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过了几日。
陆晚音不敢打草惊蛇,遂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天终于被她找到了机会,连忙拉小婵进房间,主仆二人终于再度抱在了一起。
小婵哭着道:“夫人!奴婢还以为那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夫人了呢!”
陆晚音给她擦了擦泪,让她不要哭,可自己却眼含热泪,柔声道:“怎么会呢,你是个心善的丫头,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夫人,奴婢在这个世间无亲无故的,就只有夫人了!”小婵擦了擦眼泪,满脸坚定地道,“夫人只要能用得上小婵,就只管开口好了,小婵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陆晚音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心里难免会有触动。
问小婵,摄政王可有拿住她什么把柄。
小婵立马摇头,连说了三遍“没有”。
陆晚音与她从小相识,又是一路扶持着熬过来的,怎么会看不出小婵撒谎了?
稍微诈了几句,小婵就把什么事都交代出来了。
听闻小婵被灌下了毒药,解药只有摄政王有,陆晚音的面色就瞬间一片惨白。
摄政王这是何意?
明明知道她同小婵情同姐妹,却灌小婵毒药,难不成是想以此来要挟她就范?
一生一世只当什么江宛萤?
如同一只听话的鸟,乖乖蹲在摄政王亲手为她打造的金笼子里?
“夫人,奴婢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小婵握住陆晚音的手,急切地道,“只要夫人能幸福,小婵就不觉得苦!”
“傻小婵……”
“奴婢才不傻呢!”小婵冲她扬起一张笑脸,“幸好奴婢一直深信夫人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就死,要不然早一根麻绳上了吊,早早就去黄泉路上找夫人去了呢!”
陆晚音稍微平复了一番心情,又问起了陆从文。
小婵的面色瞬间就更白了,一副非常惊恐的模样:“二公子他,他被关进了水牢里,摄政王让人放了很多水蛇去咬二公子,还鞭打二公子……”
陆晚音蹙眉:“当时你也在场?”
小婵点点头,心有余悸地道:“摄政王说,说二公子从前瞎了狗眼,被猪油蒙了心,居然错把瓦上霜当天上月,对陆惜宁百般疼宠,却千般冷落夫人,这笔账要好好跟二公子算,本来是想让夫人亲眼瞧瞧,好好解解气的,可是夫人怀了身子,不便见血,就让奴婢看着……”
可怜小婵胆子小,看的时候差点吓破了胆。
尤其看见碗口粗的大蛇,缠绕上了陆从文的脖子和腰肢,就几乎快要吓疯掉了。
陆晚音握了握小婵的手,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
皇宫内。
胡太医跪地,将静和公主的身体状况尽数详尽。
小皇帝越听面色越沉,问道:“可有法子短时间内让公主痊愈?”
“只怕难如登天。”
小皇帝听罢,烦躁地摆了摆手,待太医离开后,在御书房转了几圈,又命人去请几位亲信大臣来,商讨国事。
裴思恒也在其中。
他官位最低,因此不敢冒头,待前面几位官员都无计可施时,才拱手上前拜道:“皇上,微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事已至此,裴爱卿有什么法子,就尽管说便是!”
裴思恒正色道:“大齐与北燕联姻,志在防止北燕南蜀联手抗齐。既然静和公主身体抱恙,不便远赴北燕和亲,不若想法子与南蜀联姻,如此一来,不也可解了眼下困局?”
这说法倒是新奇。
可是问题又来了,静和公主身体抱恙,不能远赴北燕,难道就能远赴南蜀?
蜀王今年也约莫过了花甲之年了。
小皇帝蹙眉道:“只怕不可,静和病得厉害,朕已经亲自过去看过,若是远赴他国和亲,怕是会死在半途。”
裴思恒又献计道:“联姻无非就是嫁娶之事,既然我大齐没有适龄的公主,不代表着北燕或者南蜀就没有。若是能同时迎娶了两国的皇室王女,如此一来,大齐的江山,岂不是更加稳固?”
小皇帝略一思忖,有几分道理。
自己的三宫六院,尚有空位,迎娶两国皇室王女,意在平衡势力,无非同平衡朝廷官员们之间的党争一般,逢场作戏罢了。
只不过——
“只怕他们狼子野心,借机混淆我大齐皇室血脉,争夺我大齐江山!”
裴思恒暗暗勾唇一笑,再度拱手拜道:“皇上考虑极是,若是如此,还有个极好的人选,既不会混淆大齐皇室血脉,又无法名正言顺觊觎大齐江山。”
小皇帝脑子转得很快,立马道:“你是说摄政王?”
“正是。”裴思恒道,“摄政王忧国忧民,心系大齐江山社稷,想来定会为了大齐江山,甘愿付出牺牲!”
语罢,他就深深拜了下去。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狠意。
该死的摄政王,该死的陆晚音!
把他的宁儿害成了这般模样,他绝不会让他二人好过!
尼姑庵内。
陆惜宁正卖力伺候着拓拔烨,她为了哄拓拔烨,还特意学了北燕话,她聪慧,又肯努力,很快就学了个大概。
虽然不算流畅,但听和说不算什么难事。
“不知七皇子何时动身回北燕?我一直听闻,北燕风景秀丽,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茫茫戈壁,一直心存向往呢。”
陆惜宁仅披着一层薄纱,跪坐在男人的身旁,两手攥拳给男人捶腿。
“怎么,你也想随我前往北燕?”拓拔烨冷冷一笑,抬手就掐住了陆惜宁的下巴,迫她同自己对视,语气危险地道,“我听说,你从前是京城第一美人,不知多少男儿为你痴狂发疯,那夜的男人,也是其中一个罢?可我瞧着,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说着还左右摇晃着陆惜宁的脸,像是在挑选大白菜一样,粗鲁又毫不怜惜。
陆惜宁强忍着嫌恶,柔柔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一心一意,只想好好伺候七皇子。若得七皇子不嫌弃,那我自然甘愿同七皇子远赴北燕……”
“当本皇子的妾?”拓拔烨嘲弄地笑了笑,对主动送上门的美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玩一玩面前这个中原女人罢了。
并不打算将她带回北燕。
哪怕是当个小小的妾,他也觉得她不配。
陆惜宁暗暗咬紧牙关,安慰自己,当妾也不妨,以她的美貌和谋略,想必很快就能俘获七皇子的身心,还愁当不上皇子妃?
北燕王年事已高,想必没几年活头了。
若是拓拔烨将来能夺嫡称帝,那么陆惜宁就真的一朝凤在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