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那晚与张志远共同聚会的几人,警方迅速展开了新一轮询问,并很快获得了关键信息。
当晚参与聚会的人数共有10人,其中6名外地人是首次与张志远见面,而其余3人则是紫贞当地的熟面孔。经过仔细询问,有一位参与者回忆道,张志远在宴会期间曾有一次长时间离席,具体时间虽无法精确,但据他估算至少有10分钟左右。
因为他记得在自己刚将2两的分酒器倒满时,张志远离开了,而等他再次回到酒桌,那杯酒已然见底。以他正常的饮酒速度,这段时间绝不算短。
\"10分钟?\"谷长征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如果张志远从3楼的包厢出发,经由消防楼梯上到8楼的天台,途中需爬5层楼,每层楼有26级台阶,且在中间设有转折。以正常速度上一层楼需时15秒,假设张志远体力过人,上五层楼仅用75秒,即一分十五秒。下楼速度较快,每层楼约需13秒,从天台下来大约要一分钟。如果他加快步伐,将上下楼时间压缩至两分钟内,那么剩下的时间极为有限。
而这位证人明确表示,张志远离席时间大约就在10分钟左右,这还包括了他在7楼\"偶遇\"娄贞,并说服她一同上天台,随后利用乌羽玉使其中毒的时间。
谷长征皱眉思索,这时间安排几乎不可能实现,况且每层楼的铁门还需逐一打开。
\"不对!\"他忽然意识到,陈俊阳曾提过,自己与娄贞商量好,让她乘电梯至8楼后再走消防楼梯下至7楼。陈俊阳作为首次入住田阳酒店的客人,按理说不该知道消防楼梯设有铁门之事,但娄贞却能顺利通过。这表明要么那天酒店消防楼梯处的铁门都是敞开的状态!
谷长征心中一凛,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群体犯罪,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想到这里,那些曾经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他思绪的疑点,此刻就像是被一阵清风吹散,瞬间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张志远那看似无辜的面孔背后,或许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小海平日里的种种行为也显得越发可疑;就连一向给人以柔弱印象的黄丽,竟然也有可能牵涉进这起错综复杂的案件之中,成为这个群体犯罪中的一员。
面对这几位嫌疑人,经验老到的刑警队长谷长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首先对黄丽展开审讯。
毕竟,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相较于其他几个人,黄丽在整个犯罪活动中的参与程度相对较低。
据推测,她很可能仅仅只是负责提供了关键的钥匙而已,因此犯下的过错并不算太大。基于这种判断,谷长征认为黄丽更有可能在审讯压力之下吐露实情。
当警方再次找上门时,黄丽的反应显然很不正常。只见她神色慌张,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尤其是当得知此次会面将在公安局内进行时,她更是如坐针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走进审讯室后,黄丽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对面的警察对视一眼。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颗早已乱成一团的心稍微获得一丝慰藉,感受到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吧!
坐在桌前的罗飞目光锐利地紧盯着眼前这位心神不定的女子,他面色凝重而又严肃地开口说道:“黄丽!关于娄贞被害一案,我们已经清楚你并没有深入参与其中。但是,如果你能够如实交代事情的真相,那么现在还有机会挽救自己,争取从轻发落。”
黄丽身子明显的抖了抖,头垂的更低了,罗飞见状喝道:“怎么?你还想为别人打掩护?”他指的是张志远,黄丽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哇!”一声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明显不似上次哭的那么夸张,但哭声里的那种恐惧、无助感却让谷长征、罗飞二人直接感受到了。
罗飞想要喝止,谷长征却挥手制止了他,过了一会儿,黄丽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谷长征给她递过几张纸巾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杀害娄贞的凶手,你原原本本的把那晚的事儿说清楚,这确实是你挽救自己的机会!”
黄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说道:“警察同志,我坦白,我说,我什么都说!那天,那天我确实是知道那女人会来,她那相好的开房信息也是我提供给志远的,本来志远说是他这个小妈老是背着他爸在外面偷吃,他说要惩罚他们一下。”
“张志远和你说过怎么惩罚了吗?”谷长征问道。
“嗯,这个倒没和我说,他只是让我听他安排,晚上快6点时,他让我把7、8楼之间,以及通往天台的铁门打开,来后过了半个小时,他又让我把3楼至7楼之间的铁门都打开。”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吗?”
“没有,他告诉过我让我照做就好了,我也就没有问他。”
“你是怎么知道哪个开房的客人是和娄贞约会的人?你认识他吗?”
黄丽道:“认识,志远给我看过那人的照片,那天,就是那女人跳楼那天下午,志远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查一下714房间客人的信息,我找了一个理由在前台查看了714的登记身份证,正是那个人,我问他怎么知道那人在714的,志远让我不要问。只是让我找个理由去他房间放、放...”
罗飞见她突然吞吞吐吐的,问道:“放什么?”
谷长征也警觉起来,他怀疑不会是张志远让她放乌羽玉吧?后来觉得不对,若是乌羽玉,那陈俊阳应该也会中毒才对,但显然,黄丽放的并不是乌羽玉。
黄丽被罗飞这样一催,吓得忙道:“摄像头!针孔摄像头!他,他说这就是惩罚他们的办法,他要偷拍下他们的、的那事儿...”
谷长征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张志远能准确把握娄贞的时间,恰如其分的在娄贞出来时“偶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