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的脸色骤然一变,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怀明无关,你不要牵连无辜。”
“无辜?”梁含月忍不住勾唇,弧度满载着讥讽,“你们整个云家,除了盛云曦,能有几个人和无辜这个词沾边?”
“你要恨就恨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一人承担。”云初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满载着决绝和坚定。
“你根本就没想过承担。”梁含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你不过是仗着我们没有证据。”
云初没有否认,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以为没有证据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了?”靳言臣再次开口。
云初眼神看向靳言臣,“云曦那么好的女孩你不喜欢,偏偏要喜欢这个冷血动物。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报复我们。以前是顾景沉,现在是你,你不要被她骗了。”
靳言臣看了一眼梁含月,薄唇轻启,“能被她利用是我的幸运。”
云初眼底涌上诧异,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冷峻宛如神邸的男人竟然会为梁含月做到这一步。
“你当真要为这个女人跟云盛两家决裂?”
靳言臣是连个眼风都懒得分给她,低沉的嗓音温柔而笃定,“你能狠心不要她,但我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梁含月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
云初心头一震,像是要四分五裂,一股锥心刺骨的疼涌上心头。
“你们,想怎么样?”
梁含月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意不及眸底,幽冷的眸子犹如深渊不见底,“麻烦你回去转告盛怀明一句话。”
云初:“什么?”
她眸底闪过一抹杀意,“他欠陆闻洲的这条命,我一定会让他一命还一命!”
云初心惊,“你想要怀明的命?”
梁含月嗤笑,“盛太太这话问的好新鲜,只准他要我的命,还不准我要他命了?”
“不行。”云初神色凝重,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涌上一抹担忧,“你不能伤害怀明,我不允许。”
“你是谁?”梁含月冷声反问。
“我……”云初张嘴就噤声了。
如今她把靳言臣迷的五迷三道的,自己的话又有什么用。
“月月,就当是看在我生下你的份上,不要伤害怀明。”骄傲如云初终于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为一个男人放低姿态乞求道,“我保证以后他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以后我们云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伤害你!”
“云初,你这辈子是没有求过人?”梁含月淡淡道。
云初脸色一变,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放不下面子和自尊,可是一想到怀明……
最终还是放下骄傲,弯下自己的脊背,“求你高抬贵手放怀明一马。”
梁含月眼神越来越冷,绯唇溢出冰冷的字眼,“我的意思是,跪下。”
“你!”云初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她,怒不可遏道:“你让我给你下跪?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像你这样抛夫弃女的人都没被雷劈,我怕什么。”梁含月云淡风轻道。
云初漂亮的美甲深深嵌入掌心,眼眸里涌上几根红丝,再不甘心还是屈膝慢慢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梁含月曾经无数次想过要让云初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自己的罪孽,但这一刻真的看着她为一个男人跪在自己勉强刹那,心里却毫无波澜。
云初低垂着眼帘,低声下气道:“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心里阴暗,甚至是扭曲。我曾经也这样想的,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患上了产后抑郁症,你还没有当母亲,等你当了母亲就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梁含月声音凉薄缓缓响起,“我接受你不爱我,也接受你对父亲的由爱生恨。”
云初怔住,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我会留盛怀明一条命,你走吧。”
云初还不敢相信,“你、真的会放过怀明?”
梁含月:“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之前快滚,否则我随时会改变决定。”
云初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就走。
有梁含月的话,挡在面前的保镖自觉的后退,让开了位置。
靳言臣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保镖陆续走出去。
顷刻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靳言臣拉着她的手坐下,“你怎么知道是盛怀明?”
“云适虽然也喜欢手表,但云初不会花那么多钱给他买一块手表。”梁含月皱了下眉头,眉眼间弥漫着浓浓的疲倦。
“她把盛怀明视若救赎,能让她心甘情愿替罪的只能是盛怀明了。”
靳言臣将她冰冷的手放在掌心里暖着,“真的要放过盛怀明?”
梁含月点头,“他要活着,等陆闻洲醒过来跪在病床前磕头认错。”
靳言臣尊重她的决定,如今盛怀明已经暴露了,他再蠢也不敢再对梁含月下黑手了。
梁含月看向他,犹豫了下开口:“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靳言臣不问她什么事,而是直接说:“林铮已经去处理了,最慢一周盛怀明的公司破产清算。”
梁含月眼眶一热,“谢谢。”
靳言臣摸了摸她的脸蛋,“感动的想哭?”
梁含月低头莞尔,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快到爸爸的忌日了。”
靳言臣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我安排下时间,陪你一起去。”
*
盛家。
云初推开书房的门,盛怀明坐在椅子上,脸色比屏幕上的荧光还要苍白。
看到她进来,他立刻灭掉手中的香烟,起身去开窗。
“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就走。”云初轻柔的声音道。
“我已经通知公司,明天财务就会把钱打到你公司账上。”
盛怀明还是把窗户打开了,转身看向她,眼神里满载着歉疚,“抱歉,我连累你了。”
云初没有责备他,“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荣辱与共。”
盛怀明听了她的话,无地自容的低下头,“是我没用。”
云初在椅子上坐下,抬头看向他,“我只想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