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阿治...”陈阿娇想从他怀中离开,三姐还在看着...
“日后若我不在时,你还是少与母后待在一处,怎的又惹母后不快了?我刚去她殿里,她正对着花草撒气,可是玄夜伤了你?”他微凉的指尖在她颈侧轻抚,在陈阿娇身上带去一阵凉意,她下意识想要避开,他却将她环抱在腿上,坐在凉亭之中,看都没看三姐一眼,自顾自的为她上起药来...
“三姐...”陈阿娇面露尴尬之色,看向刘鸢,刘鸢却假装抬头望天,背过身去...
“别动,乖...”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颈侧,好痒...
“阿治...”
“嗯?”
“你就不能离我远些?”
“你在母后那受了委屈,便要将气撒在我身上?”他狭长的眸子微眯,藏着些许危险的气息,他看着她娇嫩的小脸,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难免有些心绪难平,待成了婚,说不定,她就听话些了...
“随你如何想!”陈阿娇小嘴一搭,不高兴了,偏过头去不理他,“三姐...”
“嗯?上了药可好些了?”刘鸢转过身来,笑着低头看陈阿娇,陈阿娇点了点头,牵着刘鸢的手,仰头问道:“三姐可会责怪我兄长?”
刘鸢看了刘治一眼,笑容镇定道:“不会...母后,最初就是打算将二姐指给他的,若不是二姐天生心疾...是我...”
“二姐与张坐是何关系?”陈阿娇打断刘鸢的话语,此话一出,连身后的阿治身体都微微一僵...
两姐弟迅速对视一眼,刘治扳过陈阿娇的小脸,沉声问道:“你这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你们都瞒着我!”陈阿娇白皙的小脸一跨,起身朝刘治踢了一脚,刘治发作不得,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刘鸢赶忙拉住陈阿娇的小手往亭外走去,“关乎二姐声誉,实在不能多说,娇娇,我与陈蟜...三姐,相信终有守得云开之日的...”
“......”陈阿娇看着刘鸢那自信明媚的模样,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真不愧是一家人...
守了二十来年,才生一个儿子...许因大哥醉酒...
陈阿娇摇了摇脑袋,眼中透出一丝狡黠,她凑近刘鸢耳边轻声道:“嫂嫂,你可知天下男子皆是下流与下贱的坯子...”
“啊?”刘鸢听陈阿娇这话,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悄悄看了眼不远处的刘治,这妮子,真不怕阿治听见...
“嫂嫂平日里还是太粘着哥哥了,不若冷他些时日...”
“不行,他受伤了!”刘鸢想都没想,一脸严肃的摇头拒绝...
“......”陈阿娇将刘鸢上下打量了一番,朝刘鸢行了个礼,“娇娇拜服...”
“哎哟,你可别当着阿治的面向我行礼,这小子坏着呢!”刘鸢机灵的抬手一挡,将陈阿娇作势拥入怀中,“好妹妹,你可别笑话阿姊...”
陈阿娇低叹了声,轻声道:“嫂嫂可知金俗藏身地是二姐告知哥哥的?”
“知晓...”刘鸢拉着陈阿娇又走远了些,直到快看不见凉亭了才停下脚步...
“二姐为何?”陈阿娇有些不解,毕竟事关阿治,刘婉竟这般轻易的将位置告诉了兄长...
“不论今夜退婚与否,娇娇,后日你要来明堂上学...”刘鸢拍了拍陈阿娇的肩膀,笑得淡然...
她倒是真忘了上学这回一事了...她可是嫂嫂的伴读...
前世,二姐的伴读是晚棠...
陈阿娇眸色暗了暗,说出心中猜测,“二姐可是担心要远嫁匈奴,才对我兄长...”
刘鸢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娇娇,在这宫中,女子不必太过聪慧,阿治虽自小喜爱你,可他也只需贤良淑德之妻...”
“......”三姐,似乎比她活得更通透些....
“你与母后今日之事,我听了个大概,但不知你是如何知晓姨母中毒,又是如何知晓是母后...东方朔与义渠皆查不出...”
“不是查不出,嫂嫂...”陈阿娇了然一笑,倘然道:“许是不敢说,又或是不能说呢?”
刘鸢微微一愣,凉声问道:“是母后?!”
陈阿娇摇了摇头笑道:“皇后并不通药理,这些年,对崔府志十分信任,恐将这事交与崔府志去办,只是那方子有毒,崔府志一开始便隐瞒皇后,待王婕妤病来山倒,已无力回天...”
“这崔府志好大的胆子!”刘鸢恨得咬紧牙关,“那你是…”
“前日娇娇回府,半夜时分,安安翻墙来我院中寻我…”
“这竖子!还是这么没有规矩!若是被阿治知晓!”刘鸢扶额怒骂…
陈阿娇轻笑了两声,不急不缓道:“他也是救母心切…他阿娘的医案,他问了许多大夫,皆无人敢告知他,义渠有一日给他请平安脉,许是见不得姨母这般大喜大忧,身子受苦,便悄悄塞了一药方给他,他才觉得事有蹊跷,因他在宫中照顾母妃,听闻我在梁之事,才想着拿方子和宫中医案给我瞧瞧…”
可能是风吹了许久,陈阿娇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一声,温声细语道:“那方子虽治标不治本,然可缓解姨母痛苦,崔府志这些年因皇后提携,官至太医院院首,在太医院已经一手遮天,事已至此,我想舅母一是怕舅舅知晓,惹怒龙颜,二是姨母之事已成定局,然崔府志仍是把好刀,他行事大胆,虽无医德,但对你母后算得上忠心,何况…玄夜…”
陈阿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刘鸢,见她神色自若才道:“我虽还未去拜见姨母,但此事姨母应早已知晓…那汤药她仍在喝…”
“你怎知她已知晓?那安安呢?”刘鸢有些紧张的看向陈阿娇,陈阿娇沉默片刻,只答道:“我尚未同安安言明,那夜我以学术不精,需求问师傅将他打发了回去,待见姨母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