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去安慰眼前这位女子的冲动。
尽管他对府中何时多出这样一位佳人毫无印象,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女子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才情横溢的气质。
于是,白云飞移步向前,轻声开口道:“姑娘……不知何事令您如此伤心啊?”
只见那夏七言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脸庞宛如一朵娇柔的花朵,上面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珠,犹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般晶莹剔透。
那双美眸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白云飞,仿佛能让人的心都为之融化。
夏七言微微颤抖着嘴唇,用一种令人心生怜悯的语气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实在是想家了。”
话音刚落,一滴清泪恰好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而迷人的光芒。
那一刻,那颗晶莹的泪珠仿佛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白云飞的心房。
他只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疼痛袭来,这种感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一般。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怜惜之意,白云飞仍保持着一份难得的理智,关切地问道:“姑娘家住何方呢?若是方便告知,在下愿派人护送姑娘回家,以解姑娘思乡之苦。”
夏七言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随之转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悠悠叹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白云飞瞬间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难怪方才她那婉转悠扬的歌声会如此令人心碎神伤,原来竟是一个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之人。
那种独在他乡作异客的滋味儿,他再清楚不过了。
回想当年,当他跟随张家叔父奔赴沙场浴血奋战之际,每当夜深人静、思乡情切之时,他内心所承受的那份煎熬与痛苦,正如同此刻眼前这位女子一般无二。
此时,秋月的倩影悄然隐匿于假山之后。
只见她远远望见夏七言,旋即轻移莲步,翩翩起舞,并伴着一曲凄婉动人的歌谣,略施粉黛,佯装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仅仅只是这般简单的举动,竟使得白云飞如痴如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而秋月则暗自思忖着,这女子果然不似表面那般天真无邪啊!
就在这时,秋月耳闻目睹到白云飞成功地将夏七言逗得破涕为笑,于是她心里明白,少夫人之前的担忧纯属多余,看来根本无需自己出手相助了。
秋月轻手轻脚地沿着阴暗之处缓缓回到了清风院。踏入院门后,她径直走向正厅,见到了杨清正端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秋月快步上前,向杨清行礼后,便开始详细地讲述起夏七言的所作所为。
杨清静静地听着秋月的叙述,脸上起初并没有太多表情,但随着故事的推进,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扬。当听到夏七言所吟出的那句“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杨清不禁低声呢喃起来:“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竟然能有如此才情!看来,之前确实是我眼拙了啊。”
接连好几个晚上,白云飞都未曾踏足清风院一步,不仅没有来这里用膳,更是连白聿安也不曾探望过。杨清心里暗自思忖,以他对白云飞的了解,这般情形之下,想必那件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可以说是稳稳当当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秋雨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夏姑娘来了。”
杨清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夏七言正款款走进正厅。
今日的她与往日大不相同,头发被精心梳理成一个整齐而优雅的发髻,上面还点缀着几朵小巧玲珑的珠花。
身上穿着的也不再是那被她自己剪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的衣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粉色的齐胸襦裙。
这袭裙子剪裁得体,颜色粉嫩娇俏,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清新动人。
夏七言本就生得不丑,如今经过这番悉心装扮,更是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到杨清面前,盈盈施了一个不标准的礼,轻声说道:“见过少夫人。”
杨清面带微笑地向夏七言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并轻声说道:“夏姑娘,请坐吧。”
夏七言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地缓缓坐下,但她的目光却始终不太敢正视杨清,显得有些心虚和不安。
只见她连续数次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都只是嘴唇轻动,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杨清自然察觉到了夏七言的异样,不过此时的她并不知晓夏七言之所以如此心虚,乃是因为她抢走了自己的丈夫。
如果她知道夏七言是因为这个而担心,她还会劝她不要放在心上,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曾经那个面对任何人理直气壮、毫不退缩的夏七言,如今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杨清道,“夏姑娘,如果您心中有事,不妨直言相告,无需这般犹豫不决。”
听到杨清这么说,夏七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偷偷观察着杨清的神情,见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出自己与白云飞之间的私情,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夏七言鼓起勇气对杨清说道:“实不相瞒,少夫人,我初来乍到,对于这个世界的诸多规矩实在知之甚少,所以还望姐姐能够不吝赐教,教导于我。”
说完这番话,夏七言一脸诚恳地看着杨清,眼中满是期待。
杨清听后略感惊讶,不禁反问道:“哦?夏姑娘竟对此全然不知么?”
夏七言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还请少夫人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