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地笑了笑:“你是谁?”
“打了小的,现在老的出来了吗?本侯可不吃这一套!”
刘毅急道:“这是前右相萧公,先生不可失礼。”
“萧公?”
“萧景威?”
瞪大了眼睛:“您是……”
萧景威咳嗽了几声:“老朽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要不是婕儿一向孝顺,我也不会拖着病体求情。”
“郑大人,冒昧打扰了。”
** 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游移。
根据赢诗雅的说法,自从刘毅被贬边疆后,萧景威便卧病在床。
京城中时常传出他即将去世的消息,听说萧家都准备了几回后事。
没想到萧景威居然还在!
“萧大人,久仰。” 客套地还礼。
萧景威温和笑道:“不敢当。”
“郑大人年少有为,实在令人羡慕。”
“刚才说婕儿仗着祖荫无所事事,老朽深以为然。”
“都怪我教导不周。”
** 的眉头紧锁:“冯相,场面话不说了吧?”
“诽谤储君该不该死?”
“莫恼。” 萧景威继续缓缓道,“虽然婕儿罪无可恕,但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
“我微薄之功抵消她的过错如何?求您网开一面。”
贬斥:“这叫什么话?”
“萧相都说是一点微薄功劳,怎么能抵消一条人命?”
刘毅欲开口,被萧景威眼神制止。
“容我解释一二?”
“你且说。” ** 不屑。
“大秦一统六国时,老朽曾有建言?”
刘毅点点头:“萧公筹谋良多,立功无数。”
萧景威微笑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撇了撇嘴,秦国统一大业岂是他一个人之功?
萧景威回忆着:“后来陛下任命我们重修新制:车同轨、书同文等等。”
“那几年忙得天翻地覆。”
惊异:“不是李斯统领此重任吗?”
“确实如此,最后也是他负责起草公告。世人不知也就罢了。”
刘毅连忙补上:“确实由萧公立首功。”
此时轮到 目瞪口呆。
史书记载清晰如故,怎么会?
萧景威作揖:“大人不要疑心。”
“老朽当时积劳成疾未能主持。”
忍住笑。这太奇怪了。
萧景威继续:“还有与李丞同谏长城北地,编纂秦律,未被采纳……”
倒吸一口气,追问道:“为何没采纳?”
萧景威苦涩笑道:“全国一统自然需要通用法度。我的想法反而引来很多不满。麻烦了不少。”
越听越不解,难道……
“您与李斯关系如何?” 追问。
萧景威沉思:“一直和气相处。早些时候李常拜访讨教治理之策,态度恭谦。后来有 也无关紧要。”
心中有数,恍然大悟,李斯当年恭谦未篡位时便是如此!
李拜卿相之礼上门讨教,最终地位超越。而自己呢?躺在家里!
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冤种
统一六国的战争你全心参与,却名声不及李信这个战败将领。制定法令、统一制度和度量衡,你在灯火下伏案劳碌至深夜,最终却被李斯夺走了所有的功劳。吏治改革按你的思路推行,最终背锅的却是你自己。
你傻了吗?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天下初定时,朝廷中曾因分封制和郡县制争论不休。前任丞相韩明主张分封制,想让秦王公子各地为王;而李斯深知圣意,支持郡县制。结果是韩明失势,李斯大胜。
“或许我真的小看了他。”
默念道,意识到李斯排除异己的手段不可小觑:先是扳倒了前丞相韩明,再拿下了原右相周武。步步高升,最终达到极权。然而为什么在我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呢?
忽然想到了自己特殊的身份。若不是他预见并预先向始皇帝揭发李斯将来的行径,让他对李斯心生嫌隙,扳倒李斯谈何容易?
“谁呀?”旁边,太子刘启疑惑地问。
“没什么。” 转回目光投向年迈的周武。你一生真的太亏!
跟随老板创业,辛苦劳累如命在弦上,但公司即将上市之际,其他人都在盘算如何分赃,唯有你还闷头苦干,最后却什么都没捞到,被扫地出门。
刘启深有感慨:“我当初被放逐时,只有周相一人替我说话。”
“ 对他十分不满,周相当场受到了我的连累。”
周武轻摆手:“殿下的事情老朽不敢不尽心力。若不是钦佩殿下作为,也断无此举动。”
震惊不已。韩家人与刘启并无过密交往尚不敢直言求情,你这般公开对抗朝廷,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幸亏未遭杀身之祸。
“殿下去北境之时,周相一同乘车是否不太妥当?”
周武确实不想惹人注目,可他坚持站了出来,继续追随。当年始皇帝出巡期间他守在京城,但后来仍无法摆脱李斯和乱局中的牵连,冯氏一族受尽委屈。
“只要保命即可,多谢雷侯大德。”
冯婕的命运由皇帝裁决。周公晚年凄惨,忠诚反遭祸患。
“我会试着改变陛下的心意。”
刘启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向 ** ,后者补充道,“免去 ** 易,免除责罚难,还望节哀顺变。”
周公恭敬答礼。
两人对话间, ** 思索着正直的人往往难逃劫数。而要成事,有时确实需要一点权谋手腕。刘启身边需要的不仅仅是像周武那样的君子……
你这辈子太过糊涂,未曾参透始皇帝的心机。白费了啊!
咸阳宫,使者赵平接到指令匆匆赶往宫门。
“且慢,赵兄!”
远远便听到声音。赵平停步转身,“雷侯这是?”
“难道您是受命去惩罚那个冯女?”
“对!”赵平面带幸灾乐祸,说了一句狠话。这时 ** 插嘴道,“且慢,我想见见陛下为她求个情。”
赵平瞪眼不解:“雷侯这怎么又改主意了?之前还说严惩呢!这样黑冰台还能办事不成?”
摇摇头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愿意如此?”
“等会儿吧。”
“半个时辰,如果那时不出来,随便您处理。”
赵平行迟疑:“莫非背后有人撑腰?”
“半刻钟。”
奔向宫殿。内臣引荐,进入偏殿后,看见礼部尚书陈谦正在奏事。陈谦看到来人,瞬间闪过尴尬,迅速补上几句奉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