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国际会议中心,技术对抗气氛已推至顶点。
会议主持方迟迟未给出是否纳入中微建议案的答复。
这是一次罕见的僵持——因为中微提交的,不是某项零件,而是一整套工业参数模型、运算逻辑、生产接口全链条建议。
这意味着,一旦采纳,中微就不是个企业,而是“规则制定方”。
会议室里,气氛绷到极致。
卫国目光沉静,手中资料一页未动。
他的沉默,不是等待,而是在逼对方先交底。
主持人终于开口:“你们的数据在理论上合理,但我们无法判断其工业兼容性。”
外交部技术代表冷笑:“所以你们评估数据,是要兼容谁的工业?你们的?还是世界的?”
卫国开口,语气平缓却带着一锤定音的杀气:
“你们可以不接受我们的模型。”
“但你们无法无视——在东方,有一整座城市,已经用这套模型跑了一年半。”
“它不是图纸,不是白板,而是真实运行的系统。”
“而且它不归你们审核,它服务于我们国家的未来。”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现场十余国代表面面相觑,一名美方技术观察员低声道:
“他不是在提交建议,是在递交挑战书。”
与此同时,潇湘省委内部,风暴暗涌。
省委组织部一份《干部档案数据修正及实时评分模型回溯意见稿》正在秘密流转。
拟定主旨是——“规范地方干部数据模型使用标准,防止地方机制试点过程中过度依赖单点系统评价标准”。
说白了,就是把星城市之前那套“机制评分”“系统数据决策辅助”全面下架。
主笔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李永中。
协同单位:省委纪委、省委政法委。
赵建国收到材料之后,只扫了一眼,就冷笑一声:“这就是他们退了一步又上的新台阶?”
他没急着压,而是将文件直接交给了中组部驻潇湘观察员,由中央来拍板——
这不是省里能定义的了。
中午,中央政策机制组的一份初步讨论纪要,通过加密信道发到了星城市委书记办公室。
文件不长,标题却意味深长:
《关于机制化治理结构试点提出的若干建议方向反馈意见》
前三段是技术意见,第四段起变化了:
“星城市机制试点展现出以数据整合驱动干部画像辅助治理的新路径,对突破以往主观评价体系具启发意义。”
“如后续稳定运行可持续,将考虑纳入国家治理结构子系统范畴。”
赵斌拿到文件,激动地差点失语:“书记!这不是表态了,这是准备纳入正式编制了!”
李一凡只是淡淡一笑:
“这才刚中盘。”
“他们不退,我就杀。”
下午两点整,省委政法委、纪委、组织三线同时下发“专项回访通知”。
对象——星城市财政局、组织部、国资委三个部门。
内容很含糊:“了解机制运行过程是否存在数据偏差与主观化干预。”
这种操作,怎么看都像是故意“顶风作案”——中央才刚正面评议,他们就立刻搞“复审”。
赵斌怒了:“这是顶着中央发难?”
李一凡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想试试我的反应,那我就给他们一点东西。”
当天晚上,星城市委外宣部与市大数据管理局联合发布《星城市机制模型运行公开报告》:
“平台运行总时长:1243天”
“数据收录干部行为节点:1.26亿条”
“评分机制参考参数调整记录:共计79次”
“组织干预记录:0”
“评估辅助入库干部任免案例:543例,均留存档案备查”
“已完成中央机制组技术通道对接工作”
一句话——不怕你查,我们提前晒给你看。
这份报告一经发出,省委政法线再没动静。
纪检系统原本准备派出检查组的文件,也被纪委书记王平压了回去。
理由写得冠冕堂皇:
“鉴于该平台已进入国家评议机制,潇湘省内部暂缓介入,以防干扰试点节奏。”
但所有人都知道,压回去的不是文件,是某些人的心思。
而在日内瓦的国际会议中心,卫国此刻刚刚结束发言。
主持人最终作出宣布:
“中微科技的参数建议案,将列入b类评估档案,进入下一轮标准协商观察流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中微,正式被列为可参考标准制定国之一。
不是主导者,但已经在桌上了。
会后,美方代表主动找到卫国:
“这不是你们第一次来日内瓦,但这是你们第一次不是被邀请,而是——递交资料。”
“很好,欢迎你们。”
卫国只淡淡回应:
“我们不是来参加你们的规则。”
“我们是来写我们自己的规则。”
夜里十点,赵建国坐在办公室,手里翻着星城市那份报告,眼神微亮。
他拨通电话:
“你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对方声音很低:“现在动,太早了。”
赵建国语气不重,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早,就是让他们没反应时间。”
“中央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还要不要走进去,就看他这一步敢不敢迈。”
“我给他窗口,但门,只能他自己推开。”
当晚,李一凡独自站在市委大楼顶楼天台。
星城市万家灯火,像是一张庞大地图,在他脚下铺开。
赵斌站在他身后,小声问:“书记,我们……是不是,真的把制度这事扛下来了?”
李一凡没有转身,眼神沉稳如山:
“我们还没扛下来。”
“但他们,已经不敢再随便碰我们了。”
“这就够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去写——规则的下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