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胳膊紧绷的厉害,苏南初顺势捏了两把,似乎反而让对方情绪更加僵硬。
“那天其实…”又提起来这些事,苏南初沉了一口气。
“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屋子里被下了迷药,然后我也无处可去,就寻思跑出去找个地方静静,谁知道刚跑出去就被人打晕了。”
话到这里,真相好像已经大明,两个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细微的呼吸声在屋内格外明显。
苏南初好像也能感觉到男人的尴尬,识趣的把头耷拉着,时不时瞥起来一只眼瞧瞧男人反应。
许久之后,男人凝紧目光,寂静的屋内传来声响:“前后不到两刻钟,百米内都有朕的人盯守,你从何处被人打晕的?”
苏南初无辜摊摊手:“我看见了一个药瓶,就是我从诏狱出来,你让太医给我开的药。”
“然后我给过阿纭,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抬头真的看见了阿纭,就追过去了…”
被抓了之后,她回想起来就知道上当了,但是已经晚了,也怪她当时怎么就情绪上头,信了这么拙劣的手法。
苏南初说话故作轻松,男人的目光看过来很久。
最后直接起身,拉上人:“走,进宫。”
好一个楚云翼,在他皇宫待了没几天,倒是把他的皇宫摸了个干净。
苏南初没反应过来突然被这么一扯,愣了一下:“啊?”
然后就看见男人气势汹汹,蹙紧着自己的眉头,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没有传召,现在能进宫吗?”而且他进宫干啥啊,楚云翼没在宫里啊。
沈璟之不管不顾拉着她就出去,一推开门就路过偷听的上官堇,顿住脚步偏眸看了一眼。
惹得对方不好意思的低头摸鼻子,才又动着脚步跨出去。
..........
进宫之路,一路畅通无阻。
羽国皇帝似乎已经等了他们很久,择了一处凉亭,入秋的风吹得清清凉凉,沈璟之跟对方一人端坐一方,围着一桌棋盘。
两个都是一方之主,忌惮又觊觎,但又不能真打,只能在棋上过过瘾。
苏南初坐在沈璟之旁边,抬眸扫了一圈周围之后,拿着茶壶给沈璟之斟上茶。
“砰!砰!”棍棒击打骨骼的声音传进来,沉闷又有力。
“早闻玥国少年皇帝,天资英睿,雄才大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羽国皇帝落下一枚白棋。
主从客便,客先主后,再加上,对方年长,便主动让出来先手。
沈璟之听着耳边的话,思绪不知道在意何处,回道:“远不及羽皇子嗣满堂,群贤毕至,江山代有才人出。”
棍棒之声还在继续,苏南初没忍住看过去一眼,凉亭之外,楚云翼白衣谢罪,身后人大刀阔斧拎起棍棒,又重重落下。
血迹翻涌出来,浸染衣襟,跟汗水混淆在一起淌下来。
“哈哈哈…”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摸着斑驳的胡须:“沈家还真是后继有人,朕的这些孽障远不及玥皇风姿半分。”
小小年纪,倒是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才坐上皇位几年,便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
沈璟之知晓这是在讽今日他来此兴师问罪之事,也不恼,把手中的黑棋放过去,声音缓而有力:“君是君,臣是臣,两君对阵为战,一君一臣为逆,朕倒是希望能有再次同太子殿下交锋的机会。”
翻译过来,他可以不过来兴师问罪,要不把对方当做挑动两国战争的逆贼直接处死,要不就是对方登上帝位跟他平起平坐。
若是不把他这个君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因为这点小事上门兴师问罪。
苏南初听的云里雾里,似懂似不懂,只在一旁看着棋局。
现在亭子里的所有东西,也就只有这盘棋看着和善点。
这俩人下个棋,谈个话跟打仗一样,那浑身刀光剑影的交锋都快溢出来了,凶的很。
“玥皇笑谈了,这逆子不自量力,越位胡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这羽国江山落至他手,还不知是好是坏啊。”
羽国听此跟着叹口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态龙钟落出一步棋。
白子敲击棋面,发出脆响,黑白交错的棋盘上局势混乱,一团乱麻。
沈璟之眯了眯眸,盯着对方摁棋子的动作,视线落到棋盘格上,随后又收回目光,看向旁边果盘。
端过去,放到女人面前:“去旁边吃。”
老不死的东西,他盯上他儿子,他倒是敢盯上他女人。
苏南初捧住,但是没有走,对方说的话她没看懂,但是棋她看懂了,原本那老头是可以继续推进的,却反而后退一步选择了旁边点位。
沈璟之随即就开口向对方证明对她的看重,足以见得,对方这步棋盯得是她。
她捏出一颗葡萄,剥完递到男人嘴边:“皇上这几日肝火重,嫔妾陪着皇上,给皇上剥些葡萄去火,皇上尝尝。”
年少轻狂火气大,老年人深思熟虑,他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没那点冲劲就别跟年轻人比狠了好不好?
他现在国内这么乱,正值政治权位交替,真敢摆在台面上跟沈璟之闹掰开战?
楚崇文听得此言出自女子之口,原本以为只是字面含义,并未深解。
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男人敛紧的眸子里挑衅和得意尽现,盯着他若有若无扯唇,吞下了女人手中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