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薄均行失笑,“沈非晚,你对我……从来就只有玩弄是吗?”
“…………”玩弄吗?沈非晚怔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她看向薄均行,反问他:“所以在你看来是这样的吗?我对你就是玩弄?”
薄均行自嘲,“不然呢。”
沈非晚微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啊。但你是当事人,我想当事人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吧。你说是,那就是咯。”
但其实从一开始接近他,再到这次主动邀请他,她都不是抱着玩弄的心来的。
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所以她觉得应该用‘利用’这两个字更为合适。
可也许她的利用对当事人来说就是‘玩弄’呢,所以她不反驳。
本来她还有些在意薄均行的反应的,因为不想和他结仇。
也正是因为不想和他结仇,所以才邀请他来这里,带他去见林致远。
可谁知道他竟然把她给迷晕了绑到这里来。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似乎也没必要再言和了,以后见了面绕道走就是。
沈非晚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当着薄均行的面从衣柜里找了些合适自己的衣服穿上。
穿好后,她转身看向薄均行,正经道:“我想我们之间这个仇是解不开了,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再见了。”
薄均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刺穿一样。
沈非晚直接忽视了他的目光,麻利地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卧室。
虽然她已经找到了手机,但是这里没有网络,信号也很差,她还是没办法定位自己的位置,必须得先离开这里找个信号好有人烟的地方才行。
下楼,推开入户门的瞬间,漫天的风雪扑面而来。
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粒打在沈非晚的脸上,陡然而来寒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站在门口,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薄均行现在已经知道了另一个沈非晚的存在,如果他回去后往死里查,查到她是老鹰的成员,甚至怀恨在心将这一切公之于众……那她和陈宥恩的处境将不堪设想。
沈非晚眉头紧皱,不禁“啧”了一声。
她抬手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差点害死自己。”
想到这里,她迅速关上门,将风雪隔绝在外,转身折回了房间。
她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薄均行正侧身靠在床头,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回头,眉眼间满是警惕。
不过当他看清进来的人是沈非晚时,紧绷的神情瞬间就松懈下了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讥诮的笑。
他唇角微勾,声音低沉而沙哑,“沈大小姐怎么又回来了?是还没要够,还想我再好好调查调查你吗?”
沈非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还放狠话呢?信不信我再办你一次。”
薄均行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抬眼看向沈非晚,眼神深邃而平静,“既然你回来了,想必是对我还有所求。”
沈非晚冷哼了一声,嘴巴依然很硬,但行为上却已经透出了几分妥协。
她重新坐回床边,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仔细地替薄均行清理小腹和大腿处的狼藉。
她的动作不算轻,带着一丝凉意指尖偶尔还会触碰到他的皮肤。
每一次擦拭都让此刻格外敏感的薄均行忍不住微微颤栗。
他隐忍着,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脸上,可就在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沈非晚立刻用纸巾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别说话,我知道你现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只是她忘了,那纸巾是她刚用来给他擦他那个的……
纸巾上还残留着特殊的气味。
薄均行的眉头瞬间拧紧,整张脸黑了下来,“拿开,谢谢。”
沈非晚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迅速收回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哈!”
她试图解释,“我这不是在帮你清理嘛,其实你之前也有帮我对吧?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礼尚往来。”
薄均行冷冷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他太了解她了,她那张嘴最会花言巧语,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有话就快说,别绕这些没用的弯子。”
“怎么会没用呢,我帮你擦干净你不也舒服很多。”沈非晚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桶。
随后拍了拍手道:“要不这样吧,我还是把你给放了。你呢,就听我说一说林致远和另外一个沈非晚的故事就好,怎么样?”
薄均行的眼神微微一动,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假。
沈非晚见他没有反对,便伸手去解他手腕上的丝带。
薄均行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真的解开我,就不怕我再把你绑起来?”
沈非晚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停在丝带的结扣上,垂眸看他,“那种戏码未免也太没意思了。我们如果这样冤冤相报那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结?其实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自认为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你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即便我曾经那样对你,你也没有对我暗中下死手。除了这次迷晕我,其他事情上你也算是光明正大。就算是过去那荒唐的三天三夜,你也没有真正伤害我。”
薄均行听了,冷笑出声,“呵,原来你也知道啊。那你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呢,这样肆意玩弄戏耍一个人?”
沈非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帮他解绳子。
她指尖灵活地挑开丝带上的死结,平静道,“你这就是在钻牛角尖了。我都跟你说了好多回了,我嫁给你没多久之后不就已经跟你坦白过了吗?我是带着目的嫁给你的,我是一定要利用你的,那些你都是知情的。”
“够了,”薄均行不愿意听这些,他狠狠皱眉,“我不想听。”
沈非晚叹了口气,“你看,你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件事不能全怪我。”
“呵,”薄均行冷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沈非晚,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说得够轻描淡写,这件事就能一笔勾销?”
沈非晚终于解开薄均行一只手上的丝带,随手扔到了一旁。
她看着薄均行,眼中神色复杂,“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恨我,我理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得往前看,不是吗?”
“往前看?”薄均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就是想让我放过你,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抬起恢复了自由的那只手,抚过沈非晚脸颊。
指尖用力带着几分压迫感,“换成是你,你会放过一个这样对你的人吗?”
沈非晚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正解着他另一只手上绳结动作也停了下来,“oK,如果说之前在这个床上我没有反杀,没有把你绑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把我绑一辈子,然后就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结束了?”
她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薄均行的眼神骤然一暗,眼底的情绪如漩涡般翻涌,“我已经被你逼成了这样的人。”
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把你绑在这里,让你为我生儿育女,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沈非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甩开他的手,“那是不可能的。”
薄均行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更浓。
他自己解开了另外一只手的束缚,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随即猛地将沈非晚按倒在床上。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沈非晚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牢牢压制。
他逼近沈非晚,几乎是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只要我能狠得下心,就有这个可能!”
沈非晚呼吸微微一滞,随即长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是吗?换做是你,你也不愿意被人绑在床上一辈子吧。”
话音才落,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已抵在薄均行的咽喉处。
刀刃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映着她冷冽的眼神,“我在厨房找到的,我试过了,很锋利。”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刀刃便紧贴在薄均行皮肤上,“这里荒无人烟,不比国内,附近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发现。”
薄均行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不屑,仿佛那把刀不过是玩具,“那你会杀了我吗?”
沈非晚挑眉,“我当然不想了。我还是很敬畏生命的。”
“那就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正僵持着,窗外骤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沈非晚眉头一蹙,低声质问薄均行,“是你的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