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不过我不经常用公务车,除非与本单位工作有密切的关系。”覃文斌点了头,“张副局长看着选拔好了,我要说的一点是,这不仅仅是在出行方面帮助我的助理,更是工作生活上可以帮助我解决问题的干部,我只要人才。”
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张红霞立马打消了让自己的侄子去开车的念头。
覃文斌显然要的是既能给他提供本地信息甚至小道消息的心腹,还要能帮他处理和解决一些复杂事情的助理。
可以说在市局张本红是覃文斌的化身,但出了市局,或许这个司机才是覃文斌的代表人物。
她那个侄子既没这个能力,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亲戚跟覃文斌走得太近。
她总得为前途多考虑,要是和覃文斌走得太近那可就只能全心全意跟着他走了,这不符合张红霞的利益。
她要先观察覃文斌在市委能不能建立自己的根基。
可在这件事上王赞赟反而比张红霞看的更清楚。
覃文斌已经在市局建立了初步的威望和信誉,只要张本红展现出一定的能力和水平,他是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给张本红争取一个实权正处的位置的。
到那时,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司机能不也被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上?
再想想这位领导一来就让自己和其他几个副局长吃了大亏还没法说,王赞赟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这位年轻领导恐怕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市委建立自己的基本盘!
道理很简单,他今天能雷厉风行在市局建立他的威信,他还能不在市纪委监委建立自己的威望啊?
这两个部门只哟有一小半的人跟着他走,他就是市委的实权常委。
回到局长办公室,王赞赟略一犹豫,决定就按覃文斌说的办,他要在小会议室办公那就让他去那边,这个大办公室他王赞赟还真就不让出来。
“如果他真是个算计长远的领导,我不搬走而且长期在这里办公,基层的干部反倒会想着他,他要是能算明白这笔账他还得感谢我。”王赞赟心里这么想。
然后,他初步了解了一下市纪委监委那边的情况,这下心里就更加有底了。
这个年轻领导不得了啊,他上任第一天两个部门至少都跟着他的指挥棒走。
这就是权威和领导能力的重要体现。
再得知市法院和检察院的两个院长既吃了闭门羹,法院那个后台很强的陈院长还没干造次,那王赞赟还有什么多想的?
“再等等看吧,初步建立了威望之后,他覃文斌第一个要面临的必然是本地利益集团的威逼利诱,他能否经受得住这些人的第一波冲击,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了。他要是个能人,我让他一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赞赟心里道。
他感觉本地利益集团很快会正面向覃文斌发起挑战,这是这些人必须要尽快做的一件事。
不驯服手握大权的覃文斌,接下来他们哪怕转移财产都得小心翼翼的,搞不好这个新来的年轻常委一上任就能让他们吃个大亏。
那可是一群在覃文斌履新的路上就给他送子弹的狠人!
狠人?
覃文斌都觉着好笑。
走在大马路上,感受到天红市干燥的空气中混杂着树林和泥土的味道,覃文斌都为本地所谓的利益集团的“狠毒”觉着搞笑。
多好的刺杀机会啊,他们居然都不敢露面。
连这点都不敢做,他们送一枚子弹有什么意思?
对这些人覃文斌不了解,但对这些人的毛病他看得很真切。
他们找死是为了攫取更多利益,而不是非要试一试国家机器的铁拳的威力。
有顾虑,他们就没传说中的那么“无法无天,无所畏惧”。
“就说嘛,这是什么时代?和国家对着干的商人是有的,而且不少,但他们不是非要和国家对着干,国家机器要跟他们玩真的的时候他们就怂了。”覃文斌笑道。
他预料这会回去会有人登门“拜访”,所以一路上安步当车走得很慢。
快到市委的时候,他还特意绕远路去看了一下更加气派非凡的市政府办公大楼。
在市政府门外,覃文斌还找了一个面馆一顿羊肉泡馍。
吃饱喝足,覃文斌嚼着口香糖回到市委大院,进门看到刘本业急匆匆上车要出门。
覃文斌故意叫住他,问起全市组织方面的工作内容。
他是副书记,本来就是刘本业的顶头上司,刘本业也不敢更不能直接和他翻脸不汇报。
可这样一来,刘本业明明有事要出门却被覃文斌叫住汇报了半天的工作,这无形中削弱了刘本业“赫赫威名”啊。
他这个组织部部长掌管全市干部的乌纱帽,从来都是走到哪都被人粗用的焦点中心。
就连马宏这个***一般也不好让刘本业太下不来台。
可就在今天,就在市委大院,就在全市委机关干部的眼皮地下,覃文斌让他站在那汇报了半天的工作。
他再着急也不敢走人!
这是什么场面?
这是让相当一批干部觉着,哟,这刘本业也不是嚣张的无法无天的一个人,至少他现在没胆量和新来的三把手撕破脸的人。
那他多年以来建立的威风可就一落千丈了,至少在形象上刘本业不再像以前那么如日中天了。
最顶端东边的办公室里,马宏通过窗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既沮丧又有些恼火。
他履新之后就没敢这么收拾过刘本业。
秘书劝道:“覃书记年轻气盛,我看也不过就是让刘部长落点面子,这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不懂,覃文斌这一手今晚就会传到省里,省委领导一听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你猜领导会怎么看他?”马宏摇摇头道,“省里本来对他能不能立足还是有保留态度的,可如果得知他今天一来就通过分权初步掌握了市纪委监委,或许现在也已经初步掌握了市局,同时还震慑住了无法无天的陈明,省里会高兴还是会继续担忧?”
秘书无法给他回答,但心里的一个疑问越发无法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