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虽然说有法子,但萧绰却没有立马付银子。
“许爱卿,四国来使,你当真有法子对付?你且说说看,果真可行,区区一千多两银子,朕给得起!”
许良怔住,“这……”
此前女帝为了求计是一根筋,现在是两头堵了。
“这……”
许良挠了挠头,“那陛下先给微臣六百两吧。”
“六百两?”
“是,魏国、韩国不管来的是谁,微臣都有应对之法。”
萧绰恍然,“你说的六百两是应对此二国的?”
“正是。”
萧绰短暂沉吟,“婉儿,给他三百两。”
许良愣了,“三百两?”
萧绰眉眼皆笑:“如何应对魏国朕已经知道了,你单说韩国即可。”
许良脸色一垮,失策啊!
不过好歹有三百两银子入账,本着落袋为安的原则他朝上官婉儿伸手:“上官大人?”
上官婉儿不情不愿抽出三百两银票递了过来。
许良看得眼睛都绿了。
刚才他可瞧得清楚,上官婉儿准备的银票足有一千五百两!
萧绰瞥见许良神色,笑道:“许爱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这些银票都是给你准备的。”
许良艰难摇头,“不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微臣出什么计,收什么钱。”
上官婉儿嘴一撇,君子?
他许良哪一点跟“君子”有关?
名声,言行举止,还是所献计策?
许良不管上官婉儿鄙夷神色,淡淡道:“韩国比魏国要好对付,直接连哄带吓就行了。”
萧绰皱眉,“就这?”
许良点头,“不错!”
上官婉儿忍不住出声道:“这算什么计策,你这也不值三百两的价啊!”
萧绰也恍然点头,“不错,许爱卿,若只是如此,朕以后要好好考虑你出计的价钱了。”
许良急了,这怎么行?
砸招牌的事怎么能干?
“陛下!”许良赶忙开口,“大乾比韩国国力如何?”
萧绰淡淡道:“无论是兵力还是疆域,亦或是人口,我大乾皆胜过韩国。”
许良点头,“既然如此,陛下又何须跟韩国讲道理,揍他不就行了?”
“这……”萧绰不由皱眉。
刚才她说要降价也就是逗逗许良,等着他说出真正对策。
不想许良所说让其大失所望。
是连番献计立功,开始恃宠而骄了?
“许爱卿,若这就是你的计策,这问计的价钱朕看就没必要从下次将了,这次就可以,婉儿——”
“等等!”许良赶忙摆手,“陛下可以怀疑微臣的人品,却不能怀疑微臣的计策!”
“哦?”萧绰轻笑,“你有何计,不妨全说出来。朕耐心有心,不想听你卖关子。”
许良点头,“陛下所虑,无非是古晋三国联手,携势压我大乾。
可韩国终究到底不过是弹丸小国。
韩国一无天险,二无战略纵深……”
“何谓战略纵深?”
“就是疆域大小的意思……”许良短暂思索了一下,及时更改了说辞,“这种跳梁小丑,若非有楚国、魏国干预,我大乾早就可以灭了他。
且韩国之人知小节而无大义,其祖上本就得位不正。
这种宵小之国,只知武威,不知礼恩。
况且我大乾如今连败韩、魏,正可借此余威震慑韩国。”
“若韩国是来乞和,敲打一番,令其割地赔款即可。
若其想跟魏国、赵国联手威胁,则我大乾势必要让其割肉长长记性!”
“微臣此前虽说故意退让,却也不是一味退让,而是分人。
尤其是韩国这种,若不强势,不仅失了我大乾威严,也对不起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
“如此一来,则可震慑韩国,让其跟魏国、赵国保持距离,从此处减少三国联手的可能……”
待许良说完,萧绰跟上官婉儿已经沉默不语。
坦白说,许良并未说出什么具体计策。
但她们却都明白了许良对韩国的方针:以武威强势震慑韩国!
事实上,二人都知道作为战胜国自然要强势。
可战胜国未必就能为所欲为。
尤其是按照许良所说,大乾需要魏国作为缓冲,却抵挡东方齐国、赵国的威胁。
如何让魏国割城后还不与几国走到一起,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更何况楚、赵两国也派来了使臣,其目的暂时还不得而知。
思索良久,萧绰点头:“许爱卿言之有理。
既然韩国使臣未到许爱卿便有应对之法,为何不能出计应对二国?”
许良摇头:“魏、韩刚刚败于我大乾,且两国都有人质、城池在我大乾手中,左右绕不过这些。
微臣只要抓住这一点,便有应对之法。”
“而楚、赵两国情况则不痛,楚国疆域广阔,国力又比大乾强盛,非到万不得已,暂时不宜与其硬碰硬。
赵国与我大乾中间隔着魏国,本该交好。
只是赵国与魏国若即若离,朝乾暮楚,难以琢磨。
微臣必须见了两国使者之后才能确定如何应对。”
萧绰旋即看向上官婉儿,“能提前确定各国来使吗?”
上官婉儿点头,“能,不过要等几天。”
“好,你即刻着手去办此事,收集来使信息,越快越好!”
“遵旨!”
萧绰又看向许良,“许爱卿近来也莫要外出,随时等待召见。
朕……让婉儿给你备好银票!”
许良拱手,“遵旨!”
……
河东平阳,城头。
王破虏、林北狂齐齐出现在城头,看着城外一队约莫百来号穿轻服、骑马、押车的人,高声呼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之人纵马出列,“我乃魏国使者魏虔,奉皇命出使大乾和谈,请将军放行!”
王破虏上前一步,“随行者何人?”
魏虔伸手介绍,“随行副使为我魏国长乐王魏智,车英……”
王破虏又问:“车中所载何物?”
“乃我魏国和谈的礼物。”魏虔挥手,示意随行之人打开车,“将军请看,都是魏国特产,有魏国特产黄酒、魏绫、瓷器等物。”
王破虏没有立马下令大开城门,而是下令:“退后!”
待魏虔照做后,这才放出几人纵马而出,快速来到魏虔跟前,于马上拱手道明来意,便来到马车跟前,下马检查。
魏虔神色不变,一脸淡然。
待确定无碍,兵卒返回,王破虏这才下令开城门,放魏使进来。
随行的魏使态度恭谨,独长乐王魏智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自进城门开始就四处乱瞄。
待王破虏下了城头与魏虔他们一通假意寒暄后,便在其安排下暂时住进了驿站。
按照遣使规矩,需得大乾皇帝做了批示,准许他们进长安,魏虔一行人才能继续向西。
对于这些,魏使显然都知道,并无异议。
待安排了魏使,王破虏与林北狂再次碰头。
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一句话:“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魏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