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9日，星城市，高新区管委会大楼。
清晨八点，一辆挂着“京A”车牌的黑色公务车辆缓缓驶入园区核心区，停在了管委会主楼门口。
没人知道这支“特别调研组”什么时候来的，更没人知道他们代表的是哪个系统，但所有知情人都明白——这不是普通的考察。
车门打开，走下三人，为首者正是中央组织部干部三局的副巡视员韩志勇。他没有接受任何欢迎仪式，只带着两名随行干部，默默进入园区信息管理中心。
园区负责人刘熙然早已等候多时，神色间带着难掩的紧张。
“你们放心，不涉及审查，也不做通报。我们是来看人怎么干事的，不是看人怎么讲话的。”韩志勇一边扫视园区展示屏幕，一边淡淡说道。
“这条走廊是你们书记提出来的？”
“是。”刘熙然点头，“全程亲自定的线、定的核心区，还亲自调来招商人才。”
“项目落地几家？”
“目前已有京东方二期、游戏科学总部基地、美团智能配送中心、南大光电新材料车间、中微设备扩产线启动。”
“干部调配模式是否打破过常规？”
“……是的，李书记提倡干部‘能力适配’，只要干得好，不看年龄、不唯资历。”
韩志勇点头，转身看向走廊尽头几栋正在施工中的大楼。
“你们这是在用地方资源，试着搭一个国家平台。”
“这很好，也很危险。”
……
与此同时，星城市政府办公厅。
赵斌面色凝重地走进李一凡办公室，手中拿着一份红头文件影印件。
“李书记，省财政厅和省政法系统内部，最近联合拟了一份‘调整市对省属平台资源分配权限’的草案建议。”
“草案里建议将包括星城市高新区专项资金调配、财政统筹权、人事调拨优先级在内的多个权限——统一交回省财政厅审批。”
李一凡看都没看文件，淡淡道：“这是要断我的脉。”
赵斌一愣。
“他们拿不到核心企业，就想从制度上掐断我的财政通道。”
“南边的芯片项目、美团总部工程、腾讯AI实验校区，包括中微的EUV测试中心……哪个不需要我们财政统筹平台出钱出地出政策？”
“他们不敢说我要钱，但他们想把‘发钱的权’收回去。”
他目光陡然凌厉：
“告诉彭学文，财政局全面梳理市级专项资金配置流程，三天内提交一份‘高效率、低审批’模式方案。”
“我们要做的，不是等着他们批，而是逼他们批不下来。”
……
而更令李一凡警觉的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刘明远也带来一个消息：
“组织系统里，有人正在推动一份‘关于对星城市干部选用机制进行巡视审查’的建议函。”
“署名是匿名，但用的是‘政策安全保障联络小组’的名义。”
李一凡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们急了。”
“越是有人不适配，就越会觉得‘适配’是敌人。”
他抬起头，语气坚定：
“但我们不会后退。”
“接下来，市委要组织一次大规模干部公开竞岗。”
“所有局级干部，只要涉及星南科技走廊项目的——统统重新打标签，重新竞位。”
“适配，不是说说而已。”
……
消息刚一放出，整座星城市像被投下一枚炸弹。
人社局有干部主动请辞，财政系统有两名副处干部分别递交“回避申请”，甚至有人私下联名写信给省组织部，声称“市里搞运动，干部人人自危”。
何国庆找到李一凡：“你这个节奏太快了。”
李一凡回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快吗？”
“因为下一步，是中央人事改革试点要来。”
“我们要把星城干部机制，做成模板。”
“而模板，不等人。”
……
而在这个时间点，大夏社记者站的专栏记者林允儿，正带着摄制组深入星谷科创园、中微项目工地、游戏科学研发基地进行全景拍摄。
她亲自撰写的一篇稿子即将在全国推送，标题只有短短八个字：
＞ “这不是一个城市。”
＞ “这是新制度试验场。”
赵斌拿着初稿给李一凡看：“您觉得这标题，会不会太冒？”
李一凡笑了：“不，这正是我想让人看到的。”
……
次日，一封由“潇湘省政府产业调研小组”起草的内参送到赵建国案头，标题是：
＞ 《关于建议规范星城市重大项目审批权限的几点意见》
赵建国读完，沉默片刻，拨通了李一凡的电话。
“你背后那股力，越来越沉了。”
“你前面那阵风，也越来越猛了。”
“你小心一点。”
李一凡只淡淡回了一句：“书记，我挺得住。”
……
深夜，星城市主干道南延线。
几台夜班施工的隧道盾构机开始启动。
而在不远处，南部芯片二期园区的基建工地上，几台塔吊在黑夜里亮着红光，缓缓转动——
这片城市的南方，在暗涌之下，开始了真正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