吊在外面,垂着一条黑色舌头。有的则是眼珠子通红,口鼻都在流血。有的则是胸口多了个窟窿洞,洞口还挂着飘动的血肠……
总之,他们的外表一只比一只怪异狰狞。神情也都狰狞夸张。要是一般人看到这种情景,早就吓尿裤子了。
可对我来说,他们的样子未免有些小儿科了。
因为我知道真正厉害的厉鬼,样子吓人是一方面,怨念的压迫感才是最要命的。
眼前的六只鬼物,虽说一个个凶神恶煞。可我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怨念。显然,他们不是来索命杀人,最多是想把我吓跑而已,又或者是让我睡不好觉,晚上做噩梦。
六只鬼物之中,并没有穿着奇怪衣服的“蘑菇大仙”。
“我出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叫什么魂。”我笑着说道。
那只胸口飘着血肠的鬼物,咧开嘴巴,哈出阴气,说道:“此地乃我们的道场。你霸占这里,毫无道理。又打伤了我们大哥蘑菇大仙。我们要替大哥讨回公道。小子,识趣点,认错道歉,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我快速往前一步,挥动了寻龙剑,又念动收鬼的法诀,飘在空中的五只鬼物瞬间被吸入了寻龙剑之中。
玄正之气散发出来的时候。
那血肠鬼胸口的血肠,足足拉长了三米。
血肠鬼眼珠子猛地变大,其中右眼都快有拳头那么大了,声音忐忑地说:“你……你使了什么妖法?你到底何方神圣?我的朋友们呢?”
我笑着说:“都被我收起来了。我本想着一口气把你们全部收了,可又担心没人……没鬼给我送信。所以就留下你了。你回去告诉蘑菇大仙……能谈的话,那就明晚上谈一谈!不能谈的话,也是明天晚上开打!你们喊点帮手的来,免得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血肠鬼平静下来,伸手把飘出去的肠子拉回来,颤抖地说道:“你给我等着。我大哥会让你好看的。”
撂下一番狠话之后,血肠鬼一溜烟地跑掉了。
“小陈先生,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啊?周围怎么多了一团阴气?”叶佩佩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道。
“事情解决了。你接着睡吧。”我笑着说道。
叶佩佩打了个哈欠,说道:“那好。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喊我。”
我收了五只小鬼,有了筹码在手,后半夜打坐呼吸,状态非常好。
不知不觉之间,天亮了起来。猴山上早早就有了鸟鸣声,晨风吹进屋内,空气也格外清新。
岳芝虎见我睁开眼睛,说道:“小陈先生,我围着精神病院走了一圈。其中有一片乱葬岗,只有少量有墓碑,绝大多数属于没有名字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