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听闻老妇人所言,赶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她拜谢。就在这时,那老妇人突然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朝着东边疾驰而去。三藏心中明白,这定是观音菩萨前来传授此真言,于是急忙用手撮起一些泥土,堆成一个简易的香台,又从行囊中取出香烛点燃,神色虔诚地朝着东方不停地礼拜,心中满是感激与敬畏。
礼拜完毕后,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衣帽,将其藏在包袱的最里面,然后在路旁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全神贯注地诵读研习那篇《定心真言》。
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念着,声音虽轻却格外专注,直至将其背得滚瓜烂熟,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那孙悟空告别了师父后,一个筋斗云便径直朝着东洋大海的方向飞去。他按下云头,施展神通分开海水,径直来到了水晶宫的门前。这一下子就惊动了龙王,龙王赶忙出来迎接。
将孙悟空迎接到宫里后,两人分别就座,行过礼后,龙王满脸堆笑地说道:“最近听闻大圣您的灾难已满,我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贺呢!想必您是要重新整顿仙山,回到您的古洞之中了吧。” 孙悟空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后来又做了和尚。”
龙王听了,不禁惊讶地问道:“为何要做和尚呢?” 行者耸了耸肩,回答道:“我多亏了南海观音菩萨的劝善,指引我走向正果之路,让我跟随东土大唐来的唐僧,前往西方拜佛求经,皈依了佛门,还被叫做‘行者’了。” 龙王听后,连连点头称赞道:“这可真是值得庆贺!值得庆贺啊!
这才是真正的改邪归正,激发了向善之心。既然如此,您怎么不往西去继续取经,反而又往东回来了呢?” 孙悟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说道:“那唐僧根本不懂我。路上遇到几个毛贼打劫,我将他们打死,唐僧便不停地唠唠叨叨,说了我一大堆的不是。您想想,我老孙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闷气呢?
所以我就撇下他,打算回花果山去,这不先来看看你,讨杯茶喝。” 龙王连忙说道:“大圣您能来,真是让我这水晶宫蓬荜生辉啊!” 说话间,龙子龙孙们便端着香茶恭敬地献了上来。孙悟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一饮而尽,心中却还在想着与师父之间的种种过往,只是这一时的意气,倒让他的前路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孙悟空喝完茶后,闲着无事,便回头随意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一瞧,就看到后壁上挂着一幅画儿,画中所绘的是一处别样的景致,他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这是啥景致呀?”
龙王闻言,笑着起身,走到画前,指着画解释道:“大圣啊,这事儿发生在您那个时候之后呢,所以您不认得也正常。这幅画讲的是‘圯桥三进履’的故事。” 孙悟空一听,更来了兴致,追问道:“怎么个‘三进履’法呀?” 龙王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画里这位仙人呢,名叫黄石公,而这个年轻人则是汉朝的张良。当时啊,黄石公坐在圯桥上,不知怎的,忽然一只鞋子掉到桥下了,于是他就唤张良去帮他把鞋子取回来。
张良呢,二话没说,赶忙跑去桥下把鞋子取了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在黄石公面前献上鞋子。像这样的事儿啊,接连发生了三次,可张良从头到尾,丝毫没有一点儿倨傲、怠慢的心思,始终都是那么的恭敬、勤快。黄石公见他这般勤谨,心里十分喜爱,就在夜里传授给他天书,让他日后去辅佐汉朝。
后来呀,张良果然厉害,在营帐之中就能谋划计策,指挥作战,决胜千里之外呢。等到天下太平了,他便辞去官职,归隐山林,跟着赤松子云游四方,最终悟得成仙之道了。大圣啊,您要是不保护唐僧,不肯尽心尽力,也不愿意接受教诲,那到头来终究只是个妖仙,可就别想修成正果了呀。”
孙悟空听了龙王这番话,低头沉思起来,半天都没有说话,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一边想着自己刚才赌气离开师父的冲动之举,一边又琢磨着龙王所说的修成正果之事。 龙王见他这般模样,又开口劝道:“大圣啊,这事儿您可得好好考虑清楚,自己拿个主意呀,可不能只贪图一时的自在,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孙悟空猛地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说道:“行了,别再多说了,老孙这就回去继续保他便是了。”
龙王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脸上笑开了花,赶忙说道:“既然如此,我可就不敢再多留您了。还请大圣您尽早发慈悲,可别让您师父等得太久了呀。” 孙悟空见龙王一个劲儿地催促自己赶紧出发,也不再耽搁,身子猛地往上一蹿,瞬间就出了水晶宫,然后驾起筋斗云,告别了龙王,朝着唐僧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
孙悟空正驾着筋斗云急匆匆地往回赶呢,没承想,半路上正好遇见了南海观音菩萨。 菩萨一见是孙悟空,脸色微微一沉,开口问道:“孙悟空,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为何不听从师父的教诲,也不保护唐僧,却跑到这儿来了呢?”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收住云头,在云端里恭恭敬敬地向菩萨施礼,一脸懊悔地说道:“之前承蒙菩萨您的好心相劝,告诉我只要有唐朝来的高僧到了,揭下那压帖,就能救我性命。后来果然如您所言,那唐僧揭了压帖,我便拜他为师,跟着他做了徒弟。
可谁知道啊,路上遇到几个毛贼,我把他们打死了,师父就嫌我性子太凶太顽劣,数落了我几句,我一时气不过,就赌气离开他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打算回去继续保他呢。” 观音菩萨听了,神色稍缓,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可得赶紧去呀,千万不要错过了这改过自新的念头,莫要再意气用事了,护好唐僧前往西天取经才是正事儿呢。”
说完,观音菩萨便驾着祥云往南海的方向而去,孙悟空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催动筋斗云,朝着唐僧所在之处全速赶去,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云朵在天空中缓缓飘动,仿佛也在见证着这师徒间的一段波折呢。
孙悟空脚踩筋斗云,不消片刻,便远远瞧见唐僧正独自一人在路旁默默地闷坐着,神情有些落寞。 他赶忙按下云头,几步走到唐僧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师父!您怎么不继续赶路了?还在这儿干吗呢?” 唐僧缓缓抬起头,看着孙悟空,眼中略带责备,说道:“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你走了之后,可把我给难住了,让我走也不是,动也不是,没了主意,只能一直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孙悟空挠挠头,满不在乎地回答:“师父,我去东洋大海老龙王的家里讨杯茶喝了喝。” 唐僧一听,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地说道:“徒弟啊,咱们出家人可不能说谎话。你才离开我一个多时辰,怎么可能就跑到龙王家喝了茶回来呢?这也太离谱了。”
孙悟空嘿嘿一笑,眨眨眼睛说道:“师父,我可没说谎,不瞒您说,我会驾筋斗云,这筋斗云厉害着呢,一个筋斗就能翻出十万八千里路,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去了又回来。” 唐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我不过就是说话稍微重了那么一点儿,你就生我的气,耍起性子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了。
像你这样有本事的,能讨到茶喝,可像我这样没什么能耐、去不了的,就只能在这儿干巴巴地忍着饿。你说你这么做,心里过意得去吗?” 孙悟空听了师父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忙说道:“师父,您要是饿了,我这就去给您化些斋饭来吃吧。” 唐僧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去化斋了。
我那包袱里,还剩了些干粮,是刘太保的母亲送给咱们的。你去拿上钵盂,找些水来,我吃点儿干粮,垫垫肚子,然后咱们就赶紧上路吧。” 孙悟空应了一声,转身去拿钵盂找水,心中暗暗想着,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地离开师父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师父,陪他完成这西天取经的大业。
孙悟空快步走到一旁,俯身解开包袱。包袱里面有些杂乱,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看到有几个粗面烧饼,便拿了出来,双手递到师父面前,说道:“师父,先吃些烧饼垫垫肚子吧。”
接着,他的目光被角落里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和一顶嵌金花帽吸引住了,不禁好奇地问道:“师父,这衣帽是从东土大唐一路带来的吗?” 唐僧心里正想着如何让孙悟空戴上这紧箍儿,听到他的询问,便顺口回答道:“嗯,这是我小时候穿戴的。
这帽子可不一般,若是戴上了,都不用人教经,自然就会念经;这衣服要是穿上了,也不用学那些礼仪,就能行礼得体。” 孙悟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说道:“好师父,既然如此,那就把它们给我穿戴了吧。” 唐僧微微点头,说道:“只是担心尺寸长短不合适你。你要是觉得能穿,那就穿吧。”
孙悟空满心欢喜,立刻脱下身上那件旧的白布直裰,小心翼翼地拿起绵布直裰,展开后往身上一套。嘿,这直裰就像是照着他的身材裁剪的一般,不大不小,正合适。
他又拿起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还左右晃了晃脑袋,觉得十分满意,嘴里嘟囔着:“这衣帽还挺合身的,不错不错。” 殊不知,此时的他还未意识到,这衣帽将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约束和改变,而唐僧望着穿戴好衣帽的孙悟空,心中则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担忧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唐僧见孙悟空欢欢喜喜地戴上了帽子,便顾不上吃干粮了,他双唇微微开合,开始默默念起那《紧箍咒》来,才念了一遍,孙悟空就突然双手抱住脑袋,大声叫嚷道:“哎呀,头疼!头疼啊!”
可唐僧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不停地念着,一遍又一遍,那咒语仿佛化作了无数根钢针,直直地往孙悟空的脑袋里钻。孙悟空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把那顶嵌金的花帽都给抓破了。 唐僧见状,心里又担心他把金箍给扯断了,这紧箍要是坏了,可就没法管束这顽皮的徒弟了,于是便住了口,不再念咒。
这咒语一停,孙悟空立马就感觉头不疼了,他缓过劲儿来,伸手往头上摸了摸,只觉得头上像是勒着一条金线儿,紧紧地缠在那里,怎么取也取不下来,用力揪也揪不断,就好像那金箍已经在头上生了根似的。 孙悟空哪肯就此罢休,他眼珠一转,伸手从耳朵里取出那根绣花针儿,变作铁棒,想要插入箍里,再使劲往外撬,试图把金箍给弄下来。 唐僧一看,又害怕他真的把金箍捎断了,赶忙又念起《紧箍咒》来。
这咒语声一起,孙悟空顿时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疼得他在地上竖蜻蜓、翻筋斗,整张脸涨得通红,耳朵也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眼睛瞪得老大,身子都麻了,那副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唐僧瞧着他这般痛苦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也舍不得他再这么遭罪,便再次住了口,不再念咒了。
孙悟空的头立马又不疼了,他缓了缓,喘着粗气,心里明白了几分,指着唐僧说道:“我这头疼,原来是师父您咒我的呀。”
唐僧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念的是《紧箍经》,哪里是咒你呢?” 孙悟空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您再念念看呗。” 唐僧听他这话,还真的又念了起来。孙悟空立刻又疼得满地打滚,大声求饶道:“莫念!莫念!您一念我这头就疼得受不了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唐僧看着他,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如今可愿意听我的教诲了?” 孙悟空疼得没了脾气,赶忙说道:“听教了!听教了!” 唐僧又追问道:“那你以后可还敢再无礼了?” 孙悟空连连摆手,带着哭腔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悟空虽然嘴上答应着唐僧,可心里却仍旧憋着一股气,满是不服。他暗暗地把那根绣花针儿掏了出来,迎着风用力一晃,那针儿瞬间就变成了碗口粗细的铁棒,高高举起,朝着唐僧的方向就气势汹汹地要打下去。 唐僧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又念起那《紧箍咒》来,一连念了两三遍。
这孙悟空顿时觉得脑袋像是被千万只利箭猛刺一般,疼得“哎哟”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手里的铁棒也“哐当”一声掉落在一旁,双手抱着脑袋,根本抬都抬不起来,只能苦苦哀求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别念了!千万别再念了呀!” 唐僧气得浑身发抖,斥责道:“你这泼猴,怎么如此欺心,竟敢对我动手啊?” 孙悟空强忍着头疼,赶忙说道:“我……我可不敢真打呀。师父,我就是想问您,您这法儿到底是谁教给您的呀?”
唐僧没好气地回答道:“就是刚才在路上遇到的一个老母亲传授给我的。” 孙悟空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瞪大了眼睛,恨恨地说道:“不用讲了!肯定就是那个观世音菩萨!哼,她怎么能这般害我呢!我这就上南海找她算账去,非得好好问问她不可!” 唐僧一听,赶忙阻拦道:“这法既然是她传授给我的,那她肯定早就知晓这其中的厉害。你要是去找她,她再一念这咒,你可就性命难保了呀。”
孙悟空听了这话,细细一琢磨,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心里虽然还是气不过,可也真的不敢贸然动身了。他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回心转意,“扑通”一声跪在唐僧面前,满脸哀求地说道:“师父啊!这分明就是她用来拿捏我的法子,为的就是让我乖乖跟着您西去取经啊。我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您也千万别把这咒当成平常话,没事儿就念呀。
我愿意保护您,往后再也不会有反悔、逃走的心思了,您就放心吧。” 唐僧见他这般诚恳的模样,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过来扶我上马,咱们继续赶路吧。”
孙悟空听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彻底死了那反抗的心思,变得死心塌地起来。他抖擞了一下精神,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绵布直裰,然后走到马匹旁边,轻轻拍了拍马背,又仔细地收拾好行李,稳稳地驮在马背上,这才引着马,朝着西边大步迈进。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路西去,后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