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沿着道路已经走了许久,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在空气中回响。突然,路旁传来一声尖锐的唿哨声,紧接着,六个身形矫健的人猛地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手持长枪短剑,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强弓也已拉满弦,气势汹汹地大喝一声:“那和尚!哪里走!
趁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我们便饶你性命,让你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唐僧吓得不轻,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散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下子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悟空见状,赶忙伸出手,稳稳地扶起唐僧,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安慰道:“师父,您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些人啊,在我看来,都是来给我们送衣服和盘缠的。”
唐僧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孙悟空,结结巴巴地说道:“悟空,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了?他们刚才明明说要我们留下马匹和行李,你怎么反倒说他们要给我们衣服和盘缠呢?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孙悟空拍了拍唐僧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师父,您就别管了,只管守好咱们的衣服、行李和马匹就行。
待我老孙去和他们较量一番,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唐僧还是不放心,着急地拉住孙悟空的衣角,说道:“悟空啊,俗话说‘好手不抵双拳,双拳不如四手’。
你看看他们那边可有六条大汉呢,而且一个个身强力壮、武器精良,你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敢去和他们争斗呢?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孙悟空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轻挣脱了唐僧的手,说道:“师父,您就瞧好吧。”
说完,便大踏步地朝着那六个人走了过去,身上散发着一股无畏的气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争斗。
孙悟空本就胆量过人,哪容得这些人如此嚣张,也不等他们继续聒噪,便大踏步走上前去。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着那六个人行了个礼,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问道:“各位这是有什么缘由,要拦住我这贫僧的去路呢?”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恶狠狠地说道:“我们乃是在这山林间打劫的大王,不过嘛,也是行好心的山主。我们的大名早就传扬在外了,量你这和尚也没听说过。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东西留下,我们便放你过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定叫你碎尸粉骨!” 孙悟空听了,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道:“哟,巧了!我也是祖传的大王,在这山里待的年头也不少了,可还真没听过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名。”
那六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受到了轻视,其中一个瘦高个高声说道:“你这和尚是真不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听:我叫眼看喜,他是耳听怒,旁边这位是鼻嗅爱,再旁边的是舌尝思,还有意见欲和身本忧。”
孙悟空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直抹眼泪,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嘲讽道:“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是六个毛贼!你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正是你们的主人公,如今倒来挡我的路。这样吧,把你们打劫来的珍宝都拿出来,我还可以大发慈悲,与你们分成七分,大家都有份,然后便饶了你们,如何?”
这六个毛贼一听,顿时七情上脸,有的面露欣喜,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满脸贪欲,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欲念大起,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章法,吵吵嚷嚷地一起冲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
这和尚太无礼了!你自己啥都没有,反倒来跟我们要东西!” 说罢,他们纷纷抡起手中的枪,挥舞着剑,一窝蜂地朝着孙悟空劈头盖脸地乱砍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乒乓乒乓的砍击声不绝于耳,足足砍了七八十下。 而孙悟空呢,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中间,神色坦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些砍杀过来的武器,在他眼中就如同儿戏一般。
那几个毛贼砍得气喘吁吁,手臂都酸麻了,却见孙悟空毫发无损,不禁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好和尚!你这脑袋还真是硬啊!” 孙悟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凑合着能看得过去吧!
我看你们也砍得手都困了,是不是累得不行了?现在也该轮到我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了。” 那几个毛贼一听,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其中一个挠挠头,说道:“这和尚难道是个改行做和尚的针灸郎中?我们又没病没痛的,说什么动针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孙悟空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往耳朵里轻轻一掏,随即拔出一根绣花针儿。只见他迎着风轻轻一晃,那针儿瞬间化作一条铁棒,足有碗口粗细,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稳稳地将铁棒握在手中,大喝一声:“你们这些毛贼,不要跑!也让老孙我打一棍儿试试手,看看这许久未用的家伙还顺不顺手!”
这六个毛贼哪里见过这般神奇的变化,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四散奔逃。孙悟空却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只见他迈开大步,如疾风般朝着逃散的毛贼们追去。他身形灵活,三两下就将这几个毛贼团团围住,手中的铁棒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朝着他们一一打去。
不一会儿,这六个毛贼就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孙悟空面不改色,利落地剥下他们的衣服,将他们身上的盘缠搜刮干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扛着战利品,满脸笑吟吟地回到唐僧身边,说道:“师父,您放心前行吧,那些毛贼已经被老孙我剿灭干净了。”
唐僧看着孙悟空,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这可真是闯下大祸了!他们虽然是打劫的强盗,但就算把他们送到官府,按照律法也罪不至死啊。
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应该将他们赶走就行了,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全都打死呢?这可是无故伤害他人的性命啊,你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做一个和尚呢?我们出家人讲究的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要有慈悲之心,你怎么就完全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现在还好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没有人会追究,如果到了城市里,万一有人不小心冲撞了你,你也这样行凶,拿着棍子乱打伤人,那我这个当师父的该怎么办?我们还怎么能顺利地继续西行呢?” 孙悟空听了唐僧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地挠挠头,说道:“师父,我要是不打死他们,他们可就要打死您了啊。” 唐僧气得直摇头,说道:“我身为出家人,宁可死也决不敢做行凶之事。
我就算死,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可你却杀了他们六个人,这让我如何向人解释呢?这件事情如果告到官府,就算你老子是当官的,也说不过去啊。” 孙悟空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瞒师父说,我老孙在五百年前,还在花果山称王称霸的时候,也不知道打死过多少人呢。要是像您说的这样去打官司,估计也得收到不少状纸呢。”
唐僧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地说道:“就是因为你以前无法无天,在人间肆意横行,欺骗上天,冒犯圣上,才会遭受这五百年前的灾难。
如今你既然已经入了佛门,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行凶作恶,一味地伤害生灵,那你就去不了西天,也做不成和尚了!你这样做实在是太恶劣了!太恶劣了!” 孙悟空见师父如此生气,心中也有些懊悔,但嘴上却还是不太服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师父的教训,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孙悟空啊,本就生性高傲,哪里受得了这被人数落的气。他瞧着三藏在那儿不停地絮絮叨叨,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吼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做不得和尚,去不了西天,那就别这般没完没了地厌烦我、数落我了,我走便是!”
三藏正说得投入,压根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回应。孙悟空见此情形,脾气一上来,使起性子,猛地将身子往上一蹿,同时大喊一声:“老孙去也!” 三藏听到这声喊,急忙抬起头来,却哪里还有孙悟空的踪影。
只听得“呼”的一声,一阵疾风刮过,孙悟空早已施展神通,朝着东边飞奔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可好,只留下三藏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孤孤单单的,他无奈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叹气,心中满是悲戚与哀怨,暗自思忖道:“
这泼猴啊!怎么这般不听教诲!我不过就是说了他几句,他怎么就这么任性,一下子就跑得没了影踪?罢了!罢了!罢了!大概也是我命中注定不该收徒弟,不该有这同行之人吧!如今想要找他,却不知去哪里找;想要呼唤他,也没人应答。罢了,走就走,来就来,随他去吧!”
三藏强忍着心中的失落与惆怅,重新振作精神,心中默默念道:“罢了,即便没有旁人帮扶,我也要舍身拼命地前往西天取经,一切但凭自己的主意了。”说罢,他整了整衣衫,牵起缰绳,继续踏上了这西去的艰难路程,只是那背影显得愈发孤独和坚毅。
那唐僧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只得自己动手收拾起行李来。他把行李仔细地捆绑好,然后搭放在马背上,却也没了骑马的心思,只是一只手拄着锡杖,另一只手紧紧揪着缰绳,满脸落寞,孤孤单单地朝着西边缓缓前行。 走了没一会儿,前方蜿蜒的山路之上,出现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件绵衣,绵衣之上还放着一顶花帽,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唐僧这边走来。 唐僧瞧见老妇人越走越近,赶忙慌乱地牵住马,往道路的右侧靠了靠,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给老妇人让行。 老妇人走到近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僧,脸上满是关切,开口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长老呀,怎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这儿呢?”
唐僧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礼貌地回答道:“弟子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了大唐皇帝的圣旨,要前往西天去拜谒活佛,求取真经的。” 老妇人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西方的佛所在的乃是大雷音寺,在天竺国界那边呢,从这儿到那儿可有十万八千里的路程呀。你就这样独自一人,既没有个同行的伴侣,又没了徒弟在身边照应,你可怎么能走到那儿去呢?”
唐僧一听,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弟子前些日子倒是收了一个徒弟,可那徒弟生性泼辣、凶狠顽皮,我不过就是说了他几句,他呀,便不肯听从教诲,一赌气就跑得没影没踪了。” 说完,唐僧又是一声轻叹,心中对那不知去向的徒弟,既有几分埋怨,又有诸多的担忧,只是这取经之路还得继续,哪怕只剩自己,也得咬着牙走下去呀。
那老妇人听闻唐僧之言,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说道:“我这儿有一件绵布直裰和一顶嵌金花帽,原本是我儿子的。可怜他只当了三天和尚,便不幸早早夭折了。我刚刚才从他所在的寺庙回来,在那儿哭了一场,与他师父告别后,就把这两件衣帽带了回来,也好留个念想。
长老啊,你既然有个徒弟,我便把这衣帽送给你吧。” 三藏面露感激之色,但还是摆了摆手,略带遗憾地说道:“承蒙老母亲这般慷慨赐予,只是我那徒弟已经走了,这衣帽我也不敢领受啊。” 老妇人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连忙问道:“他往哪去了呢?”
三藏抬起头,朝东边的方向望了望,回答道:“我就听到‘呼’的一声,他便朝着东边回去了。” 老妇人略作思索,接着说道:“东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我家,说不定他往我家那边去了。
我这儿还有一篇咒语,叫做‘定心真言’,也被称作‘紧箍儿咒’。你可以暗暗地将它念熟,牢牢地记在心里,千万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我这就去追上他,让他回来继续跟着你。
等他回来后,你便将这衣帽给他穿戴。倘若他不听从你的使唤,你就默默地念这个咒语,他就再也不敢行凶作恶了,也绝对不敢再离开你了。”
三藏听后,心中半信半疑,但想到那顽劣的徒弟,又觉得不妨一试。他双手接过衣帽,仔细端详,心中暗自揣测这咒与衣帽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能降伏那野性难驯的徒弟。而老妇人则在一旁,神色关切,似乎对这计划胸有成竹,只等着看那徒弟回来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