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听了观音菩萨的这番话,心中欢喜,赶忙点头领教。 只见观音菩萨走上前,伸手轻轻摘下小龙项下那颗璀璨的明珠,而后拿着杨柳枝,蘸了蘸瓶中的甘露,朝着小龙身上轻轻拂了一拂,接着口中吹出一口仙气,大喝一声:“变!”刹那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小龙瞬间就变作了一匹马,身上的毛发和之前唐僧所丢失的白马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那匹马的模样呀。
观音菩萨又神色庄重地对小龙叮嘱道:“你可得用心偿还这业障,等日后功成了,就能超越普通的龙,到那时,我定会还你一个金身正果,让你修成大道。”那小龙虽然口衔着横骨,无法言语,却也是连连点头,将菩萨的话一一记在心里,诚心诚意地领受了这份嘱托。 随后,菩萨扭头对孙悟空说道:“你现在领他去见唐僧吧,我这便回海上去了。” 可孙悟空一听,却一把扯住菩萨,死活不肯松手,嘴里不停地嚷嚷着:“我不去了!
我不去了!这西方的路如此崎岖难行,要保护这个凡俗的和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像这样一路上磨难重重、波折不断的,我这老命恐怕都保不住了,还怎么能修成什么功果呀!我真的不去了!我不去了!” 观音菩萨见状,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你当年还没有修成这人道的时候,都尚且肯尽心尽力地去修悟。
如今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天灾的束缚,怎么反倒变得懒惰起来了呢?在我这佛门之中,向来是以寂灭的心境去修成正果的,最关键的就是要有坚定的信心,保持品行端正。假如往后走到了那些会让你身体受伤、饱受磨难的地方,我准许你呼唤上天,上天就会回应你;呼唤大地,大地也会显灵帮助你。
哪怕到了那种万分危急、难以脱身的境地,我也会亲自前来搭救你。你过来,我再赠送你一项本事。” 说着,菩萨伸手从杨柳枝上摘下三片嫩绿的叶子,轻轻放在孙悟空的脑后,然后口中大喝一声:“变!”那三片叶子瞬间就变成了三根救命的毫毛。
菩萨耐心地教导他:“倘若你到了那种孤立无援、生死攸关的时刻,就可以凭借这三根毫毛随机应变,它们定能帮你化解那急难困苦之灾呀。” 孙悟空听了,这才松开手,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脸上的犹豫之色也渐渐褪去,对着菩萨拜了几拜,感激地说道:“多谢菩萨恩赐,老孙记下了。”
孙悟空听了观音菩萨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又得了那三根救命毫毛,心中满是感激,脸上的倔强和不情愿早已消失不见。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朝着菩萨施了一礼,口中诚恳地说道:“多谢大慈大悲的菩萨您的眷顾与恩赐,老孙感激不尽呐!” 观音菩萨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慈悲祥和的笑意。
随后,只见她周身渐渐涌起阵阵香风,那风轻柔地吹拂着,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祥瑞之气,萦绕在四周。与此同时,五彩的雾气也袅袅升起,飘飘荡荡,如梦如幻,仿佛给菩萨披上了一层绚丽而神秘的轻纱。 在这香风彩雾的环绕之下,观音菩萨身形缓缓升起,朝着普陀山的方向飘然而去。
那美妙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孙悟空站在原地,望着菩萨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默默想着往后定要好好护着师父,踏上这西天取经之路,不辜负菩萨的一番心意。
孙悟空听了菩萨的话后,这才从空中按下云头,稳稳地落在地上。他伸手揪住那龙马脖颈处的顶鬃,拽着它快步来到唐僧跟前,满脸得意地说道:“师父,马有着落了,您看!”
唐僧抬眼一看,果真是一匹马出现在眼前,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赶忙问道:“徒弟呀,这马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肥壮了些呢?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它的呀?” 孙悟空嘿嘿一笑,说道:“师父,您这还在做梦呢呀!刚刚是金头揭谛去请了观音菩萨过来,菩萨施展神通,把那鹰愁涧里的龙变成了咱们的白马。这马的毛色模样和之前那匹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鞍辔,这不,老孙我就把它给揪着带过来了。”
唐僧一听,又惊又喜,赶忙说道:“哎呀,那菩萨现在在哪儿呢?我得赶紧去拜谢她老人家呀。” 孙悟空摆了摆手,说道:“师父呀,菩萨这会儿早就已经回到南海去了,估计都不耐烦在路上耽搁了呢,您这会儿也拜谢不着了呀。”
唐僧听了,心中满是感激,虽然见不到菩萨当面道谢有些遗憾,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撮起一捧土,当作香炉,又从行囊里取出香来点上,朝着南边菩萨离去的方向,郑重其事地礼拜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感谢菩萨的相助之恩。 拜完之后,唐僧起身,便和孙悟空一起收拾了一下,准备继续赶路。
孙悟空先是大声喝退了在一旁候着的山神和土地,又仔细地叮嘱了揭谛、功曹一番,然后才走到师父身边,请师父上马。 唐僧看着那没有鞍辔的马,面露难色,说道:“这没鞍辔的马,我可怎么骑呀?要不咱们先找找看,有没有船能渡过这涧去,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孙悟空一听,急得直跺脚,哭笑不得地说道:“哎呀,师父呀,您可真是不懂这当下的形势呀!咱们现在身处这荒郊野外、深山之中,哪来的船呀?这匹马在这鹰愁涧边住了那么久,肯定熟悉水势,咱们就骑着它当船,直接从水上过去就行了呗。” 唐僧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但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无奈地依从了孙悟空的话,小心翼翼地跨上了那匹马。孙悟空则挑起行囊,扛在肩头,师徒二人就这样来到了涧边,准备渡河前行了。
师徒二人站在鹰愁涧边正犯愁呢,忽然,只见那上游的方向出现了一个渔翁,只见他稳稳地撑着一个用枯木扎成的筏子,顺着水流缓缓而下。孙悟空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赶忙扬起手,大声招呼道:“那老渔翁,您快过来呀,快过来!我们是从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
我师父到了这儿被这涧水拦住,过不去了,您行行好,渡我们一程吧。” 那渔翁听到喊声,立马应了一声,赶忙将筏子朝着岸边撑了过来。孙悟空先搀扶着唐僧下了马,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左右两边护着师父,慢慢走到筏子边上。唐僧抬脚上了筏子,接着孙悟空又费了些力气,把马匹也拉上了筏子,随后将行李安置妥当。 那老渔翁待他们都站稳后,便拿起竹篙用力一撑,筏子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在水面上快速前行,那速度快得呀,让人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不多会儿的工夫,不知不觉就渡过了这鹰愁陡涧,稳稳地停靠在了西岸。
唐僧心怀感激,赶忙让孙悟空解开包袱,从里面翻找出几文大唐的钱钞,双手捧着,走到渔翁跟前,满脸诚恳地说道:“老人家,多谢您渡我们过河,这点心意您收下,就当是我们的酬谢了。” 那渔翁却笑着摆摆手,把筏子用竹篙轻轻一撑,就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嘴里说道:“不要钱,不要钱。”
说完,便朝着水流中央划去,身影渐渐变得渺渺茫茫,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师徒二人的视线之中。 唐僧心里觉得特别过意不去,站在岸边,双手合掌,朝着渔翁离去的方向不停地称谢,嘴里还念叨着感激的话语。 孙悟空在一旁笑着说道:“师父,您就别再客气了。您还不认识他呢,他呀,其实就是这鹰愁涧里的水神。
之前都没过来迎接我老孙,我还想着要打他一顿呢,现在没打他就算便宜他了,他哪还敢要钱呀!” 唐僧听了孙悟空的话,将信将疑的,可也没办法去验证真假,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又重新跨上那匹马,跟在孙悟空身后,顺着大路朝着西边继续赶路。
师徒二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间,那红彤彤的太阳渐渐西沉,天色也慢慢地暗了下来。抬眼望去,只见天边的淡云随意地舒卷着,显得有些凌乱,山间的月亮也昏昏暗暗的,透着一股朦胧之意。整个天地间仿佛都被一层寒霜笼罩着,生出丝丝寒意,那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直往人的衣服里钻,冻得人浑身发冷。
一只孤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渐渐远去的身影让那苍茫的水渚显得愈发开阔,而那绚丽的落霞映照之处,远方的山峦看起来却越发低矮了。稀疏的树林里,千万棵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阵阵呼啸声,空旷的山岭间,时不时传来猿猴那孤独的啼叫声。长长的道路上看不到一个行人的踪迹,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就如同那在夜里漂泊万里归乡的孤舟一般,透着几分孤寂与清冷。
唐僧骑在马背上,一边缓缓前行,一边抬眼朝远方眺望。走着走着,忽然瞧见路旁出现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庄院模样的建筑,那建筑在夜色中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神秘。 唐僧赶忙对身旁的孙悟空说道:“悟空呀,你看前面有户人家呢,咱们可以去那儿借宿一晚呀,等到明天早上再接着赶路也不迟。”
孙悟空听了师父的话,也顺着那方向抬头仔细看去,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对唐僧说道:“师父,那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庄院呀。” 唐僧一听,有些疑惑不解,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就不是了呢?你瞧那模样,不就是庄户人家住的地方嘛。” 孙悟空耐心地解释道:“师父呀,您想想,普通人家的庄院,屋顶的房脊上哪会有飞鱼、稳兽之类的装饰呀。
您再瞧瞧那建筑,房脊上有这些呢,所以我断定,那肯定是个庙宇或者庵院之类的地方呀。”说罢,孙悟空还指了指那建筑的屋顶方向,好让师父看得更清楚些。
师徒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那座庄院走去,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来到了庄院的门口。唐僧先下了马,抬眼望去,只见那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里社祠”,便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了门里。 刚一进去,就看见里面有一位老者,脖子上挂着一串数珠儿,正双手合十,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嘴里热情地说道:“师父,快请坐。”
唐僧见状,赶忙回礼,随后径直走到殿上,恭恭敬敬地参拜了殿中的圣像。 老者见此情景,便呼唤童子过来给唐僧献茶。待唐僧喝了茶,歇了一会儿后,便开口问老者道:“请问老施主,这庙宇为何叫做‘里社’呢?” 老者笑着回答道:“我们这地方乃是西番哈泌国的地界。
在这庙宇的后面,有一个村庄的人家,大家都怀着虔诚之心,共同出资出力,建立了这座庙宇。这‘里’呢,指的就是这一方乡里的土地;‘社’呢,则是这一社的土地神。每当到了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些重要的时节,各家各户都会准备好牛、羊、猪三牲以及各种花果,来到这里祭祀土地神,就是为了祈求一年四季都能平安吉祥,五谷能够丰收,六畜也能兴旺发达呀。” 唐僧听了老者的这番话,不禁连连点头,夸赞道:“真是应了那句‘离家三里远,别是一乡风’啊。
在我老家那里的人家,可没有这样的善举呢。” 老者听了唐僧的话,也来了兴趣,便问道:“敢问师父,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唐僧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回答道:“贫僧是从东土大唐国而来,奉了大唐皇帝的旨意,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今日路过宝坊,天色已晚,所以特地前来圣祠,希望能够借宿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就马上启程赶路。”
老者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哎呀,原来是大唐来的高僧啊!失敬失敬!”说着,便又让童子赶紧去准备饭菜。 唐僧用过饭后,向老者诚心诚意地致谢,老者则连连摆手,说道:“师父不必客气,出门在外,理应互相照应。”
孙悟空向来眼尖,一下子就瞧见那房檐下挂着一条用来搭衣服的绳子,当下也没多想,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把就将那绳子扯断了,然后用它把马的脚给系住。 那老者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这马是从哪儿偷来的呀?” 孙悟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你这老头子,说话怎么没个轻重啊!
我们可是去西天拜佛的圣僧,怎么会干偷马这种事儿呢!” 老者却还是满脸笑意,慢悠悠地说道:“要不是偷的,怎么连个鞍辔缰绳都没有,还跑来扯断我晒衣服的绳子呀?” 唐僧赶忙上前赔礼道歉,说道:“这个徒弟生性顽皮,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他要是想拴马呀,本该好好地向老人家您讨要一条绳子,哪能这样直接就把您的衣索给扯断了呢。——老施主啊,您可千万别怪罪,千万别怪罪。
我这匹马呀,实话跟您说,真不是偷来的。昨天我们从东边来,走到鹰愁陡涧的时候,原本是骑着一匹白马的,那马的鞍辔都齐全着呢。谁知道那涧里有条孽龙,在那儿成精了,它一口就把我的马连带鞍辔全都给吞下去了。幸亏我这徒弟有些本领,又承蒙观音菩萨来到涧边擒住了那条龙,还让那龙变作了我原来骑的那匹白马,毛色模样都一模一样,驮着我继续前往西天拜佛呢。
今天刚渡过那涧,还没到一天呢,就来到您这圣祠了,所以还没来得及置办鞍辔呀。” 那老者听了,赶忙说道:“师父,您可别责怪我呀,我这老汉不过是开开玩笑,闹着玩儿的,哪知道您这位高徒这么较真儿呢。我小时候呀,手里也攒了几个村里通用的小钱,那时候还能骑着骏马到处溜达呢。
只是这些年运气不好,接连遭遇了各种灾祸,家里失了火,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到最后落得这般穷困潦倒的境地,没办法,只好在这庙里当个庙祝,靠侍奉香火勉强维持生计。幸亏这后面庄子上的施主们时常施舍些财物,我才能凑合着过日子。
我那儿呀,倒是还留着一副鞍辔,那可是我平日里最心爱的东西,哪怕现在穷成这样,我也一直舍不得卖掉它呢。刚才听了师父您说的这事儿,连菩萨都救护神龙,还让它化作马来驮您,我老汉虽说穷,可也不能一点儿忙都不帮呀。明天我就把那鞍辔取来,愿意送给师父您,也好让您能顺顺当当、舒舒服服地骑着马继续赶路,还望师父您别嫌弃,笑纳了它吧。”
唐僧听了,心里满是感激,不停地向老者称谢。 没一会儿,又看见童子端着晚斋走了出来,师徒二人用过斋饭之后,童子又掌上灯,把床铺都安置好了,众人这才各自去歇息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孙悟空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径直走到唐僧的床边,摇醒师父说道:“师父,您还记得昨天那个庙祝老头吗?他昨晚可是答应了要送咱们一副鞍辔的,咱们这就去问他要,要是他敢耍赖不给,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孙悟空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那老者果真双手稳稳地捧着一副鞍辔,从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那鞍辔上还配着衬屉、缰笼之类的物件,总之,凡是马上能用得着的东西,一应俱全,一件都不少。
老者满脸堆笑地把这些东西放在廊下,然后恭敬地对唐僧说道:“师父,我把答应的鞍辔给您带来了,您看看还满意不?” 唐僧抬眼望去,见这副鞍辔做工精美,成色崭新,心中顿时欢喜不已,连忙笑着说道:“老施主,您这礼物太贵重了,真是让贫僧感激不尽啊。”说罢,便转头让孙悟空拿过去,放在马背上试试看是否合适。 孙悟空应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将那副鞍辔一件件地从地上拾起,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雕工精美的马鞍上,五彩的颜料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星星点点的银色装饰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夺目;那宝凳更是华丽非常,金线绣成的图案在光线下熠熠生辉,明亮得晃人眼睛。再看那衬屉,层层叠叠的绒布厚实柔软,摸起来手感极佳;缰绳则是由三股紫丝绳精心编制而成,结实又耐用。辔头的皮札上,绣着的团花鲜艳夺目,栩栩如生;云扇上用金粉描绘着舞动的兽形,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环嚼是用精心磨炼过的铁制成,坚固无比;两边垂下的毛缨,蘸了水后显得更加鲜艳亮丽,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煞是好看。 孙悟空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点头称赞,心中暗忖:“这老儿倒还真是个实在人,送的东西这般用心。”看完后,他便将鞍辔稳稳地安置在了马背上,大小正合适,那匹马配上这副鞍辔,顿时显得更加精神抖擞、威风凛凛了。
孙悟空看着那副精致又合适的鞍辔,心里暗暗高兴,他手脚麻利地把鞍辔稳稳地背到了马背上,嘿,那尺寸就好像是专门照着这马量身定做的一样,不大不小,刚刚好,马配上这鞍辔,别提多相称了。 唐僧满心感激,朝着那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拜谢他的慷慨相赠。
老者见状,赶忙上前,伸出双手,一边搀扶起唐僧,一边说道:“哎呀,师父您这可太让我惶恐了呀!不过是一点小物件,哪里值得您这般劳神致谢呢,实在是太客气了呀。” 拜谢完后,那老者也不再挽留师徒二人,而是客客气气地请唐僧上马继续赶路。唐僧便抬脚出了门,走到马旁,伸手拉住缰绳,轻轻一抬腿,利落地攀鞍上了马。孙悟空则挑起行李,稳稳地担在肩头,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就在这时,那老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手伸进袖口里摸索了一阵,不多会儿,竟取出了一条鞭子来。只见那鞭子的柄子是用香藤做的,上面还精心地用皮丁儿一寸一寸地扎着,看着既精致又结实;鞭子的梢儿呢,则是用虎筋丝巧妙地穿结而成,柔韧又有劲道。老者拿着鞭子,走到路旁,满脸笑意,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向唐僧,说道:“圣僧啊,我这儿还有一条挽手儿呢,干脆一块儿送给您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了。”
唐僧骑在马上,赶忙欠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鞭子,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连连说道:“多谢老施主的布施呀!多谢您的这份心意呀!”说罢,还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鞭子,心里想着这一路上遇到的好心人还真是不少呢,有了这些帮助,想必这西天取经之路也能顺遂几分了。
唐僧正双手合十,低头打着问讯,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呢,可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刚刚还在眼前的那老者早已没了踪影。他赶忙回头去看那座里社祠,这一看更是让他大为诧异,原本的庙宇竟然消失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光地,什么建筑都没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半空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圣僧啊,实在是怠慢你们了。
我们是落伽山的山神和土地,承蒙观音菩萨差遣,特意来给你们送鞍辔的呀。你们可得努力朝着西方前行,可千万不能有一时的懈怠呀。” 唐僧一听这话,顿时又惊又喜,慌慌张张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空中不住地礼拜,嘴里还念叨着:“弟子我肉眼凡胎,没能认出尊神的真容,实在是罪过呀,还望尊神恕罪。烦请您转达我对菩萨深深的感激之情,多谢菩萨的庇佑之恩呐。”
说着,他便一个劲儿地朝着天上磕头,那磕头的次数呀,多得都数不清了。 站在路旁的孙悟空看到师父这般模样,先是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紧接着又满心欢喜,他这个美猴王呀,活脱脱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走上前去,伸手扯住唐僧的衣袖,说道:“师父,您快起来吧。他们都已经走远了,听不到您的祷告,也看不到您磕头了呀,您还在这儿一个劲儿地拜个什么劲儿呢?”
唐僧一听,眉头微皱,略带责备地说道:“徒弟呀,我在这儿如此虔诚地磕头,你不但不跟着拜一拜,还站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笑话我,这是什么道理呀?” 孙悟空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师父,您哪里知道呀!像他们这样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家伙,本来就该打他们一顿才是。
只是看在观音菩萨的面子上,没打他们就已经够便宜他们了,他们哪还敢受我老孙的跪拜呀!我老孙打小儿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从来都不晓得拜别人呢。就算是见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那样的大人物,我也不过就是唱个喏,行个礼意思一下就罢了呀。”
唐僧听了,赶忙说道:“你这话可不对呀,可不能说这种没分寸的话了。快起来吧,别耽误了咱们赶路的时间。” 孙悟空这才松开手,唐僧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牵过马,师徒二人便收拾好行装,朝着西方继续前行了。
师徒二人一路西行,这一去走了大概两个月的平安路,途中遇到的大多是些虏虏、回回族人,还有时不时出没的狼虫虎豹。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又到了早春时节。 瞧啊,只见四周的山林呈现出一片绚丽多彩的翠绿色,各种草木都纷纷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那枝头的梅花已经纷纷飘落殆尽,而柳树像是刚刚睡醒一般,细长的柳芽初绽,宛如刚刚睁开的睡眼,嫩绿清新。师徒们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着这大好的春光,沉醉在这生机勃勃的景象之中。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红色。唐僧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然后站在马背上,手搭凉棚,朝着远方眺望。只见那山凹之处,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楼台的影子,殿阁看上去也是一片深沉宁静的模样。
唐僧转头对孙悟空说道:“悟空啊,你看那边是什么地方呢?” 孙悟空闻言,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说道:“依我看呐,那不是殿宇,就一定是寺院了。咱们加快些脚步,赶到那儿去借宿一晚吧。” 唐僧听了,心中欣然,觉得孙悟空说得有理,便松开缰绳,让龙马加快速度,径直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一去究竟会到达一个怎样的地方,且听下回分解,看看他们又会遇到怎样的故事和奇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