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看着赵石头那憨憨的傻样子,心中满是幸福。
次日,天刚蒙蒙亮,赵石头便早早起了身。他简单洗漱后,来到驴棚,看着自家那健壮的驴子,轻轻拍了拍它的脖颈,笑道:“老伙计,今儿又得辛苦你再跑一趟县里咯。”驴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响鼻,欢快地刨了刨蹄子。
赵石头将驴车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无误后,便将准备好的馒头和竹筒放在车上,随后又把装着几麻袋的干蘑菇小心翼翼的放在车上,用麻绳固定好。这才吆喝着驴子出发了。一路上,晨光洒在乡间小道上,路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时不时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从头顶飞过,飞向不远处的树林。
到了县里的山货集市,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赵石头熟练地将驴车赶到平日常停的位置,然后从车上搬下,那一袋袋品相差些的干蘑菇。这些干蘑菇都是他在山里辛苦采摘,又精心晾晒而成的,个个饱满厚实,香气扑鼻。
刚把蘑菇摆好,就有两个山货商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眼神却透着精明劲儿,他上手抓起一把蘑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睛一亮,说道:“这蘑菇成色不错啊!小哥,咋卖?”
赵石头笑着回答:“大爷,这蘑菇 85 文一斤,都是咱山里的好货,您放心买。”另一个山货商则在一旁不停地翻看那些蘑菇,嘴里念叨着:“这品质,这价格,倒是公道。”
没一会儿,两人竟为了这些蘑菇争了起来,都说自己要得多。赵石头在一旁看着,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为难。这两个都是山货商,平日里也没少照顾他的生意,他可不想得罪谁。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两人平分了这一百七十多斤干蘑菇。赵石头收了钱,心里美滋滋的,这一趟可真是没白来。
卖完蘑菇后,赵石头便去了杂货铺。他想着家里的盐巴快没了,便买了一大包盐,又挑了些酱油、醋、红糖、白糖,和一些烧菜的香料。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澡豆和手脂他想着田青青平时就喜欢这些物件,便选了一块澡豆和一盒手脂,让伙计仔细包好。
从杂货铺出来后,他径直走向前面糕点铺。一进店门,那香甜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他知道田青青最爱吃酸枣糕和红豆糕,便对掌柜的说:“掌柜的,给我各包上一斤酸枣糕和红豆糕,要最新鲜的。”
掌柜的笑着应道:“好嘞,小哥,你家娘子可有口福咯。”赵石头笑着挠挠头,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拿着糕点走出了铺子。
此时,已接近晌午,赵石头赶着驴车回家。一路上,他想着田青青看到糕点时开心的样子,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田青青大着肚子,想着赵石头去县里忙了一上午,肯定饿了,便决定做些好吃的犒劳他。她慢慢走到村里的王屠夫家,买了一二斤五花肉。回到家后,她将五花肉洗净,切成小块,放入盆中,加入各种调料腌制起来。接着,她又拿了一个大南瓜,去皮洗净,切成薄片,铺在蒸笼底部。
腌制好的五花肉裹上一层米粉,均匀地铺在南瓜片上,然后放入大锅中蒸了起来。随着锅里的热气不断升腾,那诱人的香味也渐渐弥漫在整个院子里。田青青又走到果园里的玉米地,掰下几个新鲜的玉米,熟练地将玉米粒剥下来,放入锅中,开始熬玉米糊糊。
趁着蒸肉和熬粥的功夫,田青青又从缸里拿出十个咸鸭蛋,洗净后放入锅里煮。不一会儿,锅里的食物都熟了。田青青将粉蒸肉端上桌,金黄色的南瓜片衬着油亮的五花肉,让人看了就直咽口水。她又盛了两大碗玉米糊糊,摆上筷子和一碗咸鸭蛋,就等着赵石头回家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驴车的声音。田青青连忙起身,扶着腰慢慢走到门口。赵石头刚走进院子,就看到田青青站在那里,他赶忙迎上去,扶着田青青的胳膊,说道:“你这怀着孕呢,咋不在屋里歇着,还忙活着做饭。”
田青青笑着说:“你去县里忙活了半天,我就做了些粉蒸肉,还熬了一锅玉米糊糊。”
赵石头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看田青青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去驴车里拿出糕点,递给田青青,说:“我也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酸枣糕和红豆糕,快尝尝。”
田青青接过糕点,笑了笑:“石头哥,我怀孕后就喜欢吃这种酸甜味,闻着就很香。”说着,却忍不住打开糕点包,拿起一块酸枣糕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赵石头扶着田青青坐下:“青青,咱们先吃饭吧。”说着,就夹起一块粉蒸肉放入口中,那软糯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后,田青青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赵石头收拾碗筷,心里想着这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却很温馨。
赵石头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望着刚收拾完的灶房,满意地拍了拍手。灶台上的陶罐擦得锃亮,木柴整齐地码在一旁,锅里还温着给田青青煮的醪糟鸡蛋汤。
“青青,我去田里浇水了,你在家好生歇着。”赵石头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知道啦,你慢些。”田青青的声音从房里传来,透着几分慵懒,她如今大着肚子,行动愈发不便,却也闲不住,总想着帮衬着家里做点事儿。
赵石头挑起木桶,扁担在肩上咯吱作响,他步伐稳健地朝田地走去。一路上,路过一家邻居门前,邻居笑着打招呼:“石头,又去忙乎啦?”
赵石头憨厚地笑笑:“是啊,这庄稼要好好侍弄,才行呢。”
田青青大着肚子,行动已有些迟缓,却仍坚持着把每一扇门窗都关好,仔细地插上门闩。然后走到桌前,缓缓坐下,伸手从枕下拿起两个钱袋,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袋面。
先打开装着今日卖山货所得的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和铜钱一股脑儿倒在桌上。白花花的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铜钱则在桌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田青青抿了抿嘴,眼神专注地开始数了起来。