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没,我真不是贵校的学生。”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大门进来的,难不成还从高压电网上翻进来不成。”
“进来干什么?”
“……”
楼梯拐角处已经围了一圈人,而中心,自然是辰峰与某位貌似隶属于教务处的老师。
“为什么不回答我。”
“请问我是犯人吗?”
辰峰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此刻明显有些恼火。回答的语气也是极尽敷衍,甚至带有着些阴阳怪气。
“让你答你就答,哪那么多问题。”
显然,这是因为眼前之人刻薄到一看就不像是善茬。
“诶,那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猜猜看呐。”
“……”
互相考验着耐心,但同时,也给围观的学生们提供着鲜甜无比的大瓜。
私语声不止。
“我艹,硬刚烟鬼,这家伙真行啊。”
看样子“烟鬼”是那个老师的外号,风评不是很好的样子。
“是啊,不过他说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下烟鬼管闲事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是,最烦这**了,自习课出去上个厕所
都要被他说半天,有点权力全用在我们头上了。”
“欸,你们说那个男生长的怎么样,我觉得好帅啊。”
“帅吗,还行吧……感觉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点。”
“你滚。”
“……”
一言一语,汇集至一处,便成了超乎寻常的嘈杂。
“诶,你看他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啊。”
方才爆粗口的女生再次戳了戳一旁男生的手臂,然而……
“好像是的,但是这么夹,大姐你至于吗……欸欸欸,错了错了,别上手别上手。”
女生疑惑:“我没上手啊?”
“那我肩上这手是……我靠,鬼啊!”
流汗黄豆。
“请问能让一下吗?”
婉转的声音,不用猜测,那只手的主人其实是晓露。
她来的时候被挤在了外侧,并略有无奈的听完了前面两人的整段对话。
好在这也使得两人自觉尴尬,很快便左右闪开,为她让出了一条窄路。
“如果你这么不配合工作的话,那我就只好让门卫把你送走了。”
两人仍在对峙,而“烟鬼”被下了面子,耐心显然是更快的见底,甚至中途数次呵斥围观的人群,企图遣散他们,但并没有人理会。
“呵呵,爱叫就叫呗,搞这么半天,我还以为你真能拿我怎么样呢。”
“你!”
“我什么我。”
辰峰起身,也不打算继续和他掺和下去,从内衬中掏出一叠材料,批头撒在对方的头上。
“倒也省得我去找你们的头头了,看完自己帮我给到你们校长……还是教务处主任那吧,如果不想给也行,反正到时候他们问的时候,你担着就好了。”
话毕,也不顾那家伙已经转为青紫的面色,辰峰一把便牵住了一旁晓露的手,丝毫没有顾上她的挣扎。
“哎呀,你……你干嘛。”
辰峰走的很快,回过神来时,他们便已然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带你走啊,干嘛干嘛,喜欢被围观?”
“你怎么这么冲啊……”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还在疼的缘故,辰峰一时的语气不善,竟使她心中泛起委屈的涟漪。
很难得,但也很难受。
“不……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没转过来。”
被顶了一下,辰峰脸色并不好看,但锁了一阵眉毛之后,挠挠头,最后也牵带出了他的歉意。
向来如此,他从不会冲她生气,如此一想,晓露的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东西,然后顺便过来看看你,那信笺放好了吧。”
“嗯。”
“那里面有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爸妈那边的出了些事情,他们的卡你就先别用了,以后就用这张……”
感觉过于平淡,但他们之间,似乎只能是这样。
辰峰还在喋喋不休,但她已经无心再听,打断道:
“你多久走。”
这是现实,她不敢奢望,因为她快碎了,再承受不住奢望破灭后的失望。
“暂时不走,甚至可能以后都不走,最近过的怎么样?”
“什么?”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不是,前面一句。”
“暂时不走了啊,怎么,讨厌我,想赶我走?”
“不,不是,你不是事情很多的吗……”
晓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话语越说越轻,到最后甚至可以称之为嗫嚅。
“都被我推了。”
“那爸妈那边呢。”
黛眉微蹙,眼神浮动。
“爸妈那边是爸妈那边,你是你,晓露你可是要考研了,我可不想这边出什么问题。”
“那,那……”
“哎呀,你放心好了,其实我来也不止是来看你,我之前不是拿了几块牌子吗,被你这学校看上了……”
“嗯嗯。”
心思很杂,晓露并没有听清辰峰说的话。
“所以你还没和我说最近过的怎么样呢?”
“还好吧。”
胸腔中似乎压了什么,但她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激发。
他……会有办法吗。
但不论有没有,她的选项……
上课铃响起,这再平常不过的东西,此刻竟又令晓露烦躁。
“我得走了。”
转身的同时,心中又泛起酸涩,不知是难过,还是凡庸的深创。
抬脚,迈出,腿上的淤青还在给予疼痛与受伤。
“阿辰,手……”
迟钝,说了这么久,却没有注意到手还在他那。
“这么着急去干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辰峰似乎不知道她的动机,还把她的手死死攥住,弄得她生疼。
“去上课啊,阿辰,你放手吧。”
“不放。”
“有点疼。”
“那也不放。”
“可是,可是我要回去上课,你,你不能。”
“……那我陪你一起过去好不好。”
死皮赖脸,但不知为何,方才的难过也是好了不少。
“这……会不会不好啊。”
虽然还有些顾虑,对他的话,不是明确拒绝,那便是同意。
“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看到的话,会以为……”
“会以为什么啊,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吗?那不也挺好,让你的追求者望而却步,给你一个安心的学习环境。”
“但是……”
“这有什么但是,还是说,晓露,你不会是想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