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家训,合计3600字,抄写三百遍,也就是整整一百万字。
姜武山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慈曦小姐,你、你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向着一个外人?
而且……
“慈曦小姐,熙敏平时写字都是右手,可她的右手已经没了,要怎么抄写这一百万字?”
“怎么?失去了一只手,就什么也做不了吗?”姜慈曦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射那一箭,她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会因此承担什么后果?”
说完,姜慈曦又看向在场其余人,“我们姜家势大,可那也不是为所欲为的理由,蚍蜉尚且能撼动大树,若是树敌太多,他日那些人汇聚起来要合力对付我们姜家的时候,我们该如何自处?”
几位长老闻言,摸了摸下巴,纷纷觉得姜慈曦说得有道理。
“三长老,熙敏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慈曦小姐说这话,是为她好。”
“作为姜家人,处事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抄写家训,一方面是为了提醒姜熙敏,另一方面,相信慈曦小姐也是希望姜熙敏能加强锻炼左手,磨炼心性,自强不息。”
姜武山闻言脸色都变了。
他真是不敢相信,姜慈曦竟然会如此无情!
姜武山攥紧了拳头,看着主座上气场强大的女人,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
姜武山离开议事厅,回到了城堡三楼的主厅。
属下姜刈就站在主厅中央,看见他来了,赶紧上前,“三长老,您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姜武山气得一拳头砸在桌上,将桌子砸出一个洞,“姜慈曦!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居然丝毫不念情面,为一个外人说话!”
他就想不明白了,说起来她也是熙敏的姑姑,熙敏的手臂没了,她难道就一丝同情都没有吗?
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姜刈开口问。
姜武山沉着脸,冷冷道:“我既然说要让她消失,就一定要让她消失,林予笙不死,我咽不下这口气!”
姜刈闻言,眉宇间多了一丝愁云,“可是慈曦小姐不允许您这么做。”
“她不允许又怎么了?我难道就一定要听她的吗?”姜武山冷哼一声道,“她别忘了,论辈分,她得喊我一声伯伯,要不是我们这几位长老在,她能有今天,可惜她仗着自己是族长,愈发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真是忘恩负义!”
姜武山看向姜刈,又开口道:“晚上你带人去医院,暗地里把林予笙做了,至于门口的守卫,想办法支走或者打晕就是。”
这口气,他必须为熙敏出。
“是。”
姜刈领命后立刻就下去了。
——
林予笙的病房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夜晚,整个走廊一片安静,只有病房门口的守卫偶尔闲聊几句,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
姜刈用黑色面纱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领着一群黑衣人,朝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
几个守卫看见他们,顿时警觉,“你们是干什么的?”
姜刈,挥手,示意手底下的人直接上。
黑衣人飞速闪身上前,不过几秒,门口的几个守卫就都被他们打晕了过去。
姜刈让其余人在门口放风,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是一片漆黑的,只有床头的仪器亮着微弱的灯。
借着微弱的光,姜刈可以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女孩身影。
轻手轻脚地走至床头前,姜刈能听到女孩微弱的鼻息。
“去死吧。”
姜刈低声狠狠地说着这三个字,抬手就准备拔掉女孩的氧气管。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上去,整个身子忽然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身后一股冷冽的气息骤然间将他包裹,那气息恐怖如斯,像是万年不化的冰窟,带着摄人的寒意。
同一时间,姜刈的脖子,被一只冰凉森森的手从后面拧住。
一道冰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语气淡漠,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看来,慈曦小姐的话,有些人并没有听进去。”
姜刈脸色一变,他迅速抓开男人拧着他脖子的手,右手携着一股杀气,朝着身后抓去。
男人面无表情地躲开。
姜刈转过头来才看清男人的模样,男人身形修长立在不远处,他戴着修罗面具,也是一席黑衣的打扮,并且此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近乎修罗的气息,冰冷骇人。
“你是谁?”姜刈冷冷地看着他。
这人穿的并不是姜家的衣服,可是他刚才却又提到了慈曦小姐,姜刈很怀疑他是不是姜慈曦的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任何人动这女孩的一根头发。”
姜刈拧眉,“是姜慈曦让你这么做的?”
男人双手负立,面具下的一双眼漠然地看着姜刈,薄唇微启,嗓音也如亘古不化的寒冰,“滚吧,有我在,今天你伤不了这个女孩。”
“是吗?你好大的口气,我管你是谁!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杀了她!不达任务,绝不罢休!”姜刈冷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面具男袭去。
面具眼底掠过一丝冷然,微微抬手,便挡住了姜刈的这一击。
姜刈感受到对方深厚的内力,和那不可撼动的力量,眸底掠过一丝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地,那股冷冽至极的气息又来了,姜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跟男人相触的手,发现自己手上,竟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霜。
姜刈睁大了瞳孔,他想抽回手,然而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四肢冻结了一般,动弹不得。
跟刚才一样!又是那种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劝人的话,我从来不说第二次。”面具男眸内闪过一丝怜悯。
他微微抬手。
“咔嚓”一声,拧断了姜刈的脖子。
姜刈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病房玻璃上只映照出他死不瞑目的可怖模样。
“我的名字,是姜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