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也不是不想成亲,只是遇见的人太好了,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更好更中意的,若是遇见合适的,他指不定孩子都有了。”
“谢家定然会为他聘娶世家淑女的,不会让他这样耽搁下去的。”
程堰安抚了她好几句,也总算是将她心中的那点负罪感散去,大概是趴在他怀里的位置太舒服了,马车微微摇晃得也刚好,没一会儿她便打了个呵欠,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软软的一团靠在他身上,仿佛他呼吸重一些都能将她惊醒。
他伸出手指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然后又伸手卸下乌发间的簪钗放到一边,任由她的长发随意散落。
手掌轻抚她的秀发,忍了又忍,又是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种了三年的树,勤劳浇水松土施肥,如今总算是枝叶舒展,开花结果......
秦宜真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平西侯府,他正想抱着她下去,见她突然睁开眼,女那眼中竟然有些遗憾。
秦宜真假装没看见他眼中的遗憾,喊了绿翘上来替她将头发绾一绾,然后才下马车。
程堰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了她一把,让她稳稳当当地落了地,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去。
秦宜真走到一半后知后觉不想让他牵,但他手劲紧得很,她怎么甩都甩不开,最后只得认命。
“侯爷,公主。”进了春歇院,院中的嬷嬷侍女纷纷行礼,见两人牵着手往屋里走去,转头便开始小声私语。
“侯爷和公主难道这么高兴。”
“牵着手呢,公主有些害羞。”
“这下子桂嬷嬷期待的小主子应该很快就有了吧。”
程堰是何等耳聪目明,将这些话收入耳中的时候耳垂都有些发红,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心竟然都有些出汗。
主子归来,春歇院上下便忙碌了起来,泡茶的泡茶,送点心的送点心,送水的送水。
程堰坐在临窗的榻上靠着软枕看书。
秦宜真脱了衣裙外衫,穿着里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绿翘给她卸下簪钗,自己则是拿着巾布卸妆,瞥见程堰拿着那本‘孙子兵法’翻看,那全神贯注神态随意的模样,心中暗自呸呸呸。
看着仪表堂堂,实则是斯文败类。
程堰注意到她的目光,挑了挑眉笑问她:“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秦宜真拒绝他的邀约,不想和他一起看这放浪的玩意,想到这里,她还嘀嘀咕咕,“也不晓得你天天看,也没怎么啊......”
“你说什么?”程堰的语气略略提高了一些,他将书册反扣在榻上,原本有些歪着的身姿坐正,还往她这边稍稍倾斜一些,仿佛要认真听她说话。
秦宜真莫名地觉得危险,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没...没什么,你爱看就多看点。”
这世间上的事情,很多都是有一就有二有三有四,秦宜真从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震惊到现在只剩下嫌弃无语。
“多看点?你受得了?”程堰突然这么问。
秦宜真听出了其中之意,脸颊一红,忙是过去捂住他的嘴:“别...别说了。”
绿翘观鼻观心,一脸坦然,表示听不懂,赶紧将妆台上的簪钗放回匣子里,待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赶紧溜。
桂嬷嬷去了隔间取了二人换洗的寝衣送去隔间洗浴室,秦宜真一眼瞥见了那纱质寝衣,顿时脸色又是一红。
这些人真会来事,自从程堰搬回来住之后,她原本月白的寝衣都变得胡里花哨的,而且都是薄薄一层。
秦宜真伸手捂脸,他笑了笑,将她拉着坐下,然后将脑袋埋在他怀里,然后还凑在她耳边道:“娘子穿好看。”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她只觉得耳朵滚烫,羞得拧了一下他的手臂:“休要胡说。”
“哪里胡说了,娘子之美,自然是我才懂得。”说罢,他趁着屋中无人,手掌从沿着她的身段往下,最后捏了捏她的细腰,竟然叹了一句,“真细。”
秦宜真的脸腾的一下全红透了,她像是被烫着了一般险些跳起来,然后不敢看他便急匆匆地往洗浴室走去。
“我要洗浴了,不许进来。”
程堰轻笑了一声,然后将书册扣在榻上,起身去一旁的柜子上取出一个托盘来,那是一只圆形檀木托盘,边上镶嵌着铜色葡萄藤花纹,一节节藤蔓是上长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葫芦来。
是瓜瓞绵绵的图案。
在托盘之中,正放着一只描红镶宝的酒壶并着两只高脚酒杯。
他将托盘放在榻上,手持酒壶倒了两杯酒,取了一杯放在鼻下细细地闻过,又试了一小口,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了过去,又伸手拿起边上的书册,歪在软枕上继续看书。
洗浴的浴桶之中洒满了花瓣,桂嬷嬷一边给秦宜真揉肩膀,一边嘀嘀咕咕:“奴婢看今日后花园的花实在是开得好,便去摘了一些,公主用过,保管洗浴完浑身都是香气。”
秦宜真伸手抓了一把花瓣,觉得头大,她想到:“嬷嬷,日后便不要弄这些了,这多尴尬......”
这忙来忙去的,好像是催着他圆房似的。
“哎呀我的公主,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女以悦己者容,您别听那些端着的夫人说是什么正妻得有正妻的样子,您啊,要勾得住侯爷的心,还要留住侯爷的身,这才是正经的。”
“先前宫里在您的嫁妆里放了几册压箱底的册子,公主也得好好研读研读,奴婢记得有一本册子是练习跳舞的,那舞一学,使得身段更婀娜纤柔,便是那处也更......”
秦宜真伸手捂脸:“嬷嬷快别说了。”
真的是要羞死了。
桂嬷嬷见她羞了,呵呵笑了两声:“公主羞什么,这夫妻之事,那也是天地人伦,说得难听点的,便是大贤才名士也不免俗。”
“嬷嬷。”秦宜真咬了咬红润的唇瓣,凑近桂嬷嬷有些忐忑地问她,“可若是疼,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