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大军来到庐江城下,扎下营寨。孙权,周瑜率领众将前来参见。纪灵拿出袁术手令,把进攻庐江的指挥权拿到手上,并开始大肆打造攻城器械。
五日后,攻城器械打造完毕。纪灵果如陆逊所料,只派兵攻打东西两座城门。纪灵令孙权军攻打西门,自己则亲率大军攻打东门。
一时间,锣鼓喧天,万箭齐发。东西两门外,纪灵,孙权两支大军蚁附攻城。
攻城大军冒着箭雨,举着攻城梯好不容易,在被守城士卒掀翻数十架后,终于靠搭在城墙上。攻城梯前端的铁钩钩住垛口的边缘,使守城一方轻易不能推倒攻城梯。
攻城勇士身披厚甲,冒着箭雨,滚石,好不容易才踏上城墙垛口,正欲纵身一跃,跳上城墙,却不料,被垛口处一半人高的木马拦着去路。
半人高的木马虽不算高,常人也能轻松跃过。但身披重甲就不同了。三国时期的甲胄,全副武装的话,根据考古资料发现,重达四十七点六斤。寻常武士,穿戴如此重物,加上手中的武器,别说飞跃了,便是正常行走,也有几分吃力。
大多数勇士稍一迟疑,便被几支长枪齐齐攒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大半的勇士当即便会饮恨在垛口处。这时,便会有一根木掍,朝胸一推。
勇士的庞大身躯便向后倒下,顺势又砸死砸伤不少正在登城的士卒。
偶有弹跳力天赋异禀的勇士,跳过了垛口处的木马,却随即被城墙上的数个长枪兵团团围住,没有战友翼护左右,尤其是背心的情况下,攻城的勇士很快便会被刺杀在城墙之上。
如此酷烈的一幕,反复在东西两门城墙垛口处上演。
纪灵骑着快马,在东西两门巡视数遍后,知道城中防守严密,再战下去,必将遭受更大的损失。只好悻悻地鸣金收兵,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还在挣扎,哀嚎的重伤员。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大多数军队对重伤者均弃之不理。只有新汉军是个例外,新汉军规是,伤者但凡有一口气在,也要救回来抢救。袁术军显然不在此列。
袁军退去,陆逊按例令百姓清理战场,收集能回收的守城物资。顺便把袁军死者,重伤者挖坑埋掉。否则瘟疫肆虐,对交战双方都是巨大的损失。
庐江城内有一人叫王二狗,原是城外的农户,战事一起,陆康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令城外的百姓,全部撤入城内。王二狗携妻带子,进入庐江城内。虽然安全了些,但没有地种,失了经济来源。一家人的日子就艰难了。
故只要官吏吩咐差事,王二狗总是积极参与,不吝浑身力气,只盼干完活能分得一升或两升糙米。
这次,同往常一样,战事刚歇,王二狗便推着独轮的“鸡公”车,准备开始搬运城外的尸体。
稍远处的河边,一帮子百姓围成一个方圆十数米的圆圈,正在奋力挥舞着锄头,二狗知道,他们正在挖坑。挖好后,等自己这组运送尸体的百姓把尸体运送到坑边,由他们推入坑中,集中掩埋。
二狗主动申请加入,用“鸡公”车,运送尸体的百姓小组。其实是存了一点私心的。三国时期的军队,背井离乡,同家人往往一别数月甚至是数年。并且,普通的士卒,是没有薪酬可拿的。但是,一旦打了胜仗。上官的赏赐或者抢劫皆有所得。
普通的士卒,只要有点积蓄,通常都藏在身上。王二狗搬运尸首时,往往都会悄悄的搜一遍身,倘有所得,便是一笔意外之财。城中官吏,见了往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这天,王二狗搬运一具尸体,手先熟练地摸向尸体腰间的布袋。这也是普通士卒最易藏钱的地方。突然,这个布袋如此熟悉,给王二狗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赶紧把尸首翻过身来。
尸体右胸应该是被枪刺中了,还在淌着血。再一看尸首的头部。王二狗如遭电击。“三娃子,怎么是你哇?”王二狗哭嚎起来。一边摇动着尸体。
三娃子是王二狗的亲表弟,姓林。两家人既是邻居又是亲戚。二人从小在一块玩耍,可以说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大前年,三娃子说去投靠南阳的林姓亲叔父,临行前自家母亲还给他缝了一个挂在腰间的布袋。装着少得可怜的盘缠和几个饭菜团子。谁知一去便杳无音讯了。就连其父母不久也因贫病,思念之情交叠,不久竟双双过世了。
“水,水…”正在嚎哭间,王二狗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忙停下看一看,只是尸体干裂的嘴唇动了几下。
原来三娃子还没死。王二狗手忙脚乱地摘下腰间的水葫芦,小心地扶起三娃子,把瓶塞拔掉,凑到三娃子嘴边。
三娃子喝了几口水,似有了点精神,睁开了眼睛。
王二狗喜出望外,忙向一个管理百姓的相熟吏员告假,吏员倒也是通人情的,只是告诉王二狗,若有军情,要及时禀告。王二狗满口答应,把三娃子放在“鸡公”车上,推入城中,寻了一个大夫,给三娃子诊治。
也是三娃子命大,虽然胸部中枪,但枪尖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只是失血过多。身体极其虚弱。将养了半个月,吃掉了王二狗家仅存的二只下蛋母鸡后,三娃子居然神奇地好转起来。
闲聊中,王二狗才知三娃子刚寻得亲叔父一家,便被袁术大军纵兵枪劫乡里,叔父全家都遭了兵灾。正如古语云:“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三娃子正值青壮,被袁兵协裹,成了一名袁兵。
这次又随纪灵大军,攻打庐江郡。巧之又巧,受伤后竟被王二狗所救。
三娃子对袁术军切齿痛恨,一日,突然想起一事,要王二狗联系城中主事之人,说有重要的军情相告。
王二狗联系相熟的吏员,层层禀告,终于将此情传达至陆逊处。
陆逊的第六感告诉他,林三娃的军情定十分重要。于是传唤了林三娃。
林三娃见了陆逊,告知纪灵大军的存粮之所,是百里外的一处三面皆是悬崖峭壁的山谷。并说自己和表兄因年少时在山中狩猎,知道有条小路,可直达山顶。
陆逊一听,大喜过望。又经多方查证,知道林三娃所言非虚。
于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陆逊脑海里逐渐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