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骤然生变
昏暗的牢房中,透不进一丝外边的光亮。
三人才一踏进牢房,牢头便就迎了上来,正要开口,薛恒只是一抬手便就阻住牢头欲要张口的问好。
牢头只能呐呐的咽下,只是双手抱拳低下身去。
薛恒低声道:“今日关进来的杂役在何处,带我们去。”
牢头拱手道:“是。”
随后便就低着头转身在前头引着路。
片刻后便就到了那处关押杂役的牢房。
只见那杂役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直愣愣的发呆。
看来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关进大理寺的牢中。
牢头见三人没有上前的意思,便就上前拎着刀鞘在墙上敲上一敲。
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引的那杂役僵硬的抬起头来。
无神发呆的眼神在看到薛恒等人,一下变得激动闪亮起来。
许是因为缩在角落太久,腿都发麻了些,一时激动竟然站不起来,反倒是摔倒在地上。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摔倒在地,便就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朝门口爬了过去。
一时激动的喊着,“薛少卿!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我,我,火不是我放的。”
薛少卿这张脸在大理寺中可谓是人人都认得,他一个小小的杂役自然也是认得的。
就是因为认得所以才这般激动。
薛恒撩着衣摆,便就坐在了椅子上。
宁宛和包灯就像是两尊左右门神站在薛恒身后。
“说说吧。”
“说...说什么?”杂役愣了一下,他此刻有些反应不过来。
包灯皱着眉头,“说什么,自然是说说你放火的经过。”
杂役一下便又激动了起来,眼中一下便就泛滥起来,“不是我,我都说了真的不是我放的火,我才,才到那,火就已经着了,我还没来得及呢。”
“谁让你来的。”
杂役见着薛恒投来的目光中冷清一片,好似自己这身上也跟着一阵的发冷,突然抖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是,是村长让我来的。”
“为何?”
他们不会问为何村长唤他,他便就来了这种问题。
一村之长说的话有时候比县令知府说的还要管用。
所以他更想知道的是理由,真就是那么荒唐?
杂役也知道自己若是还不说实话,恐怕出不去,再又想到自己并没有真的动手,再如何也不能判他有罪。
大不了,大不了他就不在大理寺干杂役就是。
“小的,小的叫薛二...”
一旁包灯突然开口道:“哟,还和少卿你是本家呀。”
杂役尴尬的笑了笑,“小的,小的不敢,薛少卿风光霁月,一表人才,小的就是一个土包子如何敢和薛少卿攀关系。”
世上姓薛的何其多,他若是在意,在意的过来?薛恒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说。”
“小的家在城外薛家村中,今日收到村长的传信,说是要小的将今日进大理寺中的七具尸体给烧了,小的收到这消息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
薛恒:“最终你还是决定要听村长的。”
他抬头看了看薛恒,立刻又低下头去,“不错,纠结再三后,小的还是决定听从村长,便决定前去将尸体烧了。”
按照他的说法,一开始他也是心中左右摇摆的,所以是什么让他下定的决心,宁宛在一旁想着。
只见杂役爬将起来,突然跪在地上便朝着薛恒拜了拜,“小的家里原本不是这如今这处...”
包灯俯下身解释,“薛家村在二十年前才来到如今的地方,不过先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便舍弃了故土。”说着看向杂役。
包灯说的话,杂役自然也是听在耳中。
杂役道:“据家里人说,二十年前,薛家村是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二十年前,薛家村发生了一件大事迫使他们整个村子都搬迁。
薛家村依着河畔,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人人满足于每日所得,欢喜于亲人相近,团圆美满。
不知哪一日起,这种美满幸福的日子如同幻境一般被打碎,如云烟一般转瞬飘散。
村子依着河畔,田里引得水来至河中,给树浇的水亦是来至河边,乃至这家中所用便都是来这河中取用。
村中孩童父老也都是来这河边树下纳凉,河中玩耍皆是村中孩童常做之事。
这一日天和日丽,风暖而天晴。
村中妇人如往日一般在河边洗衣,望着家中孩童于河中嬉闹,凌然就是一幅夏日嬉闹图。
上一刻岁月静好,欢喜嬉闹。
下一刻却骤然生变,河中无风突起波澜,河中孩童突然一阵挣扎,呼喊起救命。
声音中满是惊慌失措,面上的表情也不似玩闹,尽皆一面恐慌无措。
“救命!救命!”
河边本还欢声笑语的谈笑着,突然便就听到河中孩童求救的呼叫声,惊得河边妇人尽皆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慌,便也跟着喊道:“救命!救命!快来救人啊!快来人呐!”说着便就沿着河边跑了起来。
手中的木锤,木盆,衣服全都掉落一地,沾满满地尘土。
村中年轻力壮的青壮年尽皆闻声而来。
到了河边,便连身上的衣物都来不及脱,一个猛扎,便就跳进河中,朝着孩童扑腾的地方奋力的游过去。
可惜,及至村中众人游至河中时,已然没有几个孩童露着头在河面上。
最后救回来的也就只有两三名,而当时在河中玩耍的却足足有着七八名孩童。
如今...
在将侥幸存活下来的孩童救下后,村里人复又重新下河捞一捞,捞一捞这河中溺水的可怜孩童。
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村中一下挂起了白帆,多少人家痛苦哀嚎。
村长为了村中人再出事,便禁止村里人接近河边,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能够阻止村里出事。
村里的孩子却还是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后来便就连大人也开始出事。
村中终日萦绕着恐惧、害怕、焦灼。
村长急的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个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