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心雨虽然不知道姜清言安排了暗探监视她,可她很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所以才让姐姐借着来看她的由头悄悄把东西给她。
不过接下来怎么把马蒙诓过来又成了一个难题,毕竟他武功高强,硬来肯定不可能成功,可是怎么软着来才能让他相信呢?
廖心雨很是烦恼,都怪之前姜清言逼得太狠,搞得她和马蒙几乎撕破脸,现在哪怕想跟马蒙和谈都不好把他约出来了。
她之前在家听廖运昌遣回家的人跟祖父汇报,说马参军的夫人有孕,家里才会张罗着给马蒙送美人讨好他,没想到却刚好把现成的把柄送到马蒙手上……
廖心雨幽幽地叹了口气,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见到的马蒙对他夫人小心呵护的样子,明明只差一点点,参军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可惜她当时不够勇敢,虽然心里有他,却碍于家里阻拦就没有继续坚持,她如何能想到,马蒙会有今天的殊荣?
那个时候,陆都督哪有这么看重马蒙?堂叔以前常说要不是自己给马蒙兜底,陆都督早就治他的罪了!
还说马蒙好几次带兵围剿太阴山却无功而返,被都督府好一通嘲笑,也害他在陆都督面前丢尽了颜面。
纵然她心悦马蒙已久,认识他也比姜清言更早,却没能和他在一起,终归是她顾虑太多,这般大好前程的夫婿都错过了。
不过姜清言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如今既然已经有孕,必然不能侍奉夫君,她早就听闻参军府没有侍妾通房,马蒙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夜夜孤枕难眠的滋味想必也不会太好过。
如今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名声、地位,全都化为泡影了,只想好好活下去。
与其作为罪臣之女被发配到乐营,她不介意给马蒙做小,凭她的手段,只要能到参军府的内宅,何愁不能施展?
至于用什么手段进入内宅,那不重要,她早早散播了自己和马蒙的私情,也是早有打算,总要先引人猜测。
这个时候若是传出她和马蒙私会的消息,再让旁人看到些“私会现场”,马蒙想不负责都不行……
姜清言若是得知自己引以为傲的夫君和她“旧情复燃”,还能不能这么淡定呢?
廖心雨拭目以待。
不知为何,明明和姜清言只打过那么一次交道,她却怎么都没办法释怀,潜意识觉得那个看似温婉不争的女子一定会是她最大的绊脚石,没有之一!
廖心雨坐在内室苦苦思索,手里的帕子都揉花了,终于想到了主意。
其实她现在根本不需要让马蒙心甘情愿地过来,只要能达到让他来的结果就好,有这个迷情香在,就算他体壮如牛,应该也会被一秒放倒吧……
廖心雨很快有了主意,她这几日一直听说马蒙往都督府去的很勤,大概是在上交她家的罪证吧?
马蒙现在对她无意不要紧,她会很有耐心,慢慢地得到他,从得到他的人开始。
他肯定不会相信她别的说辞,但如果她说有其他罪证要告诉他呢?
马蒙现在不是正愁廖家死得不够快吗?
那对他而言,关于廖家的各种罪证自然是越多越好,尤其她还是廖家人,可信度更高,掌握到的东西比外人多也无可厚非吧。
廖心雨一直伺候在廖永丰身边,深得他的真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何况只是撒个小谎把人骗来而已。
她现在已经不是世家小姐了,没有丫鬟和小厮,不过廖心雨也不在乎,这样更好。
她迅速招来一个天宝楼的伙计,给了他几角银子,把刚刚写好的信笺递给他:“小哥,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马参军,请他来天宝楼一趟,就说我有要事要禀报。”
那小伙计掂了掂银两的重量,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可比他一月当差的月钱还高,没想到只是跑一趟就能得这么多赏钱,这些大家子的公子小姐真是够阔绰的……
这伙计知道是参军府的人送这位小姐来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晓得,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怠慢她。
他立刻弯腰道谢:“多谢贵人赏识,我马上就去……”
廖心雨矜持地点点头,这样被普通人仰望当做贵人的日子才是她该过的,她们廖家已经完蛋了,以后只有马蒙能让她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她绝不会放手。
那伙计笑嘻嘻地出了门,让熟悉的朋友顶了自己的差事,说回来请他吃酒,自己就颠颠地跑去参军府了。
那几个暗探对廖心雨在房间内室里的举动并不晓得,见这伙计揣着信封出去,立刻派人跟上,其他人继续留守天宝楼。
廖心雨默默抽出藏在袖袋里的迷情香,起身支在内室床榻两边的烛台上,暂时没有点燃,只等着那人到来。
马蒙这几日特意跟陆思安打过招呼,因为担心廖家有后手使坏,他每天只要没什么事,都会早早回家,把姜清言护得跟陶瓷娃娃一样。
暗探眼见这伙计走的方向越来越靠近参军府,立刻提前一步进去跟马蒙汇报,他只知道这伙计是送信的,至于具体说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马蒙和姜清言听完汇报,倒也没过多在意,点点头就让他回去继续守着,又招手让这伙计进来。
那伙计头一次进到参军府,完全不敢乱看,很是乖巧地跟着张叔进了正堂,恭恭敬敬地把信递了上去。
马蒙也没为难他,展开信看了看,又若无其事地递到姜清言面前,姜清言就着他的手看了看,笑道:“既然廖小姐说有证据要交给你,你便去接收一下吧。”
那伙计低着头等回话,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马参军去不去,那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事了。
马蒙看向姜清言,丝毫没当一回事:“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姜清言笑了笑,满不在乎道:“看你咯,不过廖小姐言辞这般恳切,去一趟倒也无妨,说不定有好戏看呢……”
马蒙定定地看着她,姜清言也笑盈盈地跟他对视,半晌他才轻笑出声:“好,那就去看看是什么大戏,非要请我亲自去看。”
既然要引他前去,那就如了她的意,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廖小姐也太自信了,居然觉得能把一个办案无数的司法参军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