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子言安慰陈凤燕的同时,玉安县天牢内,王福和刘玉生两人早已经被饿的前胸贴后背。
刘玉生为人吝啬,哪怕是对于天牢死囚亦是如此。
他之前曾下令削减这些死囚的伙食,要求每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每顿饭也只有一个糙面窝窝和一碗清水煮白菜。
曾经有人对他这番安排表示异议,可谁知刘玉生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这是为了狱卒们考虑。
毕竟关押在天牢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如果真让他们吃饱了,万一到时生出越狱的心思,又有谁能拦住他们?
刘玉生当初只顾着从各方面捞钱,只想着能够从这些死囚身上榨取出更多的利益,有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住进天牢,自己也有沦为阶下囚的这一天?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刘玉生和王福早已经被饿的眼珠子发蓝。
眼见着有狱卒打开了牢门,两人就如同疯狗一般窜到了门前。
刘玉生双手扒着栅栏,对其中一名狱卒喊道:“韩飞,给老爷我弄些吃的来,老爷我都快要饿死了!”
刘玉生说话时脸上的肥肉还在不断颤抖,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
狱卒韩飞听到了他的呼唤,当即冷笑着应道:“老爷,今天的饭时已经过了,一个糙面窝窝,一碗白菜汤也已经进了您的肚了,您如今还要吃的,让我去哪给你弄来?”
“没吃的你就出去买啊,你总不能让老爷我饿着肚子睡觉吧?另外你有没有通知夫人,让她们请人去捞我啊,我堂堂一县父母,总不能每日就住在这里吧!”
虽然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可是刘玉生的做派却仍旧像是以往那样嚣张跋扈。
面对刘玉生提出的一个又一个请求,韩飞只是冷笑着摇头:“老爷,我劝您就死了这条心吧,现在咱们玉安县的县令已经不姓刘了,而是改姓方了!”
“没有国师批准,有谁敢给你弄吃的来?更何况每人每天一个窝窝,一碗菜汤的规矩本来就是您定下来的,您总得要以身作则吧?”
韩飞的反呛直说的刘玉生哑口无言,一时呆愣原地。
王福倒是要比他更懂规矩,眼见着韩飞不愿帮忙,王福灵机一动,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飞哥,帮个忙,给我们二人买些酒菜,剩下的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看着王福手里的银锭子,韩飞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行,看你还算会做人,那就把银子抛过来吧!”
韩飞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狱卒,平日里靠的就是这些死囚贿赂,才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他在衙门里有相熟的衙役,知道这对活宝是因何被打入死牢。
搅扰了当朝国师的回乡喜宴,而且他们之前还犯有累累罪行,就算以后能活着出去,刘玉生头顶的乌纱帽也是注定保不住了。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其中的端倪,韩飞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奚落刘玉生,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
刘玉生险些被气歪了鼻子,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看着韩飞掂着银子一路出了牢房,虽然被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出了天牢,非要让他好看不可!”
闻听刘玉生此言,一旁的王福不禁冷笑一声:“我说姑父,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死鸭子嘴硬了!”
刘玉生转头看向王福,表情明显有些阴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还不清楚吗?您平日里把自己吹的像是太上皇一样,好像玉安县这一亩三分地没了您就玩不转。”
“可到头来呢?您不还是和我一样被关在了这里,您见了那个方国师的时候,还不是被吓得和条狗一样?您平日里教训我的那些胆量呢?怎么到了他的面前就都没了?”
面对王福的这番讥讽,刘玉生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放你娘的屁,方子言是当朝国师,位列一品,打个喷嚏京城都要颤三颤的主儿,一个小小的玉安县,他又岂会放在眼里?”
“你说我没胆量,那你倒是教教我,应该怎么对付他?难不成要我直接派衙役把他扣押,让他也和咱俩一样蹲大牢?你的脑袋不想要了?”
面对刘玉生的教训,王福不由得撅起嘴来:“您现在倒是没扣押他,可现在蹲大牢的换成咱们爷俩了,您光跟我厉害有什么用,您平日里不是说自己在州府衙门也吃得开吗,您到时让知府大人捞咱们一把啊……”
就在他二人争论不休之际,韩飞已经从外面折返回来。
而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名身上带有血渍的青年。
韩飞手中端着酒菜,但却并未递给王福和刘玉生。
那青年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距离这间牢房不远的地方,拿起韩飞端着的酒壶,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那青年扯住盘里的肥鸡,撕下了一只鸡腿,并在王福和刘玉生的面前晃来晃去:“怎么样,想吃吗?”
刘玉生被馋的直咽口水,双眼直勾勾紧盯着青年手里的鸡腿。
王福此时倒是颇为冷静,他紧盯着青年的眼睛,开口对其问道:“你是国师的人?”
见对方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青年也不再做隐瞒:“我是国师弟子,东厂厂公薛川!”
“国师是派你来杀我们的?”
面对王福的询问,薛川冷笑一声:“你们虽然搅闹了恩师的宴会,可是恩师宅心仁厚,却也未必会杀你们。”
听说自己还有过命的机会,王福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而薛川的脸上此时也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我刚刚说的只是未必,你们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哦!”
本就饥火中烧的刘玉生面对鸡腿的诱惑和薛川的恫吓,此时内心防线彻底崩塌。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红耳赤的对薛川怒吼道:“方子言究竟是想怎么样,如果真要杀我,那就给我个痛快,少在这里奚落我们,我刘玉生身为本县县令,绝不能受如此屈辱!”
薛川闻听此言,当即点头说道:“好,刘大人不愧是一地父母,这番胆气果然超群,来人,将刘玉生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